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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照宝镜米玉赞圣颜

皇后一听纳闷道:“怎么?皇上委派了专人调查此案吗?”

米玉贵忙躬身笑道:“这个皇上没让奴才传话,不过奴才回禀皇后娘娘,那日皇上宣怡亲王进宫,命怡亲王亲自调查此案。”

皇后这才微一点头叫了一个宫女过来说:“去把云惠那两对珠花取过来,给米公公带回去。”

那宫女答应一声去了,不多时便取回两对珠花来交给米玉贵。米玉贵忙接了。

皇后又说:“米公公,请代本宫给皇上请安。”

米玉贵忙跪下答应着,又回答了一些关于皇上每餐进食多少,夜里睡得如何等问话,方才告退出来。

雍正这日又亲自来到云惠住处。云惠忙起身刚欲行礼,雍正忙一欠身扶住:“你身上有伤,不用行礼了。那日怡亲王来,你就起来了,今日又起身,伤口不要紧吗?别留下疤痕才好。”

云惠也很紧张的问:“啊?会吗?不会留下疤吧?”

兰英忙说:“不会,御医说了轻微适量的活动可以增强血脉贯通,只是尽量不要弯曲就行。”

雍正一听高兴的说:“那就好。”

兰英给雍正上了茶便下去了。云惠看着兰英的背影想起兰英是那么想得到皇上的宠幸,不由得看了看皇上。

雍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云惠,突然见云惠偷看了自己一眼,旋即挪开了目光。心中一动问道:“云惠,今天有什么人来看你了吗?”

云惠点了点头说:“今天上午怡亲王福晋来看奴婢了。还赏了些东西给奴婢,说是奴婢从王府转过一遭,王府也算是奴婢半个娘家了,让奴婢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尽管让李玉去王府找福晋。”

雍正点了点头笑道:“怡亲王的福晋温婉可人,贤惠大方你可与她多多亲近。”

“喳,奴婢遵旨。”

雍正沉吟了半晌问:“还说了什么?”

云惠想了想说:“没什么了。噢,还说了让奴婢仔细服侍皇上。就没了。怎么了,皇上有什么事吗?”

“啊?”雍正一愣忙说:“没有啊,朕就是随意问一问。”

云惠点了点头小声儿说:“皇上,其实奴婢也明白,奴婢在宫中地位低微,奴婢、奴才们挨打挨骂是很平常的事。可是,皇上,奴婢真的没偷东西,别说是皇后的珠宝,这宫中的一针一线,一毫一草奴婢何曾擅动,再说了,这些银钱宝物奴婢也带不走哇。这挨打奴婢倒不在乎,可奴婢也不能妄担贼名啊!还请皇上明查!”

雍正看了看云惠说:“云惠你放心,朕知道这盗取珠链之人并不是你,朕已经安排了怡亲王彻查此案。对了,你的珠花朕给你要回来了。那晚还丢了什么没有?”

云惠忙接过珠花说:“谢皇上。没丢别的了,其实那些珠宝金银根本也不是奴婢的……”

雍正却打断了云惠的话说:“是朕的,是朕赏给你的,所以更加不能让那起小人得了便宜,少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朕!”

云惠知道雍正那事事较真儿的脾气忙说:“真的没少什么。”

短短几日,雍正已放下皇帝的威严亲往云惠等下人住的小偏院来了好几趟了,从整个事件的过程看,皇上对云惠的怜爱任何一只眼都能看的出来,雍正越是往这里跑的勤,云惠就越是害怕,后宫里的眼线又那么多,深怕皇上对自己的关爱会打翻那群后妃们的醋坛子,此次皇上恰在宫中,如若皇上适逢外出,那云惠必将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越想云惠的心中越是忐忑。于是,也顾不上多想,赶忙随口说道:“那行了皇上,您快走吧!奴婢身体已大好了,往后您就不要再来了。”说着眼中还流露出恨不能雍正立即离开这个小跨院着急与焦虑的神情。

自从在藩邸时起,内眷们便都盼着望雍亲王可以在自己身边多留一会儿,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会直接出言赶他走的。云惠这样把雍正往外轰,使雍正觉得相当难堪,很是下不来台,不由得沉下脸来问道:“怎么?你要赶朕走?难道你抗拒朕的探望吗?”

云惠竟没有急于解释,而是叹了口气低着头说:“其实,奴婢挺希望皇上来看看我的。虽然和皇上在一起时有些压力,可是我的心里……”云惠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自言自语了。可是雍正却越听越清楚,到最后雍正的心竟随着消失的语音提了起来。而云惠没有再说下去。她停顿了片刻后接着说:“可是您是皇上,皇上是九五之尊,是这世上最高权威的人……唉!无论怎么说,我……,”说到这里,云惠突然抬起头看着雍正笑着大声说:“皇上,您还是别亲自过来看我了。御医说我很快就会好的,等我好了我去给您请安。”

在雍正的心中,云惠一直是一个果敢、率真、爽朗的姑娘,他从来没有在云惠的脸上看到过今天的这种神情,说话从来没有这样吞吞吐吐。即使是那次被齐妃设计关入冷宫,也没有见有这副模样。而今天,云惠竟然欲言又止,面露焦虑、忧愁之色,仿佛心中还藏有许多难言之隐。

雍正不禁问道:“云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为何如此神态?”

云惠再次低下了头很久都没有说话,再次抬起头时云惠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之中,竟弥漫了一层雾水。但是坚强的云惠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让泪滴落下来。

雍正轻轻的握住云惠的手说:“出什么事了?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云惠更加轻柔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说:“皇上!我……请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会使我又忘记了说奴婢。皇上,您虽拥有无上的权利,可是却难掩悠悠众口。而这正是奴婢在宫中立身的大忌,还望皇上体谅奴婢。”

雍正心中一振,难道怡亲王福晋表露了什么意思,云惠这番话是有感而发?难道云惠的意思是不愿意接受朕的关爱?

想到这里,雍正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说:“朕明白你的心意了。朕这就走了。你好生休养,伤愈后再到朕的身边当差吧?”

云惠慢慢的站起来说:“奴婢遵旨。”然后就望着雍正的背影直至那背影消失了许久,云惠依然伫立在那里,如一尊石雕泥塑!

这天晚上,云惠心绪烦乱,她望着窗外的明月,第无数次的想起妈妈吕香兰。妈妈一定已经知道实验发生了意外,自己失踪了。妈妈能挺得住吗?外婆呢?小姨呢?没有了自己的这一份收入,家里的生活重担再一次全部落到了妈妈的身上,妈妈啊!你一定要坚强,等着我,我一定会回去的!

不知是病中的人感情格外脆弱还是什么原因。云惠的泪又一次打湿了衣襟。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皇上!想到了在易水河畔第一次看到那位贵气盈然的人,想到了那晚在危难之中为免客栈中人被误伤,挺身而出的人,想到了那天傍晚在养心殿外冒充怡亲王的人……想到自己进宫后两次遭人暗算皇上对自己的痛惜、疼爱的点点滴滴……

云惠在心中对自己说:“我是怎么了?这该不会是喜欢吧?或者我已然爱上皇上了?……要冷静啊云惠!不可能,他是皇上,是主子,是万岁爷!我对于他来说就如同一只用习惯了的茶碗、一支笔或者一把椅子一样,不过是一个物件儿!他会来看我,会这么关心我,是因为他是个疾恶如仇的人,是个打报不平的人。如果换了在他身边当差的是兰英、是汪锦或者是任何一个人,遇到和我一样的遭遇,皇上也应该会这样的对待她们。我可能是比她们长的好看一些,但决不能成为自做多情的理由,人家毕竟是皇上!而且他不是唐明皇、不是李后主,他是励精图治的雍正皇帝!唉呀!不行,不能再想了,云惠!云惠你醒一醒啦,不能因为人家对你好,来看了你几回,就以为人家喜欢你啊!后宫嫔妃众多,再加上每三年一次的选秀,那可都是八旗秀色,名门之后啊,哪儿轮得上你这么一个……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呢?退一万步说,皇上也可能因一时喜欢而宠幸了你,但君恩难测,到时候扔掉我这样一个无根无叶小女子还不像扔垃圾一样!”想到这里,云惠突然拍了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