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到了南半球一切都变了
10974900000004

第4章 新鲜的新西兰(3)

我去洗澡之前,Luna带我将整个背包客栈参观了一遍,他们有很大的厨房和客厅,我看见墙角坐着一个疑似中国姑娘在玩电脑,就上前去打了招呼,果然没猜错。

“你也是来打工旅行的?”我问她,如同一匹迷路的斑马在荒茫的大草原上苦苦地寻找着同伴。

“对啊。”姑娘身穿朴素的格子衬衣、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束着,她回答我道。

“真的?你来多久了?”我很兴奋,我现在太需要有同类来给我提供一些客观的资讯,搞清楚新西兰的生活到底是不是像亚当描述的那么恐怖。

“七个月。”姑娘平静地回答。

“七个月?那么久?”我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同时又有些内疚。相比之下,我这人高马大的汉子实在丢人,才来七个小时不到呢,已经快被吓得屁滚尿流了,有出息吗我?我继续问她,“感觉怎样?”

“挺好的。”姑娘肯定地点点头,她的话稍微给我吃了颗定心丸。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她跟我一样姓刘。然后小刘把她的经验传授给我,说刚来新西兰,有几件事情要做:第一,去办张银行卡;第二,去翻译驾照;第三,拿银行卡和驾照翻译件去邮局办理税号,两个星期之后拿到税号才能开始找工作,否则只能打不上税的黑工。新西兰最低工资是每小时13.5纽币,2013年4月1日之后涨到13.75纽币,也就是说,不管你在新西兰做多么低贱的活儿,每小时至少能赚到100元人民币。所以,不用太拼命赚钱,再加上花费节省点,最后把旅行费用赚回来是问题不大的。

因为是零攻略出行,对于小刘说的办银行卡、翻译驾照、办税号这些程序我完全不懂。我事无巨细地向她咨询,她后来甚至隐隐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对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自己问自己。

后来,Luna和小刘开始聊起新西兰的旅行路线和计划,我就插不上什么嘴了。看来,我只能先想办法摸着石头过河,可小刘刚才说了一大堆,我仍不知从何下手,我脑子又快不够用了。该死!上不了网!我连亡羊补牢的机会都没有!

“明天,我先想办法去修眼镜,然后办银行卡,有时间的话再去翻译一下驾照。”临睡前,我将自己的计划告诉Luna。

“好!明天我没什么安排,先熟悉一下市区环境,反正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好了。”Luna回应。

终于,经过两天一夜的折腾,我到了新西兰。本来以为非常遥远的这一天总算来了,而现在我身心俱疲,只想赶紧好好睡一觉,让这个该死的夜晚赶紧过去,等天亮了,“到时候再说”。

5雨后初晴

由于时差的缘故,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雨停了,窗外阳光灿烂,我这才看清房间里的格局,四张床,干净整洁,一个白色的壁炉,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颜色鲜艳的登山包。Luna告诉我,另外还有一个英国女孩和一个德国女孩也住在里面,可她们已经出去了,我没见到。

Luna第一次单独出国旅行,凡事都很谨慎,她昨天把单反相机之类的贵重物品都寄存在了前台,可前台中午12点到下午2点是休息时间,我和Luna决定先出去解决午饭再回来拿东西。

我们经过厨房时又遇见正在准备午饭的小刘,她说在外面吃饭又贵又难吃,最好自己买菜回来做,另外她知道我要换眼镜,更是夸张地说新西兰配眼镜非常贵,贵的不是眼镜本身,而是人工贵。只听小刘不停地说贵、贵、贵,我就感觉美金在我的口袋里跳啊跳啊,好像迫不及待地要赶紧离开我,我恨不得啃几块干面包就把午餐解决算了。

“第一顿饭我请你。”Luna见我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大方地对我说道,我感激涕零,内心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暖。喂!有出息吗你?

我们出门找了家泰国餐厅吃饭,倒是不算贵,10纽币一份儿套餐,米饭很干,肉很大块,虽然在新西兰我可以安心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味道却怎么都不对。我依然怀念地道的亚洲食物,怀念不久前和浅井宗人在缅甸路边喝过的脏兮兮的奶茶。难道真应了Jared那句话:你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

奥克兰的房屋很矮,街上人少得要命,蓝天白云,和我之前在悉尼机场附近看到的景象没太大区别。我在餐厅旁发现一家修鞋店,想找他们借一点强力胶先把镜框粘起来,如果可以凑合用的话,就不用花冤枉钱去配眼镜了。

我说了我只想借点强力胶,可修鞋店老板非说他们是修鞋的,不是修眼镜的。然后从旁边的报纸上找出一则眼镜店的广告,推荐我去那边修,怎么跟他解释都没用,他很抱歉没办法帮我——喂,难道你修鞋不用强力胶吗?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眼镜店广告,上面说验光特价是45纽币买一送一,也就是说光测测你的眼睛多少度就得花200多元人民币,这更坚定了我要把眼镜粘起来的决心,看来我之前想的“1000美元全都要砸到眼镜上”不是自己吓唬自己,我真的要在新西兰喝西北风了!

我又发现一家药妆店,看见里面有老花镜卖,就想进去试一下能不能弄到强力胶。接待我的是一个普通话非常标准的中国姑娘,她看一下我的眼镜状况,说强力胶能搞定,然后我就用2纽币在她那里买到了强力胶——谁说修眼镜只能去眼镜店?

后来药妆店里的姑娘告诉我,在新西兰配眼镜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另外还有时间成本也很高,从你预订眼镜到拿到最后的成品,通常需要两个星期。两个星期!我从中国配好再寄过来都不用那么久!新西兰的眼镜难道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从悉尼飞奥克兰的航班上,我为什么要睡那个觉?为什么?我恨死自己了!

眼看已经两点多钟,本来我想抓紧时间去办银行卡,可Luna急着回去找前台取相机,我只好又跟着她往回走。药妆店姑娘跟我说用强力胶粘眼镜后,需要放置一到两个小时晾干才行,我就想等晚上再安安心心地去弄。

因为我昨天晚上到达得太晚,没见到前台,所以今天才把预订的两晚房费54纽币付掉,另外还办了一张BBH(新西兰的背包客栈联盟)会员卡,45纽币,以后只要住BBH的背包客栈,每晚就能节省3纽币,而且会员卡里面包含20纽币话费,打去中国只要0.2纽币每分钟。转眼间,一张百元大钞就活生生从我眼前消失了,真让人捶胸顿足!

“我到奥克兰了。”我用大堂里的座机给Jared打了个电话,他还是坐在去上班的公车上。

“咦,你还活着?”Jared嬉皮笑脸地问。

“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昨天晚上如果没联系我,就让我去报警的吗?”Jared说。

“对哦!”我恍然大悟,眼镜的事情把我搞得太心烦,我都忘记这茬儿了,“那你报警了吗?”

“没有。”Jared回答。

“没有?”我很不爽的样子,“万一我真在新西兰出事了呢?”

“睡觉之前,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Jared说,“不过后来想想,你要真在新西兰出事了,我也帮不上忙,就还是睡觉去了。”

“……”我快被他的话噎死,唉,这都是什么朋友呢?

再次出门,Luna和我开始慢慢产生一些分歧。我心急火燎地想去办信用卡,可她总拿着相机慢悠悠地边走边拍照,我还得不时地停下来等她,到后来找到银行时,发现全都已经关门了!才下午4点,就全都关门了!这算怎么回事?

我很沮丧,但也不能责怪Luna,人家本来就是来度假的嘛,没义务顺从我。这个道理我明白,可焦虑的情绪一直控制不住地在我体内蔓延,让我和Luna间的对话渐渐有了一些火药味,Luna的心情也受到了消极的影响。

为了稳定情绪,我和Luna走到海边坐了一会儿。夕阳西下,景色真的很美,人们悠闲地走来走去,我却无心欣赏,这感觉糟糕透了!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无知,此时我需要更多的资讯来让自己对这个陌生的西方世界冷静下来,不要慌乱,不要慌乱。

太阳落山,我跟Luna提议去找Wi-Fi上上网,Luna赞同。

找Wi-Fi这件事在奥克兰确实是个大工程,因为几乎没有免费网络,像星巴克这样的咖啡馆都需要最低消费才会“吝啬”地提供给你30分钟左右的Wi-Fi时间。而现在对我来说,每一分钱都十分宝贵,我拖着Luna找了几条大街,才好不容易看到麦当劳的海报上说店内可以免费上网,但是当我们兴奋地跑进去,里面顾客爆满,Wi-Fi怎么连都连不上。无奈之下,只好回到了星巴克。

新西兰大部分东西都比中国贵,但也有例外,比如说星巴克。一杯咖啡才4纽币左右,直接换算成人民币都比中国便宜,难怪经常听人说星巴克是“国外路边摊,国内装高端”,果然名不虚传,顿时觉得在国内经常去星巴克的人好可怜。

Luna买了一杯咖啡,我买了一块马粪(Muffin,小蛋糕,其实应该音译成“玛芬”,可我经常喜欢把它翻译成“马粪”,因为懒得在输入法里选字),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上会儿网了。Luna准备预订两天后飞去南岛旅游热门地皇后镇的机票,我则准备在网上找地方换宿。

“换宿”的意思是你每天帮主家工作几个小时,用来换取免费食宿,小刘就是在我们那家背包客栈换宿,每天做两小时清洁,住宿免费,店家还提供一定流量的免费Wi-Fi。不辛苦,还能省下最大头的住宿开支,何乐而不为?对于像我这种还没找到工作又想省钱的新手来说,再合适不过。

网上有专门的换宿网站,名叫Helpx,知名度颇高。我注册并支付了两年的会员费,大概25纽币(懒得管划算不划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将奥克兰的主家搜索一遍,凡是看起来合适的都一通瞎投。

因为Helpx上大部分是当地人家,如果我想像小刘那样在背包客栈换宿的话,就得到BBH的官网上去投,本着“广撒网、多捕鱼”的精神,只要有机会,就任何一个都不放过。可是,Wi-Fi时间到了。

该死!30分钟太短!我心想,如果想再用30分钟Wi-Fi,是不是得再消费一次?虽然星巴克便宜,但多次消费下来,还是吃不消,所以我按兵不动。Luna的时间也到了,她厚着脸皮跑去找服务生多要了一张Wi-Fi券,我东施效颦,也跑去要,结果服务生不给了,他说他知道我和Luna是一伙的。啊!我怎么这么笨?竟然找同一个服务生要!

后来,我只好借用Luna的Wi-Fi,又给奥克兰所有的BBH客栈全部发了一遍E-mail,问他们需不需要换宿的帮工。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6配眼镜『奇遇』

从星巴克返回背包客栈的途中,我和Luna经过一家名叫蔡林楠的华人超市,买了食材,晚饭自行解决。算下来很便宜,一共才花了不到8纽币,而且味道也比中午那个不太地道的泰国餐好吃多了,这让我看到了一丝在新西兰生存下来的希望。

做饭时,我注意到厨房的角落里有两个标着Free的篮子,放着以前的住客离开时因为带不走而免费留给其他人的东西,一个篮子放食物,另一个篮子放杂物。我们在里面翻到好多有用的东西,最后我拿走一瓶日本产的沐浴露,Luna拿走一管德国产的防晒霜。本来挺丢人的一件事情,现在做起来竟然挺理所当然,而且还充满特殊的乐趣。

我和Luna仅仅在Verandahs背包客栈预订了两晚,前台突然通知我们说,接下来几天他们的床位已经全被订满,所以我们明天必须被迫搬走。后来,前台就帮我们预订了附近另外一家名叫Ponsonby的BBH客栈。

睡觉前,我跑到卫生间去用强力胶粘眼镜。本来只粘了镜框的断口处,可我发现强力胶挤出来是透明的,看上去不明显,为了增强牢固性,我挤出大半管将镜框整个一圈都粘了一遍,一想到明天能安安心心地戴上眼镜就很开心,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差点被吓死,强力胶凝固后变成乳白色,整副眼镜看起来脏兮兮的,像刚从水泥堆里捞出来,右边的镜框尤其严重,一整圈都是白色堆积物(强力胶挤太多了啦!笨蛋),连镜片上也全是星星点点的污迹。我戴上眼镜往镜子里一看,彻底绝望了,本来镜框断掉并没有那么明显,如今我把镜框粘起来后,反倒弄巧成拙,大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戴着一副滑稽的破眼镜,难怪我给Luna看时,她本想极力忍住笑来安慰我,却怎么都忍不住,“扑哧扑哧”地漏笑。喂!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

眼镜的问题成为我最大的一块心病,不戴的话看不清,戴上的话又觉得自己特像个蠢蛋,神经过敏地以为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刚才退房时,前台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眼镜看?”我问Luna,“是不是真的很丑?”

“没有啦!你别太担心啦!”Luna说。

“那她怎么一直看我的眼镜呢?”Luna肯定是在安慰我,我不相信。

“她不是看你的眼镜,而是看你的眼睛,好不好?跟你说话的时候不看你的眼睛,难道要看你的脚吗?”Luna啼笑皆非。

不管多贵多麻烦,我都决定今天去配一副新眼镜,否则我这么容易过敏的神经,光这副破眼镜的麻烦就足以把我逼疯。

我和Luna先搬去Ponsonby客栈,条件比Verandahs差,我为了省钱,选了最便宜的六人间,Luna则住四人间。Ponsonby客栈的前台有免费手机SIM卡,我和Luna分别领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