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叹!跑起来骑兵就如射出的箭,哪里还回的了头,故此各军中的骑兵均乃极为旨悍之人。此时显见对面异兆突起,也只好迎着那白光冲去。迎接他们的是密如飞蝗的飞箭和榴弹。
陆千机眯着眼睛努力自耀眼白光中睁开一点眼睛,却见敌营中的战车已有一排排成整齐的阵势着他的骑兵向前闯去,身后官兵先是一愣,接着如同他们的主将一般扬起手中刀箭,口中大呼“杀敌……”向前冲去。他们的对面是三角形杀伤地域和北一攻击波的一百五十辆战车。
已站在城头的蒋钰一声令下:“行动。”
城头上升起了一道璀璨的礼花。岳效飞站在指挥车顶上的高台上,看见了礼花向身后的徐烈钧大喊道:“城头开打了。”要第一波战车加快速度,在清军的反扑下蒋钰他们不知能支撑多久。
宁波城东门外不远处就是奉化江,顺流而下就是它与余姚江及甬江的三江交汇之处。自古以来此地不但是内河航运和海运的重要中转站,而且也是陆地运输的重要集散地。宁波城四面环水,城墙坚厚,战略上来说更是这浙东的第一等重镇。
清兵战了江浙之后,由于这里抗清的起义接连不断,故此这宁波重镇着重加强了防范。不但可与海 边的镇海、北仑炮台的六千兵马互为犄角,而且有张杰的五千轻骑居中策应。宁波城里更上为了便于调动兵马,城墙里面二百米以内的屋宅全部拆的一干二净,城墙下齐整的青石大道环城的一周。城东门正对的大道直直伸进宁波城中去了。
进城的神州军并未向城内突击或制造混乱,而是在城门处扎扎实实摆下防守的阵势。蒋钰在已被控制的城门楼里设立了指挥部,此刻第一营的营长们都围在他身边。
“你们四个听好了,现在城外的战斗才刚刚打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所以我估计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得不到补充和增援。城中只有我们,所以我命令一连、二连各与一个侦察连混编,组成加强连占领城内阔地边缘的民宅小院,和城门处的三连的二个排构成交叉火力。四连带三连的两个排混合使用旧式火器的投诚军队守卫城头,混成连做为总预备队。一连二连注意构筑工事选择制高点和城门建立联系,都明白了嘛?行动!”
秦世祯、孙枝秀等人因今夜的夜袭,统统都没有休息。几个人齐聚在灯火通明的巡按府中,饮茶以待。中军、传令流水般进进出出,不断带回各处消息,亦不断携命令出去。在这大半年间,秦世祯领着江浙清军也平复了几处义军,颇颇见识过些阵仗,故此尚能够安详的坐在公案之后批阅公文,其他几位文官一个个慌的只如走马灯一般在大堂上踱来踱去。
秦世祯抬眼看了一眼几个的模样出言道:“列位大人都坐下好么,一来你们如此动做让那些下属以何看法,传出去了还有个不胡猜乱道的么,当心扰了军心。二来你等这样转法老夫实在是经受不起,头被你们几位如此转法,多少都有点昏花了。”
朱之葵等一个反应过来,要说此人经济学问不行,领兵打仗更是草包一个,唯独这“马屁神功”却是练得登峰造极。一听巡按大人言语,第一个躬身施礼道:“大人教训的极是,面对今日天大的事由,大人依旧气定神闲、稳如泰山,就这份气度、这份养气的工夫卑职几个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大人的。”
道台孙秀枝等人心中固然苛骂不以,可是脸上个个都恭恭敬敬的连连称道。一时把秦世祯臀部拍的是酸酸麻麻、舒舒服服。正在他得意非常之时,一个传令不顾门口军兵的阻拦,飞快地跑进屋来请下安去嘴里大叫:“报,好教大人得知,东门不知为何已沦入敌手,请大人定夺。”
“啊!”一屋子的人同时倒吸的一口冷气,各个目瞪口呆。这年代的攻城战玩的就是城门、城墙,一但城门失守便谓之“城破”,破城何以守哉!当初清兵南侵之时没少装明军的降兵骗开城门,接着一拥而入,夺得大城若干。所以一旦来说城门失守,这城也就无需再守了。
道台孙枝秀被吓得一屁股坐在身后椅子上,朱之葵更为可笑,软软的坐在地下抖做一团。
秦世祯看手下只如此模样,只气得一拍桌子,正待大声斥责,殊不知他这一拍倒把几个被吓傻了的文官的魂唤了回来。
孙秀枝一旁跳起身躬身道:“巡按大人东门失已失,这个如何是好,还请大人示下。”
秦世祯心中那个气,这些人平日里一个个高淡阔论,仿佛满腹经纶一般,谁知稍遇风浪个个都是这般模样,鄙夷之情全然写在脸上,嘴里不容气道:“孙大人,此事本官正要问你,那东门不正是道台大人的手下镇守的么?”
孙秀枝心中一惊,刚才的惊吓几乎让自己忘了此事,不过上官就此事发难,不应付是不成的。当下整肃面容,从容报拳道:“即是如此,卑职也不敢推脱守城之责,现在卑职就下去点齐军马拼死将东门夺回来交与大人就是。
秦世祯看他神情如此决绝,心中暗悔适才出口伤人人言,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即是如些,便有劳孙大人率本部兵马走上一遭,本官也即调派军马与大人一道去夺回东门。”
孙秀枝一付壮士将上战场的模样,抱拳道:“请大人放心,下官并不负大人重托,请。”
送走了孙道台,秦世祯撇了一眼知府朱之葵心中感叹道:“同是文官,那孙道台确是比之这个蠢材好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