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们还算识相!”
黄固说出这句话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一直盼望的是城头之上的清军不开眼的射上两枪或者干脆开上一炮,那么他就有理由给他一次齐射。当然齐射的炮弹也不多,大约就是不到两百枚炮弹吧。
他的指挥所实际就建立的江心小岛的高地之上,他的指挥车隐蔽的一处树林之中。
此刻他举着望远镜,望得方向却不是江面或者江对面郑彩所在的方向,他看去的方向是福州城的城头。
福州城的城防,依然还是神州城为他们修筑的。由于闽江上的防务已经完全委托了神州军,因此这个方向连炮位都没有留,无非只有些什么“效飞神弩”之类的近战武器。
黄固唯一担心的就是博洛自北部土城墙调过几门大炮,向江心岛及顺流而下的郑家新军的战车轰击。因此,他的大炮实际瞄准的方向是福州城的城头,此刻那儿如同死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起来黄固因为没有和福州城头上展开对轰,而有些悻悻然。
虽然神州军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利,宇文绣月和即将出生的“少主”落入到了清军手中,使他们做起事来难免缩手缩脚,不能随意展开攻击。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神州军完全处于内线作战,唯一真正的敌人仅仅分驻两处。一处即是福州城中,包括黄山的“黄家第一师”及由郑芝龙带往福州城的郑家新军残部。另一处即是驻于延平的清兵。
至于为何对于泉州处的郑家势力或者说郑彩所率的敌军主力兵团,没有进行致命打击,这还是因为这次作战的指导思想在于,对于顽固之敌,予以凶狠打击并尽量聚而歼之。
对于郑家反叛势力,可进行争取之后,再对于残余的顽固势力进行坚决打击。因此,今晚的作战主要是瓦解敌方作为主力的战车势力,而且战车在神州军的眼中似乎比之战马要稍稍多值一点钱。
这个帐可不能算错,关系着每个人的荷包呢!
随着江面之上,这些使人心惊的而又连续不断的照耀之下,郑彩手下的军心开始乱了起来。
这就是今晚的主要战术,以展示实力,外带做好随时攻击准备的“威压”。江面之上,护卫舰队及“鲸级两栖攻击舰”高大的身影自在江面上闪现出来,一道道看似凌乱的探照灯的光柱在江面上划来划去。
大片雪一样灯光使郑家新军将将士们的心紧张起来,他们的眼睛被江面之上的灯光晃得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清楚任何事物。
正当他们伸出手遮挡的时候,侦察兵骑着马自远处奔到了郑彩身边。
“禀报大人,我军后方出现敌军大量战车,满山遍野都是敌军战车的灯光,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估计战车在两千辆以上。”
“两千辆战车那得是多少部队啊!这怎么得了呢?”郑彩百思不得其解,据消息他们面对的可能是神州军的陆军第一师,是黄固的手下,最多不过一千辆战车已经是多得很了,可是身后出现了两千辆战车,这是哪里来的呢?
黄固手下当然没有那么多战车,就算是倾全力出动,依然没有那么多战车。可是如果你把那些骑着几辆连在一起的自行车,扛着个探照灯的游骑兵士兵也算上的话,那可不就很多了。
需要的话,黄固还能变出更多的“战车”来。
虽然,今晚的作战儿戏的有如孩子们的“过家家”,可这“威压”战术要的就是这个气氛,要的就是敌军感觉自己面对的势力不知道有多大,总之要比自己实力强很多,那就对了。
“大帅,各个大人师长都派人来询问,我们打是不打?”
跟在郑彩身边的军官焦急的问道,虽然他们不是洪旭按照神州军那样的程序,挑出来优秀军官,可他们也非常明白,如果此时再不展开队形准备作战的话,那么全军覆灭就在眼前。
郑彩的脑海之早翻腾着一团团如同乱麻一样的念头。
“现在与神州军打将起来,无论泉州城,还是这里立即就是尸山血海!这死得可都是我们汉人,可恨……不打的话,只怕……既然如此,大丈夫又何惧之有,我去见你便了。至于此处,不打也罢!”
心念已定,郑彩鼻中冷哼一声:“打?!神州军两千辆战车,一次齐射就是四千发炮弹,试问我们可吃得消吗?如果谁想打,率领各部去打就是。我郑彩却不做这等送死之事,我命令全军战车立即下江,冲向对面福州城。只求苍天保佑,让我等到了福州城再听大哥教诲吧!”
郑彩话一出口,他身边诸将领心中一叹:“郑家新军全完了!这位大帅大约就从没有打算和神州军进行较量,战车入江无非是给兵士们投降神州军的机会罢了!而他自己去往福州城,无非是因为爱子心切,原也无可厚非!那我们这些人又何去何从呢?”
郑彩再环首于诸将脸上看了一眼,虽然个别人脸上呈现不满之色,不过大多数人脸上的担忧神色亦在四处明亮的灯光之下,被照了个一清二楚。
脸上现出一付对于郑芝龙忠诚的表情来,双手一抱拳大声说出一段话来。
“诸位的忠肝义胆,郑某铭记在心。实话告诉大家,对面福州城里作主的眼下即是大哥郑芝龙和清廷的征南大将军博洛。作为兄弟,我却是要去与大哥同患难的,诸位愿随郑某共去者,请一同登船,共闯神州军的封锁线。如果不愿的话,也由得诸位各人自择。
至于今日之举对也不对,诸位全不必挂怀,只须记得好男儿做事,俯仰无愧于天地,足矣!”
随着郑彩的一声令下,又有部分战车投入江中,向对岸冲去。更多战车上的士兵居然跑了个精光,还有一大部分隐在战车身后,只等神州军到了投降了事。
如此,博洛与郑芝龙寄以重望的郑彩集群,一夜之间瓦解了个干干净净。原因也很简单,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有人能做,谁愿意去做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