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老人意甚悠闲,姿态闲适,看似步履缓慢,奈何两个徒弟使足了气力,却仍相距甚遥,两个徒弟谁也不出声,都在暗中卯了劲较量。
不消片刻,茅屋已在眼前。
一阵饭菜的香气远远地飘了出来,一串悦耳动听的歌声自厨房中传了出来。
无忧老人面上现出淡淡微笑,暗香和江楼两个少年脸上却一阵迟疑,齐齐停下了脚步!
碧竹林东侧,是一片高大的紫桐林,与碧竹林紧挨处有一片空旷的草坪,中间零零杂杂地种了一块又一块的花圃,虽然布局杂乱,但那些花儿却是五颜六色,有些一看更是名贵稀有品种。
当中空地显然是人为开辟出来的,方圆足有一里地,中间是孤零零座落着一所宅院。
也只有一处院落,周围不但没有围墙甚至连篱笆都没有,其实也不必有,因为整个一座无忧峰,也只有这一户人家。
宽阔的空地中央,是一排整齐的五间青砖瓦房,东厢是一间厨房紧挨着是一间柴房;西厢是一间书房,紧挨着是兵器库(说库大了点,其实也是一个房间而已)。
无忧老人有收集武功秘笈及冷兵器的嗜好已经江湖上尽人皆知,可是却没有人胆敢前来窃取。
因为那些最初抱着侥幸心理前来试探的人连人家的房子长什么样都没看清,便缺胳膊断腿地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无忧老人是布阵高手,房屋周围近到碧竹林、紫桐林,远到桃花坞,没有不含了他的阵法的。陌生人一入,阵法便自行启动,几十年来,竟无一人能够完璧而归,于是近十年间,间再不闻有人胆敢闯无忧峰了。
无忧老人二十年前下山时曾救过一个人,自称老林。
因为是孤身一人,又为报无忧老人救命之恩,便跟着他一同上山隐居,并照顾他生活起居。
老林一向寡言少语,只是粗通拳脚,闲了便喜欢养花弄草,种菜种地,因此周边平地很快便成了菜园花园。无忧老人倒也不置一词,由着他改造环境。
一晃二十年过去,老林也是年届六旬的人了。无忧老人自领来两个徒弟后,不愿老林再劳累,便下山去找了人来帮佣,因怕泄了密,找的不是聋子就是哑巴,可惜每个都不过三、五个月就被打发了重新换过。
无忧老人是防人之心,两个少年是厌恶之心,老林却是纯属妒忌,以为无忧老人嫌他老了,便天天对人家挑三捡四指手划脚——由此看来,这老林比无忧老人还要乖戾。
清脆的歌声被几个人突然的出现打断,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手端了一只碗笑嘻嘻地走出厨房。
见无忧老人和两个少年回来,停下脚步脆声声道:“无忧爷爷,你说的真准,说半个时辰回来就回来,这不我已经开始上饭上菜了哦!这两位肯定是你的两个徒儿了吧?这个个子高一点的肯定是暗香啦,这个俊一点的肯定是江楼吧?”
她边说着边脚下不停地走到两人跟前,很熟络地将两手里的饭碗递给了暗香和江楼道:“既然回来了,就帮着端下碗吧。”
两个少年看着笑靥如花的少女,一个面沉似水,一个淡笑疏离,却约好了似的都不置一词,端着碗就要送进屋去。
却不防又被少女叫住道:“喂,你们还没有问我的名字呢?”
“姐姐叫什么?”暗香转过头先问道。
“你都叫我姐姐了,还问什么?”少女脸上挂着捉弄的笑容,一看暗香的脸色沉了下来忙笑道,
“好啦逗你玩儿的,我叫铃铛。是无忧爷爷看我在街上乞讨可怜,才把我带上山的,人家现在是无爹无娘的孤儿了,你们可不许欺负我哟!”
说罢眼圈竟红了,似要掉出泪来。
“姐姐别哭,我们哪敢欺负姐姐呀!”江楼忙柔声道,只是那眼底却不曾有半点柔软。
暗香看了眼始终微笑着站在一边的师父,冷声道:“是啊,你都叫师父爷爷了,我们谁还敢欺负你啊!”
说罢转过身接着往屋里走去,江楼冲铃铛笑了一下,也抬脚跟了进去。
“无忧爷爷,”铃铛疑惑地看了眼两个少年的背影,抬头对无忧老人撒娇道,“他们俩个好像不喜欢我,爷爷你可要管管他们噢!”
无忧老人笑着摇头道:“这两个小娃儿眼高于顶,一般人是不会让他们喜欢的,不过你也不要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那铃铛也十分机灵,听罢笑了笑便不再纠缠此事,转身进厨房收拾餐具去了。
一时间餐桌上竟是从来没有过的热闹,先前那些人哪里上得了桌子,都是自己默默地在厨房就吃了。今日这铃铛一口一个爷爷,把无忧老人和老林叫得脸上都笑开了花,直想把这铃铛当亲生孙女待了。
两个少年却格外沉默,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无忧老人看看自己的徒弟欲言又止,老林头却不愿意了,不紧不慢地冲着两个少年道:
“你们俩个黑着脸给谁看呢,我看铃铛这丫头挺可爱,比两个闷葫芦可爱多了!”
“不劳您称赞,我们原本话就不多啊,我记得是谁前些天还说我们沉默是金来着!”暗香说完冲着江楼夹夹眼睛。
江楼会意地接过话淡然一笑:“是啊,昨天我们刚一说话您老就告诫说食不言寝不语,今天怎么忘了自己的规矩了!”
暗香语冲,江楼却也绵里藏针,可怜老林被两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