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的声音有些发颤,甚至有些癫狂,笙依看着那双清丽的眸子渐渐染上别的色彩,心疼的摸摸菊香的脑袋。
菊香似乎也非常习惯别人摸她脑袋,闭上双眼享受的蹭了蹭,又道:“其实,菊香很喜欢姐姐,一直想要叫小姐为姐姐。可是菊香是奴婢,就算小姐再待菊香有多好,菊香也是一个丫鬟的命,这是改变不了的。所以菊香一直谨守本分,从来不逾越半分。可惜,小姐,姐姐,菊香控制不了,菊香还是在乎延风哥哥多一些,小姐没有延风哥哥重要,什么都比不上延风哥哥重要。”
菊香越说越激动,激动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笙依被菊香一推,身子晃了晃,忙抓住岩石,险些掉落悬崖。菊香不复甜美可人的乖巧形象,而是整个人充满了暴戾的气息,脾气也越来越大。原本,她以为只要离间他们延风哥哥和笙依,延风哥哥就会回头是岸,看到她。可是,在延风频繁的找独孤笙依斗嘴,频繁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菊香才发现,不管任何离间或是药物都没有任何作用,只有那个特别的人死了,延风哥哥心里才会留下她的一席之地。
因此,在今日看到延风哥哥被独孤笙依气得吐血,她终于下了一个决定,除去独孤笙依。这样对延风哥哥,对她都好,延风哥哥也不用再为独孤笙依伤神,而她就可以得到她梦寐以求的感情。
笙依仰着头看着菊香,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菊香一通吼叫之后,性情也随之可爱起来,只见她理理云鬓,甜美的笑道:“姐姐,菊香在这里称呼小姐为一声姐姐。菊香是真的希望姐姐幸福,只是姐姐,你对这个有情,又对那个有意,总要选出一个做姐姐的夫婿不是。当然,姐姐可绝对不能选择延风哥哥哦,因为延风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说完,菊香再次甜美的一下,淡青色的裙子宛如林中松翠,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悬崖下的缓坡之中。笙依复杂的看着菊香的背影,知道她消失在林子之中,爱情的毒药成分,笙依现在才看清。关延风,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想想关延风和菊香在一起之后,笙依心底狠抽,再次卑劣的想要将一个自由身的男人困在身边。
以前的笙依是绝对不会对关延风有任何感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视线渐渐聚焦在他身上。笙依拼命的找过关延风身上的缺点,奸诈,市侩,毒舌……每一种都由讨厌变成欣赏,奸诈是机智的表现,市侩是现实的表现,毒舌是关心的表现,一个别扭的男人不让人看到自己的内心,总有许多的伪装,那所有的缺点就都成了关延风的伪装。
笙依面前是悬崖,背后是巨石,人挡在巨石之后。迎着风,人也更加清醒了一些。不知过了多久,笙依凝视着落日,慢慢的叹道:“说得也是,也该分清谁才是自己最爱的人吧……”
笙依视线模糊,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只是望着夕阳落下,渐渐的,头顶天,脚下地,都被空中银月取代。笙依仍旧在出神的望着,身后却传来缤繁杂乱的脚步声,微微闭上眼,滑下岩石,藏匿身形。此刻她是不愿意见闲杂人等的,不说现在的狼狈与残疾,更说现在她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不知道菊香用了什么办法,南宫若琰、李萧寒、沈烈阳、孤君煞、魅、宫皓等等一干人等都爬上了涅槃崖。风是凛冽的,天地是昏暗的。菊香一手挽着关延风,关怀备至,一边却小心翼翼的,躲在关延风身后。
这天这地,在宫皓突然带着笙依逃跑的时候就乱了,孤君煞发疯至极的到处找人,到处破坏草木。另一边却也因为独孤笙依的失踪,而变得浮浮躁躁,按耐不住,到处寻人。
孤君煞急红了眼,扭头便暴戾的吼道:“笙依呢?你把笙依藏哪儿去了。”
身后几个天灭阁的杀手死死的压着宫皓,宫皓傲气十足的抬起头,冷哼道:“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笙依在哪儿,本来他将笙依藏匿在树洞之中,准备回头引开追兵之后,再悄无声息的带着笙依离开。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表姑,却不见笙依的踪影。以为笙依又被抓去的他,顿时急切的冲入士兵之中,一路打杀,闯到孤君煞面前,向他要人。只是还未开口,两人便打了起来,他这才知道孤君煞并没有找到笙依。
孤君煞拎起宫皓的衣襟,怒吼道:“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只要过了今天,笙依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丢了笙依,这怎么不让他愤怒,不让气愤。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否则我也不会闯到你面前去。”
“你把笙依弄丢了?”肆虐的暴戾气息卷起沙尘,身后数千士兵,被这形如实质的杀气震得齐齐后退。孤君煞血红之气聚集拳头,形如双拳套,冷笑一声,一拳打在宫皓的肚子上,强劲的劲气就是压着宫皓的两个人都受到了波及,齐齐同宫皓撞到树干之上。
一声巨响,震得碎石唰唰落下,笙依揪起了心,双手紧扣着岩石。偷偷的望了眼下面被打伤的宫皓,只见他一身衣裳更加破旧,行如破布娃娃,低垂着头,跌坐在树干之上半天起不了身。宫皓还是孩子,满打满算,今年也就十七岁,孤君煞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体内肺腑犹如火烧,宫皓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此时莫名其妙被挨打,他也怒了,撑着树干站起身,冷声道:“媳妇是我的,抢不过我就用暴力。就你这惨无人道暴虐没人性的暴君,媳妇会看上你这混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