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恰逢阎卫当值。
这些天来,他见孙明与包清宇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妒火大盛。猛一抬头,一眼瞥见绣楼的窗户大开,里面却没有一丝灯光。竟然色胆包天,偷偷地从窗口一跃而入。
孙明丧失了时间观念,从白天到夜晚,一直躺在床上。
阎卫摸到床前,罪恶的双手向她伸了过去。
孙明恍恍惚惚地觉得,有人向她走了过来,却以为是包清宇;受伤的心需要抚慰,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手。
阎卫大喜,胆子更大,欲火燃烧……
包清宇的住处与小姐的绣楼相邻。他本来就主意不多,再加上现在遇到的事情又很棘手,彷徨无计,烦闷难眠,便独自在月下练拳。
绣楼里的人牵动着他的心。
王妃离开女儿以后,一直放心不下,向王爷询问道:“女儿这是怎么了?心情差极了,还突然问起了她姨娘的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王爷虽知其因,却岔开话头道:“女孩子嘛,闹点小脾气是很正常的,很快就会好的,你不用担心。”
王妃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了解女儿,若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决不至于这样的。反复琢磨着她的话,夜深了也无法入睡。
自己的丈夫野心勃勃,与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偷偷地来往,虽然瞒着她,她却早已有所发觉。她越想越觉得女儿不对劲儿,顾不得夜已经很深了,叫了一个丫鬟,提着灯笼就来找孙明。刚到楼下,就见有人从楼上跃了下来。
王妃喝道:“什么人?给我站住!”
阎卫惟恐事情败露,挥剑就刺。王妃躲闪不及,当即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丫鬟吓得大声惊叫,撇下灯笼就跑。阎卫从后面扑上来,一剑杀死了她。
在如此暗夜中,丫鬟的惊叫声显得格外响亮,包清宇岂能听不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向这边奔来。
孙明从床上爬起来,伏在窗口往下望,喊道:“清宇……你、你干什么?”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来,只见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包清宇奔了过来,哪里知道其中的详情?见她伏尸大哭,忙俯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死了王妃?”
孙明“霍”地站起来,质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残忍?我原以为你是世上难得的好人,所以我把一切都交给了你,可是你为什么杀死了我的母亲?你害得我好惨哪!”
包清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讶道:“我没有害你呀?”
正待细问,忽听尖厉的破空之声传来,知是暗器,用袖子一拂,暗器就失了准头,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身后有人大喝道:“大胆的淫贼,竟敢私闯绣楼,****孙小姐,杀死了王妃。我看你往哪里逃!”话音未落,剑已近身。
包清宇身体一扭,躲了过去,一看来人,正是阎卫。
阎卫偷袭没有成功,做贼心虚,横剑防范着包清宇,对孙明道:“这家伙让你蒙上了失身、害母的罪名,以后难以见人,你还不快取他的狗命!”
孙明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横下心来,一把夺过了阎卫手中的那把还在滴血的剑!包清宇下意识地往后撤,不料她却剑锋一转,横刃自刎了。
可怜孙明,带露朝花,就这样夭折了。一缕香魂,带着无尽的幽怨,随她的母亲去了。
一连串的打击压在她的身上,太突然、太沉重了,使她难以承受。一刹那间,发觉一切都是虚的,生命失去了意义,死也就成了她惟一的选择。
秋红、春香看到这个场面,扑到她的尸体上大哭不止。
秋红猛然抬起头来,双眼圆瞪,大喝道:“包清宇,三条人命都丧在了你的手里,你还敢说什么都没有做过吗?”
春香骂道:“你这个狗彘不如的东西!王爷和小姐都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快拿命来吧!”
那把滴血的剑就静静地横在孙明的身边,沾满了王妃母女的鲜血,夺走了三条无辜的性命。
春香俯身拾了起来,疯狂地向包清宇刺去。
包清宇呆呆地立在三具尸体前面,如在梦幻之中;虽然看见春香挥剑向自己的前胸刺来,却无心躲避。
秋红从旁边一步蹿来,一把拉开春香道:“他欠下这样的血债,怎么折磨他都不过分!让他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喊叫声早惊动了王府的侍卫,相继赶来,听到他们的话,已知其情,当即围住了包清宇。
阎卫做下的丑事,当然希望有人替他承担;急令道:“包清宇身上有三条人命,决不能让他跑了。快给我拿下!”
可是众人都知道包清宇的身份,也知道他的武功了得,所以都有些忌惮。见他孤身一人,而自己这一方却人多势众,也就胆子壮了起来,吵嚷了一番便踊跃上前。
包清宇毫无斗志,左躲右闪,机械地应付了几招;稍一失神,就被一剑划中了手臂。
阎卫面现喜色,心道:太好了,包清宇一死,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戴婉如急急地赶来,见包清宇被众人团团地围住,自己如果上前,必被当成同党抓起来,同他一起没命!
她可不愿作无谓的牺牲,缓缓地向后撤退,在无人处拼命地奔跑,丢下包清宇一个人不管了!
许多官兵一齐杀来,包清宇的身上没有携带兵器,赤手空拳如何对敌?
他刚刚吃过一次亏,这次只好小心应付了。见一个人举刀砍来,侧身一闪,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腕;虽然没有回头,却知道身后有人袭到,手向旁边只一带,就用这人的刀挑开了身后之人的来剑。
手腕加力,这人就觉承受不住,只得松开了握刀的手。包清宇夺刀在手,顺势用肘一撞,只听“啊呀”一声,这人被摔出去好远。
包清宇手中有了兵器,奋力击退来敌;重现演武场上的英姿,大刀阔斧,杀得官兵哭爹喊娘。
阎卫吓得变了脸色,却不敢空手上前,因为自己的剑还在春香的手中;见一个官兵退到了自己的身边,就一把将那人揪了过来,夺过那人的剑,手捏剑诀,大喊一声,凶恶地扑了上来。
一招“巨莽翻身”,上倾下斜,削向包清宇的前额。包清宇略一迟疑,剑已到眼前,忙矮身挑架,抬臂起足,来了一个双鹤式。
阎卫当初在演武场上一招失手,自此失势,心中一直不服,就想趁机一雪前耻。只是包清宇的一柄刀寒光凛凛,上下翻飞,让他占不着半点便宜。
他知道,杀死王妃的罪名不轻,包清宇这个替罪羊非死不可!否则孙明母女的死终是悬案,岂不让他寝食难安?
战未几合,阎卫心焦气躁,又生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