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变换了许多藏身地点,可是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终于发现了一座破旧的祠堂,急急忙忙地躲了进去。刚想松一口气,忽听外面人声嘈杂,官兵如狼似虎地扑了进来。
为首的喝道:“都给我搜仔细了。若让罪犯跑了,小心你们的狗命!”
众官兵这儿挑一下,那儿戳一枪,遍搜每一个角落。
两人就伏在房梁上,只要官兵一抬头,就能发现他们。两人怕极了,屏住呼吸,圆瞪双眼。
官兵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两人按了按狂跳的心,从梁上跳了下来。时间已经接近晌午了,两人一宿未眠,粒米未进,又困又饿。
戴婉如道:“咱们得弄点东西吃,然后再找一个地方睡上一觉。”
包清宇道:“我去买吃的吧。”
戴婉如道:“不,你的目标太大,还是我去吧。”推门潜了出去,走到大街上一看,到处都张贴着包清宇的画像,每条路口都有人把守,逐个盘查过往行人。
许多人围在告示前指指点点,纷纷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强奸孙小姐,被王妃发现了,就下毒手杀人。他这样的人一定不得好死,若是叫我撞见,一定在他的身上戳一百个窟窿。”
戴婉如躲开官兵,买了二十个包子,匆匆往回返。
忽见一伙官兵扑来,喝散众人,在包清宇的画像旁边又贴上了一张,说是淫贼的同党。戴婉如一瞥画像,吓得一吐舌头:画像上的人正是自己!
原来,两人逃出王府以后,阎卫便来搜查包清宇的房间,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突然想起了戴婉如,以为抓住她或许可以查出包清宇的下落。就带人来到她的房间,结果早已人去屋空了,这才补上了这张画像。
包清宇等在祠堂里,心急如火,真怕戴婉如回不来了,那自己可怎么办呢?突然听见了门响,忙蹿上棚顶,待看清来人,欣喜地跃下来道:“你回来啦?”
戴婉如心有余悸地道:“真悬哪。”把情况叙述了一遍。
包清宇过意不去地道:“是我连累了你,我欠你的太多了。”
戴婉如道:“何必说这种话呢?你也救过我的命嘛。咱俩无依无靠,又是结义兄妹,当然要互相扶持了。快吃包子吧。”
两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戴婉如突然发现他有些走神,急问道:“你怎么啦?又在想什么呢?”
包清宇勇气百倍地道:“我想去王府。”
戴婉如惊得瞪圆了双眼道:“你说什么呢?咱们是在逃命呢,你还敢去自投罗网?”
包清宇平静地道:“孙小姐对我那么好,现在她死了,我说什么也要去拜祭拜祭她!”
戴婉如油然而生敬慕之心,却刨根问底地道:“她在你的心目中真的这样重要?即使死了也放不下?”
包清宇凄楚地道:“她自杀了,我的心里很难过。我想她一定还在怪我,我一定要见她最后一面。”
戴婉如虽然盛赞他用情专一,却不同意他去冒险;而包清宇坚持要去,万难更改,气得她骂道:“你真是一头犟牛!死了也没人管你!”
后半夜,王府里异常沉寂。
秋红与春香双眼红肿,守在小姐的灵前哀哀而泣。孙小姐平易近人,从来不把两人当成下人看待,两人对她的感情特别深。
春香出来小解,突然发现房檐下站着一个人,吓得她“啊”了一声,正要大声喊叫,却被那人一下子捂住了嘴。
她睁大惊惧的双眼,一看清来人的面容,就忘记了害怕,代之而来的是仇恨和憎恶,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别喊,是我。”包清宇压低声音说。
“你这个淫贼化成灰烬我都认得!你想干什么?”
“我想拜祭一下孙小姐。”他刚一放开手,春香就挥拳向他打来。包清宇擎住她的手臂道:“你要干什么?”
春香道:“我要杀了你,为小姐报仇!”
包清宇道:“不是我干的,你相信我。”
春香愤恨地道:“鬼才相信不是你干的呢!你们男人都是负心汉,从来不负责任,只图一时的快活!”
包清宇见无法说服她,只得点了她的穴道,独自走进了灵堂。
只见里面灯光幽暗,摇曳着哀伤和凄凉的色彩;秋红跪在灵前,哭述道:“小姐,你为什么这样傻呢?你是世上难得的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包清宇缓缓地走过来,跪下来纳头便拜,眼泪滚滚而落。
秋红惊诧道:“你、你竟敢到这里来?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孙小姐把心都掏出来给了你,你却把她给害死了。”
包清宇的心似乎被烙了一下,悲伤地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是听见孙小姐喊我的名字,才跑过去的。我身上没带兵器,怎么能杀人?”
秋红瞪眼道:“你休想骗人!”
包清宇道:“我说的都是真话。孙小姐那么高贵,又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忍心伤害她呢?”向前移动双膝,情真意切地道:“孙小姐,你快告诉她,我没有说谎。”
所谓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阎卫自从杀害了孙明母女之后,心里就不曾安稳过,生怕孙明九泉有知,会揭穿他的罪行,所以经常来到灵堂察看情况。
突然发现春香立在房檐下不能动弹,忙为她解开了穴道,问道:“是谁干的?”
春香愤怒地道:“是包清宇。他就在里面,你快去杀了他!”
阎卫急步入内,果见包清宇跪在灵前,猛地举剑向他刺去。包清宇一跃而起,及时躲过。
春香随后冲了进来,劈头盖脑地骂道:“包清宇,我算看透了你,你再也不必装模作样了!你来吊唁孙小姐,绝对没安什么好心!阎卫,你还不快把他除掉!”
阎卫喝道:“你这个淫贼,竟敢私闯灵堂,我看你往哪里逃!”
包清宇亢言道:“是你杀死了王妃,你才是淫贼呢!”
阎卫脸色遽变道:“你胡说!”
秋红悄悄地扯了春香一把,压低声音道:“包清宇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凶手。我想了很久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或许他是清白的。”
春香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她的话一提醒,也点头道:“似乎有点道理。难道、难道真的是……”
秋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大喝道:“阎卫,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那天只有你的剑上沾满了血迹,不是你杀死了王妃是谁?如果你主动向王爷认罪,或许王爷会饶你一条性命,否则我们把真相告诉王爷,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阎卫乱嚷道:“不是我,不是我!”狗急跳墙,举剑就刺。
秋红与春香不曾防备,同时被刺中了要害,倒在了血泊之中。
包清宇瞪眼如牛,气得说不出话来。
阎卫跑出去喊道:“快来人哪,包清宇又杀人了。”
每个人都有逃生的本能,包清宇也不例外。他疾步蹿出,刚奔到门口,官兵就到了,一齐向他袭来。战未多时,只见灯笼火把齐明,王爷率众而至。铁掌帮卓隐、五毒教阴甫等人如凶神恶煞一般,站在王爷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