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教书先生又道:“当然可惜了。倘若申相国一死,一片乌云就全都散了,天下岂不就太平了?如今到处是蛮兵,他们杀我百姓,奸我姐妹,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我泱泱大国却要屈辱于弹丸小国,真是丢人哪!全国皆兵,奋起反击,我不信会败在达贡之手!申相国这个****,一日不除,咱们就一日无法洗清国耻!哎,不说了,虽然现在咱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蛮兵就会冲进来,把咱们全都杀死呢!他们若是见到美丽的姑娘,更加不幸的事情都会发生呢!”
话音刚落,他的预言就真的变成了现实!不仅美丽的姑娘发生了不幸,教书先生的性命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忽听外面连呼带喝,一伙蛮兵直冲了进来;发现戴婉如姿容俏丽,就欣喜地道:“你们看,这一个长得真不赖,长官一定满意。”
另外几个蛮兵也点头道:“就是她了。”扑过来就抓她。
教书先生借着酒劲,毫无惧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你们这群桀骜不驯的蛮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欠下的累累血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加倍地偿还!”
一个蛮兵嘲笑道:“你们做得到吗?你们汉人各个都是垃圾,不受人奴役就浑身不舒服。我奇怪上天为什么要把你们这些垃圾留在世上呢?”
另一个蛮兵狂笑道:“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呗。不过汉人的美女倒是真的不少,可是也只配做咱们的玩物!”说着就来搂戴婉如。
当众侮辱自己的同胞姐妹,是可忍,孰不可忍!教书先生大骂道:“快把你们的脏手拿开!大汉民族才是世上最优秀的民族!”
那个蛮兵故意气他道:“我就是不把手拿开,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搂过戴婉如就想亲她。
教书先生憋得满脸通红地道:“住手!你们这群不遵王命的蛮夷!我跟你们拼了。”不顾一切地向那个蛮兵扑去。
那个蛮兵手起刀落,一下子就砍中了他的头颅。
呜呼哀哉,这个可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这样带着屈辱离开了人世,至死不失民族气节!
众乡亲都被吓得变了脸色,戴婉如更是浑身打颤。蛮兵却开心地笑了,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大汉民族的同胞面前,为无耻的叫嚣做了一个无可置辩的注脚!
忽见头顶人影一闪,十多个蛮兵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死在了当场。大快人心!
只见一个英姿勃勃的年轻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伸手探了一下教书先生的鼻息,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也许没有屈辱和杀戮。
大侠终于被戴婉如盼到了!可是,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呢?仿佛就是另一个包清宇!她不禁想到:包清宇现在怎么样了呢?是不是也躲过了那场大火呢?如果现在他在自己的身边,他也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戴婉如感激地道:“多谢大侠相救。”
大侠谦虚地道:“小姐不必客气。只可惜我来晚了一步。”掏出一锭大银,转向众乡亲道:“有劳诸位,妥善安葬这位先生。”
一位乡亲问:“请问大侠高姓大名?”
大侠却答道:“贱名不足挂齿。诸位请善自保重,在下告辞了。”
戴婉如突然道:“大侠请留步!”
大侠回身道:“你有什么事?”
她难为情地道:“我身无分文……”
真不愧是难得一见的大侠!他微微一笑道:“噢,我忘了。”打开包袱,分了一半银子给她,“请小姐自己去找一个地方度日吧。”
她摇头道:“无功不受禄。”
大侠奇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我想跟着你,侍候你。”
“那怎么行?我四海为家,行踪不定……”
“大侠请放心,我决不会拖累你的!只要你能给我一口饭吃就行,我一定尽心尽力地服侍你。”戴婉如出言哀求,令人难以拒绝……
女儿园自从被齐月攻破了以后,就一直杳无人烟。园中断壁颓垣,衰草连天,只剩下往日繁华的痕迹了。
是夜,月光皎洁,清辉满天。只见一个人坐在湖心亭里,对月独酌;面对着没膝的蒿草,既孤寂又伤感。
悲惨的往事在他的心头刻下了深深的伤痕,眼前不时浮现出一位少女哀怨的目光,令他今生今世也难以忘怀。
这时,戴婉如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到他的面前道:“大侠,请用茶吧。”
大侠接在手中道:“辛苦你了,谢谢你。我不是什么大侠,请你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
戴婉如充满敬慕和好奇地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神仙?听说你已经得道成仙了,而且还能够飞剑取人性命……”
神仙是教书先生赐给高天的称号!可是他这位神仙虽然受到了这么高的赞誉,却还是无力挽救教书先生的生命,岂不是令人遗憾终生?
高天已经喝了很多酒,醉意朦胧,苦笑着道:“你看我像神仙吗?神仙会有这么多烦恼吗?”
戴婉如道:“你真的去刺杀过申相国?”
高天气愤地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站起来道:“我就是想讨回一个公道!这个****,滥杀无辜,竟然把魔掌伸向了海外!”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去海外杀人了吗?”
“当然。这个屠夫,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全国人民都恨他,但愿他能够早日被人杀死!”
“其实汉兵并不比蛮兵好多少。美好的东西并不是永恒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荒凉呢?”
“这里曾经住着许多苦命的姑娘,只怕已经被人杀死了吧?”
戴婉如惊异地道:“什么?她们死了?是谁杀死了她们?”
高天心有余恨地道:“是一个长相非常美丽,心肠却如蛇蝎的女人!这群姑娘本来就命运坎坷,已经够惨的了,却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们,非要把她们斩尽杀绝不可!”
“尽管她们已经死了,我也很羡慕她们,因为还有你关心和爱护她们。而我呢,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即使我死了,只怕也不会有人管、也不会有人问的。她们真的比我强多了。”戴婉如的眼睛不觉湿润了。
“我不许你哭!你哭有什么用呢?因为没有人同情咱们的,要生存只能靠自己。所以我有泪就往肚子里咽!”
“听说海外悠闲自在,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这里再不好,也是我的祖国,我的根在这里!如今大半个祖国都落入了蛮夷之手,他们横行无忌,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祖国这样多灾多难,身为中华男儿,又岂能无动于衷呢?”
“驱除蛮夷,还我中华,这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却并不是某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因为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高天开口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萧萧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他连干了两杯酒,借岳飞的《满江红》来抒发自己的情怀。
戴婉如的眼里放射出钦佩的火花,流露出深深的迷恋,不觉问:“你这样潇洒英雄,一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吧?是不是有人与你私订终身了?”
“不不,绝对没有。”高天哪里敢承认,因为每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都被无情地夺去了生命。
“那么,你的那位海外仙女呢?她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死在了汉兵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