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言把毛巾拧干了搭在黛娜的头上,又替她掖好了被子,每隔一段时间就量一次体温。
凌逸轩看着她熟练的手法,一双纤细的手忙来忙去,忙的不亦乐乎。
“你学过医。”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就算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也没有这么熟练的照顾人的手法。
苏婉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小时候她曾告诉过他,她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可以亲自手执手术刀救人性命的医生。
后来他失忆,她天天围着他转,还有什么时间去去想这些有用没用的。
于是这个梦想才刚刚萌出芽,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扼杀掉了。
她认为他就是她的克星,遇到他就是命中注定的一事无成。
最后她丢掉了梦想,丢掉了家,甚至连他也失去了。
“想过。”苏婉言拿出温度计,翻转着看,“黛娜小姐的烧已经稍微退了一点。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等大夫来看看。”
苏婉言刚一说完,就有人开门进来,苏婉言转眸,惊讶地瞪大了眼:“John?”
她跟着凯特的那段时间,凯里知道她曾经的愿望,就一直让她跟着约翰在实习。
“Oh,dear!”来者撑开双臂,面上露着夸张的笑容,抱了苏婉言一个满怀。
苏婉言惊喜地抱住他,一双美眸里充满了笑意,一边期待地问:“凯里来了?”
“少爷一会儿就来。”约翰淡淡的笑着,说着略显蹩脚的中文。
少爷早就知道黛娜生病了,立马找了个借口来见见他的女人。
“好,师傅你来看看黛娜小姐,她一直高烧不退。”苏婉言把自己的凳子拉开给他坐,约翰也不跟她客气,坐下来就取出听诊器来。
自从他进来之后就没有正眼看过凌逸轩一眼,可见他对他的轻视。
凌逸轩一对狭长的眸越发寒冷。
约翰也的确没把他放在眼里,早听说是少爷的情敌,他还能坐在这里给黛娜看病就已经是给面子了。
若不是少爷的吩咐,约翰早就二话不说抄起兜里的枪就毙了他。跟少爷抢个毛线啊!若他是个平民,还根本连做少爷情敌的资格都没有。
凌逸轩额上浸出密密的汗珠来。
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在他的眼皮子下笑得如此灿烂,宛如七月里盛开的白莲,亭亭玉立,让人不经意想把整个世界都捧给她,博得她垂怜般的一笑。
凌逸轩太阳穴突突的跳的厉害,头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心,绞着般疼痛。宛若一棵带刺的藤蔓,疯狂地缠绕着他的心脏,把它刺的鲜血淋漓,难以呼吸。
他扶额,汗水湿透了衬衣。
苏婉言一心都扑在约翰的动作上,想要多学些什么,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压根就没注意到凌逸轩的异样。
约翰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黛娜小姐很奇怪。”约翰言道:“看黛娜小姐的情况来说,基本可以判断,这种病只有美国才有,这好像还是我们刚研制出来的劣质病毒……为什么会……”
约翰的疑问还没说完,就被苏婉言捂住了嘴。
她已经八成猜到原因了。
内心的小火苗蹭蹭蹭地往上冒。
怪不得苏斐斐要来……原来是这样!
她正准备跟凌逸轩解释,就听见一声闷响,凌逸轩栽倒在了房间的地板上。
她震惊地喊了一声:“凌总?”
门外的苏斐斐一听,大事不妙!
看来妈咪已经猜到了呢!
于是赶快屁颠屁颠地跑回了房间。
……
“哥哥?”苏歆歆被开窗户的声音惊醒,昏昏沉沉地看着苏斐斐一张神秘兮兮的脸。
“到时候妈咪问起来,你就说哥哥在睡觉,听到没有?”苏斐斐赶紧钻进了被窝。
“为什么?老师说小朋友不能骗人的……”
“你想不想见爹地?想的话照做就可以了。”
苏歆歆点点头,鄙夷地瞥了苏斐斐一眼。
哼,就知道抓歆歆软肋!
“爹地会喜欢我们吗?”苏歆歆问得有一些玄,想起在游乐场看到爹地的模样,总觉得爹地好冷,深入骨髓的冷漠。
“……”苏斐斐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以爹地那性格——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