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周永好心劝解高搏、郭彤、霍浪的时候,突然从山上冲下来几十个土匪,朝着周永他们就跑了过来。他们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好象没有打仗的意思,典韦、许褚他们连忙迎了上去。
“统统放下兵器。”
那些土匪倒也听话,连忙把兵器丢在地上,嘴里哭喊着,朝着高搏他们跑来。周永也莫名其妙,招招手让士兵和乡勇们停了下来。这些土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关上了寨门,不准我们进去,还射杀了我们好些兄弟。”
“啊……”
郭彤、霍浪几乎是嚎叫起来,狂暴的双眸充满了杀气,然而他们已经降了周永,就要听从周永的命令。他们抬起头来求助似乎地望着周永,而高搏则是脸色铁青,回首望着盘岭峰,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
“太守大人有所不知,那二当家的是后来入伙的,他也有二千多人。现在见我被抓了,就想做大当家的,又怕兄弟们不服,所以关了寨门,不让兄弟们进去,准备独霸盘岭峰。”
周永不由得心中恼火,费鸿、梁鸣这两个家伙是怎么说的?不是让余德跟我走吗,怎么想占山为王?你就是想当大当家的也太急了吧,你不能等我们走了再动手?没有一点当头领的气度,这样怎么能镇住这些土匪。
“各位,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义气!你们还是把你们的兄弟们召集起来跟着我走吧,就把盘岭峰让给他。”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太守大人,如果你信得过我们,让我们回去料理一下家事,我带着盘岭峰的所有人马和财物跟你走。”
这倒是个好办法,让他彻底绝了回山的路,也让余德死了当大当家的心。他望了望山上,想起了费鸿、梁鸣,他们为什么不劝阻余德?不行,如果高搏杀了二当家的余德,费鸿、梁鸣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这两个人也是周永想要的。
“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管了。可是有一点,不能够杀人,把他们都带下来吧,我正需要余德、费鸿、梁鸣这样的帮手。”
“太守大人正是仁慈。就他们那些人,根本不敢跟我们动手,太守大人放心,我一个不少的给你带下来。”
“好,你去吧。”
周永朝大家挥挥手,命令士兵们给他们让开道。也许是英雄惜英雄,他对这几个宁死不降的土匪有了好感,同时也相信他们一定会信守诺言,便点了点头,让他们走了。
“太守大人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高搏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猛一挥手,那些已经投降的土匪纷纷又从地上捡起了武器,跟着高搏朝山上冲去。典韦、许褚也不阻拦,只是不解地看着周永,周永笑了笑,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
高搏跑上山来,果然山寨的大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寨墙之上,二当家的手下土匪依墙而立,一支支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上,硬弓已经如弯月般张开,只要二当家的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就会从天而降。
而他的二千多个手下被关在寨墙之外,有几十个兄弟已经被射杀在寨墙根下,还有些受伤的土匪在哀嚎,一声声凄历的惨叫狠狠地敲击着高搏的心房,无形的怒火在他的胸中无限燃烧。
“二当家的,你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
余德已经远远地看到高搏师徒回到了山上,此时他正在惊慌,寻思着如何应对高搏的进攻。这盘岭峰的山寨经过多年修缮,易守难攻,只要他手下的二千多多人守着,高搏还剩下的二千多人很难攻下来。
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官军,他们既然放高搏师徒上山,肯定是想让高搏歼灭自己,省得他们自己动手。这官军真毒啊,利用自己打赢了高搏师徒,又利用高搏来消灭自己,真他妈歹毒。
“大当家的,你既然已经投降了官军,又何必要这山寨呢?咱们兄弟一场,你连个破山寨也不想留给兄弟吗?”
“我们是投降了官军,可是官军也要粮食和财物。我们只把我们的粮食和财物拉走,这山寨让给你们也罢。”
余德一听高搏说完,差点没气晕过去。你们投降了官军,还舍不得山上的粮食和财物?你们把粮食和财物都拿走了,我要这破山寨有何用?
“大当家的,你就不给兄弟们留一条活路?”
“二当家的,这粮食和财物是我们的,我们必需拉走。不过,太守大人已经交待,只要你投降,一个也不杀,并且你们的粮食和财物还归你们。你要是不投降,我们就要开始攻打山寨了。”
二当家的余德气得火冒三丈,这些官军他娘的一点信用也不讲,要是投降了他们,谁知道有没有好果子吃。他的眼睛迅速在土匪人群中寻找着,终于,他看到了费鸿、梁鸣,立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自从高搏师徒一上山,费鸿、梁鸣就知道坏事了,这太守大人怎么这么性急呢?他们还想慢慢劝二当家的,没有了他们两人,二当家的是撑不起一个山寨的。没想到二当家的竟然怪罪他们,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师傅,我们还是投降官军吧,这盘岭是守不住的。”
“我真是被你们害死了。我可不想当什么官军,见个人就叩头。”
“师傅,你不想当官军也迟了。如果你现在还不投降,不仅高搏要攻打我们,连官军也要攻打我们。”
余德当然明白他的处境,虽然他非常不愿意投降,可是他已经不能左右局势。甚至连他最亲信的费鸿、梁鸣也投降了官军,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跟着走了。他犹豫了一会,闭上了眼睛。
“费鸿,你快去找那太守大人,就说我们投降了。”
二当家的摆摆手,费鸿便悄悄地从后山上溜了下去。
高搏见寨墙上半天无人回话,以为二当家的要来真的了,也不由得气冲牛斗。他把自己的二千多手下集结起来,命令他们砍树伐木,准备修造攻墙云梯。
“呵呵,大当家的,你这是怎么盖房子吗?”
高搏带着土匪们正在忙碌,远远地看着周永带着他的队伍上了山。高搏走了过去,周永却与高搏开了句玩笑。高搏不解地看着周永,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还要跑到山上来监视?
“太守大人,你这是……”
“高搏大叔,你别多心。”
周永就象对待长辈一样,称高搏一声高搏大叔,有意拉近两人的感情距离。他现在有些为难,既想得到高搏师徒,也想得到费鸿、梁鸣,更不想他们互相残杀。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冲着高搏笑了起来。
“高搏大叔,放过二当家的吧,把他交给我,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再说,他也让你看到了人间冷暖,难道这不是你最大的收获吗?”
高搏怔怔地看着周永,一时之间,他似乎不明白周永在说什么。不过,他好象又明白了些什么,他回首看了看寨墙,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留念,他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也好。”
说服了高搏,周永便来到寨墙之下,向着寨墙走去,在离寨墙三百多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寨墙上的土匪。在他的身后,二千多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一声令下,顷刻间,就可以拿下寨墙。
“二当家的,下来吧,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也给所有的兄弟们一次机会。”
“你说话算数吗?”
“当着所有兄弟们的面,我宣布:只要二当家的带着兄弟们走下寨墙,我保证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
“那好吧,就信你一次。”
……
“没想到啊,这些山贼竟然这么富有,他们几年不抢劫就不会饿死。”
就在山贼们搬运粮草和财物的时候,樊家山寨的樊老爷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儿子樊荣、樊茂,樊素和她的丫环们也跟在身旁。樊老爷微微笑着,眼看着山贼的财富,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呵呵,樊老爷,你有些眼红了?”
“呵呵,那倒没有。太守大人,这次剿灭了盘岭山贼,得亏了你和你手下的大将们,以后我们这里就算太平了,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太守大人。”
樊老爷微微笑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周永等了半天,他也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感谢,周永不由得心中冷笑,我帮你平了盘岭山贼,你竟然口头谢了就完了?你既然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樊老爷,你要是真想谢我,我就要你们家的无价之宝,不知你舍得舍不得?”
“哦,我家哪有什么无价之宝?还望太守大我明说,只要有的,一定不会吝啬。”
樊大老爷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他还真的以为周永看上了他们家什么宝贝。细细想想,他们家也没有什么象样的宝贝啊?何况周永就在他们家住了一晚上,也不可能发现什么宝贝。
“樊老爷,就跟你明说吧,我喜欢樊素小姐,请你把樊素小姐嫁给我。”
“哦……”
樊老爷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女儿这几天几乎天天与周永在一起,他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剿匪结束了,他还怕周永拍拍屁股走人了呢。如今周永提出来了,他还故意为难地说道。
“不瞒太守大人,小女曾经许过人,叫人如何毁婚?”
“就算我抢走的,你给那赵家也有个交待。”
“只是时间仓促,我也来不及为女儿办嫁妆啊。”
“呵呵,樊老爷你有现成的嫁妆。我想要樊老爷的两位公子和那二千多个乡勇,当然,你可别忘了为他们带上粮食和装备,不知樊老爷舍得吗?”
樊泰吓了一跳,以为周永开玩笑呢,可是看周永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周永手下那么多武功高手,不由得充满了疑问,这周永想干什么?他看了看周永,不解地问道。
“太守大人,你招募这么多高手,有什么打算吗?”
“不瞒樊老爷,我准备深入大漠去贩马,可是胡人野蛮,不得不防啊。”
“可是这么多人,你贩马又能赚多少钱?”
“呵呵,肯定能赚钱的。樊老爷能答应吗?”
尽管樊泰有很多疑问,可是看周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不便多说。想想有那么多高手跟着,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事,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未尚不是好事,便点头答应了。
“也好,那就让他们跟着去吧。”
“谢过樊老爷。”
……
周永的队伍离开樊家山寨,浩浩荡荡地向幽州开去。不过现在的速度可是慢了许多,盘岭峰的粮草、财物装了一千多辆大车,使得行军更加缓慢。不得不承认,抢劫确实是一条快速发财的门路,谁能想得到,盘岭的财物竟然有这么多?
更让周永担心的,是以高搏为首的盘岭山贼与以余德为首的云峰山贼互相敌视,各人带着各人的粮食、财物,周永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冲突起来,如果发生了火拼,麻烦就大了。
快要走出井陉县的时候,沮授和田丰都来向周永告别。周永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是把他们俩忽悠不走的,不过,他还是决定给他们留下个深刻印象,以便将来再来忽悠他们。
“沮授大人、田丰大人,值此分别之际,我送两位一个忠告:连续几年全国欠收,致使流民遍地,盗贼丛生,天下恐怕不得安宁矣。望两位大人早作准备,训练县兵,保一县百姓平安。”
“哦……太守大人可否明言?”
“钜鹿张角奉事黄、老,以法术和咒语等传授门徒。咒府水以疗病,令病者跪拜首过,多数病愈,众共神而信之。张角欺骗百姓,以妖术惑众,其心不良。且四处散布‘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谁知道他是何居心?山雨欲来风满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