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吉备士和来栖向生驹投来不解的神情。
【没错,饥饿,我和逞生曾今研究过卡巴内的身体,当人异化为卡巴内,虽然大脑机能基本停止为身体缩减了大量的能量,但强化的体质和惊人的再生能力将其完全填补,而且卡巴内的心脏燃烧的能量是普通人类心脏的十余倍,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卡巴内为什么对血肉拥有如此疯狂的热忱。】
望着满眼狼藉的卡巴内肢体,来栖皱紧了眉头。
【生驹,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来推断,这些卡巴内是因为在浅草驿被封锁了一年之久,为了维持身体机能才会互相蚕食的对吗?我儿时也听说过,相传在战国时代,织田信长攻陷二条御所,室町幕府灭亡,一些残余部队四散而逃,只剩一个名叫镰仓的武士所带领的队伍在一个山头负隅顽抗,织田信长的部队将他们团团包围,不与之战斗,最后粮草尽断,突围无门,又耻于投降,一开始只是吃掉战死武士的尸体,后来吃掉伤员,最后兵刃相残,镰仓的队伍不攻自破,深陷绝境的镰仓悲愤交加,自绝而亡。】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生驹认同的点了点头。
【喂,快过来我发现了一张地图。】一名武士向人群招手呼喊。
这是一张壁挂式的巨型地图,已经被卡巴内的瘴气熏得发黄变脆,右下角已经被撕下一个大口,底部沾满了血渍,靠上面的部分还有人的血掌。
【为什么骏城零件储藏室要和难民安置所要连在一起,这种设计太愚蠢了吧。】生驹为此皱了皱眉头。
来栖仔细的观察了眼前的地图,把手按在了难民安置所的图标上【不,这种设计并非愚蠢,而是一种智慧,看,有水笔涂改的痕迹,虽然已经难以辨认,但是依稀可以猜到,这里原本是骏城停靠车间,在这种小型的驿站,根本没有什么广阔的空间供难民所用,浅草驿的设计初衷也并非如此,最大的空间,最方便梳理人群的地方,当然就是车间,这也就是为什么难民安置所要和骏城零件储藏室连在一起。】
生驹握紧了贯筒【也就是说,为了甲铁城,我们不得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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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轰!跨嚓跨嚓...】
锈迹斑斑的卷帘门内传来卡巴内的嘶鸣和相互厮打撞动卷帘门的脆响。
卷帘门下的夹缝中渗出一波波血液已经结成厚厚的一层。
【门一旦开启,自由射击,不得停止。】
吉备士特大号的嗓门命令道,他将队形向门外列成碗装,以对室内进行最大角度的射击。
【滋——旷畅旷畅...】
卷帘门缓缓开启,还是无尽的黑暗,还是无数闪烁的卡巴内赤焰。
卡巴内燃烧着赤焰的心脏像天上的繁星,是那样的耀眼,然而却勾不起武士们的半点眷恋,只能触发武士们更深的恐惧,武士们唯一想做就是尽快把它们熄灭...
【开火!】
【咚!咚!咚!咚...】
喷流弹在黑暗中交织,它们白色中夹杂着点微黄的轨迹消失在蓝色的涟漪当中。
当你静静去倾听,喷洒鲜血的淋漓声,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卡巴内痛苦的嘶鸣声还有武士焦躁汗液的滴落声,声声入耳,不绝如缕。
如此美妙的华章,享受。
...
一切都归于沉浸,汽筒的枪口已经烧得通红,冒着缕缕青烟。
【呃啊!!!】
卷帘门上突然翻出一名少女,樱桃小嘴,下巴,和两旁的脸颊沾满了用鲜血涂成的红唇。
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突如其来,武士们的枪火乱作一团。
吟叫着,张开血盆大口,向武士们袭来。
迅雷不及俺耳之间。
无名已拔出短剑。
飞抛。
直刺咽喉。
少女被短剑钉在卷帘门卷上。
按住自己的咽喉,不断地挣扎。
无名冷冷的看着挣扎的卡巴内,拔出短筒。
【结束了。】
【咚!】
少女双手下垂,一动不动的吊在卷帘门上。
【开灯,清扫。】
【kong!kong!kong!】
灯一盏盏打开,除了几只还在蠕动的残体,卡巴内几近死亡。
难民安置所内散发着逼人的恶臭,肉浆和肢体搅混在一起。
一些武士已经呕吐。
翻倒在铁路一旁的骏城寂寞的躺在那里,半开的舱门上躺着已经腐化的卡巴内尸体。
【本来想乘骏城逃离,没想到被如山般的卡巴内攻破了是吗?】
生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情犹如灌铅般沉重。
【嗯?】
无名踩到一只沾满血渍的人偶,她默默地拿起,看着娃娃脸上灿烂的笑容,无名不由的滴下眼泪。
无名将它抱在怀里,像是对待刚出生的小宝宝,用脸颊蹭着娃娃的身体。
【你很痛苦的,对吧。】
一片枯败的竹叶从无名的头顶上飘落,落在娃娃的脸上。
无名抬头望去,一捆巨大的竹子矗立在无名的面前。
生驹向无名走来,按着无名的肩膀,和无名一起向竹子望去。
竹子上挂满了无数的白色便签。
【他们当时是在过七夕...】
回忆着当时大家一起过七夕时的快乐,看到眼前悲惨的现状,针扎般的痛楚萦绕在生驹的心头。
无名踮起脚尖,默默地念着便签上的愿望。
【我想要快乐的活着。】
【我要当武士,保护自己的家园。】
【希望前田能够从前线平安归来。】
【我想和玲子永远的在一起。】
...
读到这里无名沉默了,竹子的枝头被压得弯弯的,似乎这些愿望对它来说过于的沉重。
无名偷偷的瞥了瞥身旁的生驹,然而生驹一直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竹枝上的愿望,看到如此认真的生驹。
无名的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
【哇哇~】
骏城后传来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啼声。
所有人如同雷劈般的一惊。
来栖拔出刀刃,警惕的盯着骏城。
【哧...婴儿!?】
吉备士的准星有点摇晃。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还能有婴儿存活,除非...】
【婴儿已经卡巴内化。】
无名话刚甩出,就已奔至骏城一旁。
甩出短筒,一个潇洒的空翻,跳到了车身之上。
眼前的景象让无名呆了三秒,接着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无名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喂,无名,卡巴内有那么好笑吗?】
来栖,生驹他们感觉莫名其妙,跑到骏城身后。
眼前的一切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一个酷似日本相扑手的巨型卡巴内躺在原地,挣扎着双手,似乎是想要攻击无名。
然而肥大的身躯,就连起身都是个大难题。
巨大的肚皮似乎能够把半个骏城车头塞进去。
看见两旁出现的武士,卡巴内想撑起自己翻身前去撕咬武士们,可是四肢虽然肥粗,可是由于太过短小,连地面都碰不到。
【这不就是逞生2.0吗?】看到如此滑稽的场面,生驹扑哧一声也笑了出来。
在生驹和无名的带动下,一群人也哄闹起来。
【婴儿的哭啼声原来是因为赘肉太多喉咙被挤压导致的。】生驹卡巴内大讲堂又开课了。
【这是肉王吗?】吉备士半开玩笑的说道。
【肉王!?你说的是...】来栖似乎回忆起来什么,手抵着下巴反复摩挲。
【就是原来的显金驿当中著名的相扑手啊。】
【啊,真令人怀念啊,这真的是他吗?】
【不,我只感觉像罢了,我记得当年你还特地为菖蒲大人买了两张肉王相扑的门票。】
来袭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啊,喂!你提这事干嘛。】
然而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咕噜咕噜...】
这只巨型卡巴内巨大的圆滚肚皮翻起层层肉浪。
【他闹肚子了吗?】
无名眯紧双眼,像个孩子一样的期待。
【无名快走,很危险。】生驹急切的向无名叫喊。
【等一下,我再看一看。】
看着眼前表情极度扭曲的肥胖卡巴内,无名被吊足了胃口。
【啊,真是的。】生驹两下跳上骏城,拉住无名的手。【不行,太危险了,你必须跟我走。】
【等一...】无名看到生驹认真的表情,只好屈服。【好吧。】
生驹拉住还在流连忘返的无名,跳下骏城,向外围跑去。
【全员撤离。】
吉备士发布号令。
武士们急忙离开,但跟在最后的武士突然摔倒,在地上爬了个滚。
在他前面的武士本想回头扶手。
为时已晚。
【噗!】
卡巴内的肛口内爆出暗绿色的气体。
恐惧缠绕内心,前方的武士抛弃了他,落荒而逃。
【啊!】
浓郁的气体中传来武士的惨叫。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因为恐惧就要抛弃同伴吗,因为恐惧就要弃之不顾吗!】
生驹抓住逃来的武士的衣领,嘶声力竭的叫喊,愤怒的生驹,牙齿已经咬的嘎嘣作响。
【我...我...】
武士无言以对,盯着地面,支吾着。
吉备士连忙拉开怒火中烧生驹【冷静点,你是卡巴内利,我们只不过是弱小的人类,你受到重伤可能还能快速康复,我们受了重伤,也许只能等死,恐惧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你这样的指责太过了,生驹。】
生驹抓住吉备士的手,想要挣脱吉备士的锁抱,愤怒在生驹的体内愈演愈烈,对着眼前两眼发直的武士他愤怒的咆哮。
【弱小不能成为懦弱的借口!】
【哼,人类才不弱小!】
来栖话音刚落,就如幻影般突刺。
只听来栖大吼一声。
【疾风斩!】
来栖手中刀剑恍如盘旋之桨,场内刮起一道劲风。
【好强的风,没想到来栖竟然还有这样的招式,虽然卡巴内利很善于学习,恐怕还是要认真,谦虚的去向请教剑术了。】生驹举起手臂,挡住吹来的劲风时如此说道。
绿色毒物瞬间被吹散。
来栖抓住同伴的后领,扛在身后,脚踝一扭,不到片刻已至生驹面前。
生驹惊愕的冷汗在脸颊上挥发。
来栖轻轻将武士放在吉备士面前,向吉备士使了个眼神,像是在说:“给我收回刚才的话。”
武士的身体已经发紫,血脉之间似乎是岩浆在流动。
【这是...卡巴内化!】吉备士的表情甚是凝重。
【咳咳,看来真的是这样呢,不过即使如此,这辈子也是值了,毕竟在最后一刻我没有被抛弃,本来我已经绝望了,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救我,啊,来吧!】
武士从口袋中掏出了米黄色的自绝袋。
逃跑的武士跪在奄奄一息的武士面前,羞愧的泪水在流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我的懦弱,害你丢掉性命。】
【没什么,这真的没什么,如果你回来的话甚至会赔上你的性命,你平安无事,我的命也是值得的,来,如果你感觉对不起我的话,就亲自送我上路吧。】武士颤抖的手将自绝袋递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咔哧,轰!】
自绝袋爆裂的火花中夹杂着武士的血,不过不是暗红的,是鲜血。
武士的灵魂里不能容忍羞耻,逃跑的武士选择了自杀来谢罪。
【看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呢!】异化的武士端起汽筒,抵住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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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武士已经永远的倒下。
【他们是真正的武士。】
所有人低下头,向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可恶,你这混蛋肉球。】愤怒的火焰沸腾了生驹,手中的贯筒在颤抖。
与此同时的来栖却在冷静的思索着,这个地方几乎每一寸都布满了血肉和残肢,然而那肉王左右除了一点血渍,干净的难以置信,如此庞大的身躯是不可能在这种相互蚕食之下存活的,只有一种可能,在这场弱肉强食的争斗中,他是王,如此说来他的体内岂不都是...
【生驹,不...】
【咚!】
骏城后湛起蓝色的火花。
【呼~呼~】生驹厚重的呼吸声。
【结束了吗?】
【咚咚!咚咚!】
【嗯?】
肉王巨大的肚皮像心脏一样开始有节律的跳动,肚皮中不断闪出耀眼的光。
来栖急切的跑上前去,大喊【生驹,快逃!】
【嗯?】生驹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pong!】
肉王的身体从体内被撕裂,体内的高压将肉王的躯体炸成碎片,强大的冲击波将生驹弹飞。
空中像是下起了流星雨,卡巴内之流蜂拥而下。
【撤退!】吉备士的嗓门提到了顶点。
武士们纷纷逃离这死亡的地狱。
恐惧此时成了最抢手的感情,越是恐惧,你逃离的速度越是极致。
如果你不够恐惧,要么你是强者,要么...
【啊!!!】
卡巴内的残体吞噬着落单武士的身体,剧烈的疼痛弥漫全身,如同泼满硫酸,鲜血与肉体厮磨,此时死亡成为一种奢望。
【好吧,时间设定在90秒。】无名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咔嚓。】短筒只发出扳机的脆响,便没了下文。
【不会吧,这个时候,卡弹!】
以强者自居的无名此时也尝到了恐惧的味道。
然而,卡巴内没有半点犹豫,饿狼般的扑来。
稚嫩的皮肤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血口。
时间停留在这窒息的一刻——喷洒的血和无名惊愕的面孔。
...
绑住雨花石的红线已经断裂,雨花石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生驹将贯筒抵在卡巴内的心脏上,扣动扳机【咚!】卡巴内的胸口被击穿,倒在了地上。
【生驹,你没事吧!】无名惊愕的望着滴流着鲜血的生驹,急切的叫喊。
【哧...】生驹强忍着痛苦【没事。】
【这是才长出来的手臂,真的不要紧吗?】
【我是卡巴内利,丢了手臂都能再长出来,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带着歉意,无名捡起雨花石交给生驹。
看着无名手中的雨花石,生驹轻轻一笑,眼神中透着温柔。
【待会再还给我好吗?】
来栖和吉备士手起刀落,一波又一波卡巴内被砍倒。
【你们两个还要磨叽到什么时候!】来栖似乎不耐烦的叫喊。
生驹举起贯通站了起来,红色的披风在剑波中飘舞。
【来栖,吉备士,你们先走,我是卡巴内利,我无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