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臻法师路过成都常在他侄女家逗留一两天。那段时间去赵启林家的人相当多,大家都掌握到了这个规律,于是在师父要到成都前,就有居士们带着各种各样的修学上的问题,或家中有何烦恼、或自己生病、亲属遇到麻烦、亲人病重、厄难等,常常家里等着一屋子的人。法师每次都是风尘仆仆地挎着一个沉甸甸的装着满满一大包书和教材的大提包回家。而自己仅有的一两件换洗下装总是装在一个塑料口袋里,挂在大提包的外面,他说:“如果放在里面,是对法宝的不恭敬。”在生活中,他从不把自己的下装、鞋和佛学书放在一起。
不论他有多劳累,到了侄女家都是轻松地笑容可掬,耐心地倾听同修们的倾诉,解答大家提出的各种问题和修行上的疑惑。几乎从他回到家,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他都是那么认真亲切,似乎不知道疲倦,常常让侄子辈的人为他身体担心。家人问他,“你一整天到现在,难道不累吗?”他说:“一点都不累,因为我在车上几个小时一直都在念佛,怎么会累喃?”
后来他又兼任资阳莲台寺、仁寿报恩寺等寺院名誉住持(昌臻法师担任报恩寺的名誉住持,是受该寺住持通宗法师的邀请。通宗法师是普钦法师会下获得大成就的出家弟子,而昌臻法师则是普钦法师的在家弟子,同受教于大德普钦法师。——笔者注),后任乐至县政协委员、资阳市政协委员。以后还承担乐至、内江、资阳佛协的工作,经常还要到各地开放寺院弘法讲学,任务十分繁重。
那时的寺庙百废待兴,两年以后,就连当时任四川佛教协会副会长兼四川省佛学院院长的遍能老和尚也看不下去了,再次劝法师放弃管理寺庙。
昌臻法师认为既然接受了恩师的遗嘱,恩师托付的是一个道场僧团给自己,是一个成就者的托付,就不能考虑自己的喜好和个人的利益。
于是经过慎重考虑,与遍老在寮房诚恳长谈了一次,毅然辞去了佛学院的教务工作,一心扑到了报国寺的僧团建设、老年安养院建设和寺院建设上。
不准给我做寿
昌臻法师出家后,继承离欲上人的遗愿,一直带领大家严持戒律,学修并重以念佛为归宿。他不仅继续深习净宗,博解善讲,还身体力行,以身示范,为众表率。
法师出家后,始终只享用自己的退休金,不享用住持应有的待遇,连衣单费都不要。甚至公务出差、外出弘法,连差旅费都不肯报销。特别是广大信众对他的供养,不论多少,甚至几千上万,都全部用在庙务或弘法利生上,让施主种下更多更大的福因。
即使自己的亲属和以前一些同事等友人来寺看他,走时若忘记付款,昌臻法师都会代付所有的食宿费款,并说他们是来看他,不能让常住给付,那样会错因果,损福报。他说佛经上说“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常住是十方常住,占任何小便宜都是错因果的,因为你占的是十方常住的便宜,你能还得了吗?”
昌臻法师的生活习惯非常好,所有书籍、笔墨、学习资料等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从不乱放。他常说“置物要有定处”,每一样东西用过后都要马上还原,这样即使半夜不用灯都能准确无误地拿到。抽屉里的东西简单而有秩序,整洁而干净。柜子里的衣服虽然只有两三件,但都码放有序。他的所有日常用品都非常陈旧,桌上的一个小钟,用了半个世纪。内衣、衣服等多处补丁,常住曾多次劝说老人换新的,他总是说还可以用,就一定要用,要惜福啊!昌臻法师常说:“惜福比培福更重要。要培一点福太不容易,损福那太容易了。”
他在家时就过午不食,出家后更是严持禁戒不非时食。他的持戒惜福影响了很多人。与他共斋时,桌上掉有一个饭粒,他马上拾起来吃掉。一张纸用去一半,另一半裁下来又作别用。他常将别人寄给他的信的信封拆开翻面,用胶水重新粘好,又用来自己寄信。他说:“要持戒惜福。我们培福都来不及,怎么敢去消福报呢?”
他每天要办什么事情,也总是早有安排,将要办的每一件事情记在一张纸上,往往是用过的纸,这样既不会遗漏应办的事,又不用再去用脑筋记这些事。他说:“心是用来念佛的,不要去记这些琐事。” 昌臻法师常常教导弟子:“做人要学印光大师,常生惭愧之心。”他谨遵印祖教导,从不给自己“做生”。
1995年,在报国寺观音会期中,正值昌臻法师生日。居士发心凑钱打算给师父过生,表达对师父的敬意。弟子隆寿师父知道后,对发起人惠居士说:“我也出一份,此前师父经常供我读书,我无以报答,也想表表自己的心意。”于是,他就去问师父,结果特别慈悲的法师知道后,很生气。师父反问他谁说的要做生?他说:“惠居士。”师父说:“去把她给我请来。”
惠居士到了昌臻法师处,老法师批评了她。他说:“绝不可以为我个人做生,这是世俗陋习,绝不应引到佛教里来。印光大师也坚决反对做生,我们应该向他学习。这也是折福的。培福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做折福的事啊!谁再提做生的事,我马上离开。”
法师还说:“我当县长三年,没有人知道我的生日,我都没有做生,现在还要做啥生?生日是母难日,应当斋戒吃素,求忏悔。做生是世俗观念,作为出家人,别人耗资,自己损福报,是不应当的。
“你晓不晓得清定上师的生日,是冬月十七,与阿弥陀佛一天生,每到这天,他就到文殊院去,有人来见他,说在打坐,谁都不见。还有海山法师,也从不做生日收礼。以后你不要再提做啥子生的事,这些名闻利养的事,虚幻无实,是最消福报的。你马上去把收了的钱,一一退还。”
现年70岁的惠居士,回忆起师父的教诲,很是感恩。她说:“自己当时想法很简单,按俗家人的思维在行事,还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很感恩师父的教诲。如果没有师父的教诲,自己也没有今天的认识。”
所以在报国寺从来没有为师父做过生,连在他生日那天去向他顶礼,他都不接受。
在寺里,很多人供养师父,他都要一一诚恳推辞,他常常说“诸供养中,法供养为最,佛在很多经典里,无数次地表明过他的思想。所有世间实物的供养,不如了解一句一偈的供养,不如‘如法修行的供养’”。他常常对弟子说:你一个善念的功德、一句阿弥陀佛圣号的功德,比你用实物钱财供养的无量功德还要大。
但是实在劝不住大家,他就将所有的供养集中起来用于做功德事,实物基本就转供给其他的出家人、老人、病人。
谢绝升座
据惠居士回忆,昌臻法师不仅拒绝做生,也拒绝升座。当时,不少居士都希望他能升座。他们就去找了省佛协及一些大德,将相关的关系等等都说好了,就等他一句同意的话,他们就好立即办理,但是昌臻法师就是不点头。省佛协和一些高僧大德及居士都劝请他升座,法师说:“升座需花很多钱,会把我所修行的这点福报给消耗了,要背因果啊!又背了一笔来生账,不划算!”法师对惠居士及劝请他的人说:“我不能升座,因为我这么大年龄才出家,戒腊这么短,修行还差得远,对于我来说升座不能了生死,不能保证我往生。”劝者说:“这个我们也不敢保证哦!”昌臻法师说:“这些都不能得到保证,那就太不值得,还是不升了。不升座一样能管理寺庙,我还是老实念佛比较稳当。”老法师很低调行事,一直到圆寂都不升座,而报国寺并没有因此受到丝毫的影响,仍是净宗学人心中修学的净土。
其实,昌臻法师之所以不愿意升座的原因,是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他认为,作为一种形式,升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应当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僧团的建设方面,因此他花很大的力气,狠抓寺庙道风和学风的建设。
他在原有的基础上发展、完善了僧团制度,确立了报国寺以持戒为基础,般若为指导,净土为归宿的修学纲领,在报国寺建立了清净、和合的僧团,使报国寺成了僧才的摇篮。
法师规定,报国寺不赶经忏,并挂上“寺内严禁酒肉和打麻将”的标示,不设旅游膳食服务,没有任何的商业迹象。标明这是一所清净的专供学法修行的道场,因此深受越来越多信众的敬重,全国各地前来求法、皈依、削发出家的日增。
他还在寺院建立图书室,供学人阅读。僧众每天除寺制功课外,就是学习,并开小座或轮流演讲,成为育人育才的学校。
昌臻法师针对末法众生的根基,指出“净土法门为末法众生的对症良药”,矢志弘扬净土法门。他在报国寺首抓僧人信因果,持戒律。为了方便念佛行人更加用功修行,昌臻法师在报国寺发起修建离欲念佛堂、离欲念佛苑等。每年定期举办念佛七,昌臻法师每次都要带领参加并讲开示,还希望带动兄弟寺庙修学净土。2000年以后,打佛七在四川比较普遍了,老法师考虑到修净土的人多,弘扬和明理的人少,于是开始办净宗弘法培训班,培训净宗弘法人才。
已连续举办了13届为期一个月的 “净土宗弘法人员培训班”,结业学员近两千人,分布全国各地弘扬正信佛教。同时出版《蜀中净土》等一系列佛教书籍赠送结缘,并常赴各地讲经和在国内外佛教杂志上以及报国寺网站发表论文弘扬佛法。
报国寺在昌臻法师的带领下,已经确立了自己的道风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