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国朱建平曾言,吾二女虽得嫁天下之英杰,然其一生皆清寂孤寡,含辛茹苦之命也!”乔公突然沉寂,默默的转头望着远方说道。
“可是神相朱建平?”陆康呀然惊问道。
“然也!”乔公满腹心事。
朱建平?尹铭脑子掠过一个记忆,此人为汉末沛国人,精通相术,于街巷之间为人相面,效果非常灵验。他先后为曹丕、夏侯威、应璩、曹彪等人的相面,其结果都是非常的准确,世间都称其为神相!
“江东二乔,倾国之色,顾盼生姿,明艳照人,堪称世间之绝代佳丽。!竟然如此薄命!”顾和叹息道。
“唉,倒是老朽的不是,提起乔公痛心之事了!”陆康责怪自己道。
在陆康等人看来,被朱建平点破命运的,那么不用看其后世了。
江东二乔?乔公?不会是乔玄吧?尹铭当即脑子一懵,大乔、小乔的故乡的确是庐江的治所皖县。
好好想想,这大、小二乔,其父亲为庐江乔玄,因为天下大乱,失去妻子的乔玄辞去朝中的官职,带着两个女儿返回庐江郡皖县故乡,不问世事。
后世很多人以为二乔的父亲乔玄就是曾做过汉朝大尉的乔玄,尹铭曾经也这么认为过,不过据史料记载,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太尉乔玄死在汉灵帝光和六年,且也不是庐江人,而是睢阳人,与庐江乔玄毫不相干。
如此说来,眼前的乔公就是乔玄了,这么说来倒是更加验证了朱建平的相术,大、小二乔的命运还真的不好。一对绝代无双的姐妹花,同时嫁给两个天下英杰,一个是雄略过人、威震江东的‘孙郎’孙策;一个是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的‘周郎’周瑜。若是按照传统观点,堪称郎才女貌,姻缘美满了。
可是谁又知道,二乔的命运如此不堪,先说大乔她嫁给孙策之后,孙策忙于开基创业,东征西讨,席不暇暖,夫妻相聚之时甚少。仅仅过了一年,孙策就因被前吴郡太守许贡的家客刺成重伤而死,年仅26岁。而当时的大乔充其量二十出头,青春守寡,身边只有襁褓中的儿子孙绍,真是何其凄惶!
小乔的处境比姐姐稍稍好一些,她与周瑜琴瑟相谐,恩爱相处了十一年。在这十一年中,周瑜作为东吴的统兵大将,江夏击黄祖,赤壁破曹,南郡败曹仁,功勋赫赫,名扬天下;可惜年寿不永,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在准备攻取益州时病死于巴丘,年仅三十六岁。这时,小乔也不过三十岁左右,乍失佳偶,其悲苦可以想见。周瑜留下二子一女,是否皆为小乔所生,虽史无明文,但按照封建宗法制度,她终归是这二子一女的嫡母。不过由于周瑜的特殊功勋,孙权待其后人也特别优厚:其女嫁给孙权的太子孙登,若不是孙登死得早了一点(赤乌四年病卒,年仅三十三岁),当皇后是没有问题的;长子周循,‘尚公主,拜骑都尉’,据说颇有乃父周瑜弘雅潇洒的遗风,不过可惜‘早殇’;次子周胤,亦娶宗室之女,后封都乡侯,但因‘酗自恣’,屡次得罪,废爵迁徙,不过最终仍被孙权赦免。
尽管如此,小乔本人却是琴瑟已断,欢娱难再,只好和姐姐一样,在无边寂寞、无穷追忆之中消磨余生了。她们只能朝朝啼痕,夜夜孤衾,含辛茹苦,抚育遗孤。岁月悠悠,红颜暗消,一代佳人,竟不知何时凋零!
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自古红颜多薄命’,死于非命者何止万千;相对而言,二乔算不得太不幸,但她们同样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尹铭想到此处不由大生感慨。
乔公仰天抚须道:“好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不怪陆大人,是吾儿命薄矣!”
“乔公此话差矣,所谓我命在我不在天,相信屈服命运的人,永远都是命运的奴隶,而抗争命运的人则会成为命运的主人,我要做命运的主人,而不做命运奴隶!”尹铭大声反对道。
尹铭是穿越至这时代的人,他也无时不刻在与命运搏斗,他怎么会向命运屈服了!
“四弟,好气魄!”
“主公真天人也!”
吕布、张飞、张辽、李通等众将看到神采飞扬,不屈钢坚的虎躯,神情充满了敬仰之情,不由的大声赞扬道。
“君侯,果然豪气凌云,然君侯天下豪雄自然不惧命运,可是吾儿一介女流,岂有君侯如此惊天之力。”乔公闻听尹铭之言,眼神之中电射出精光,但是想到自家二女却又沮丧不已。
“呵呵,女子便又如何,诸君不闻女子能顶半边天吗!天尚能顶,何惧命运乎?”尹铭朗声大笑道。
“女子能顶半边天!”陆康、乔公、顾和、关甫等人再次为尹铭惊世骇俗的言语震惊了,从他们了解这个世界以来,就没有听过如此惊世之言。
尹铭当然知道自己的话对他们的震慑力,不过他不以为然,如今的他就是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个世界,这些说法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头而已,或许连开头都不算。
“乔公,若是您不嫌弃在下妻妾如云,在下愿求家母向乔公家中二位千金提亲,我就是不信命运,偏要让乔公二女安然快乐过其一生。不知乔公愿意否?”尹铭虽然说的正气凛然,可是谁又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了!
“这个”乔玄倒是被尹铭一下给搞懵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到了。
“哈哈哈!君侯好大的魄力,乔公您还犹豫什么!”陆康拍案起身说道。
乔公疑虑的看了看尹铭,说道:“只是、只是怕误了君侯的一生!”
“哈哈哈,在下都已经说了,我命在我不在天,能够误了我的只有我而已。”尹铭仰天长笑道。
“呵呵,君侯尚且不怕,乔公有何担心的了!”陆康一旁掺和道。
乔公看到众人皆劝自己,把心一横,牙一咬,猛然一跺脚,沉声说道:“好,既然君侯有此豪情,老朽便答允了。”
陆康待乔玄话一落,便率先上前拱手施礼道:“恭喜,恭喜,如今我们也是亲家了!”
“同喜、同喜!呵呵呵。”乔玄只觉的答允这番婚事之后,全身都舒坦多了,往日心底的阴影已经消失不在了。
众人此时均已敞开心扉,是以一席酒筵喝了大半天,酒席之上,那些庐江世家知道庐江已经改姓尹了,当下过来尹铭处吹牛拍马的就数不胜数了。尹铭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既然庐江已经是自己的了,那么一切的政策就要像樊城、襄阳靠齐。
所以,接下来的酒对于庐江世家们来说,就不怎么好喝了,尹铭当即含蓄的下令,收缴庐江所有私兵,一应政策皆按樊城为例。依然以陆康暂代太守一职,吕布为守备,愿庐江将领皆归于吕布帐下,另置监察司,设一位监察司曹,在陆康的推荐下,尹铭任命关甫为庐江第一任的监察司曹。
如此,庐江三权分立,太守依然管着庐江的政务大事,守备则是保卫庐江的安全,监察司曹则为司法机关,掌管庐江城内的治安以及审理各类大小案件。三方互不统所,各由上一级的本部门统管,例如襄阳的政务司、军务司以及监察台;他们在地方上,只是一齐协调管理好整个庐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对于尹铭的政策大有不满的庐江世家们,早早的就退席了,尹铭也不去理会,这些人自然有特勤组的人去处理,他们只有两条出路,一就是跟尹铭合作,老老实实的听话,做一个良民;另一条路却是一条不归路,孰重孰轻,相信那些世家大族们比谁都更清楚。
还有一些留下来继续与尹铭等喝酒的,大多是与樊城甚至与中山国时期的尹铭就有通商来往的,他们对是否有私兵无所谓。他们看重的是尹铭重商,而且不愧余力发展商业,在乱世不辅佐君主,便只有经商一途方可保全家族的长盛不衰。
所以,生活在像尹铭这等有实力、有名望的诸侯统治下的领地,是那些精明的世家主们巴不得的,他们又何来反对之说了!
一众世家家主们酒醉饭饱各自离去之后,尹铭等人又在乔玄的盛情相邀之下,前往乔玄的庐江住地。
尹铭、吕布、张飞等一众人在乔玄、陆康等人的引领下,来到庐江城中僻静的北郊,远远的尹铭就看见一栋古朴幽雅的老宅院。
进去之后,尹铭发现乔家大院非常大,约占地百余亩,其分为前院、后院、府门、楼院、秀才楼、两侧还有厢房等,院中的楼、房、厅、院布局合理,井字形大街贯通各内院,其内更有花园,园中亭台楼榭,雕梁画栋,非常壮观。各院落房檐之下,尹铭看到了刻满了精美图案的方形青石柱础,内容分别为‘三阳开泰’、‘喜鹊闹梅’、‘五禄呈祥’、‘丹凤朝阳’等,均采用高浮雕的形式刻就。此外,木雕也不少,屋檐下、走廊里、房梁下均有,内容有动物、人物、花卉等,寓意吉祥如意;品类繁多,题材各异,有浮雕、圆雕、阴刻、阳刻、镂空等,无一不是精品。尹铭好奇心大起,不时的顿足观看,看的他眼花缭乱,这若是在后世不知道有多少游人到此参观游赏。
“好一座乔家大院!”尹铭入座客厅之后,心头依然回味着那古朴精致的宅院。
“呵呵,见笑了,见笑了,老朽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乔玄非常高兴尹铭对其宅院的好感。
陆康笑道:“乔公您无需客套,这里又没有外人。”
“哈哈哈,来,众位请用茶。”这时乔家婢女奉上清茶,乔玄即向众人请茶道。
“嗯!这不是我中山国的碧玉春吗?”尹铭一闻茶香便知道这是出自自己原中山国产的碧玉春,这茶还是他亲自培育的。
“君侯好厉害啊,这正是碧玉春,老朽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买了一盒。”乔玄呀然道。
“啧啧,君侯竟然对这碧玉春如此熟悉!”陆康摇头赞叹道。
“嘿嘿,你们是不知道,这碧玉春乃是俺四弟自己种出来的,他怎么会不熟悉了!”张飞咧嘴一笑道。
“噢,原来如此!”陆康惊讶道。
乔玄望着尹铭含笑抚须道:“早闻世间传言君侯通百业,如今看来果然不虚矣!”
“些末小伎俩,不足挂齿,众位若是喜欢,回去我让人给众位送一些过来。”尹铭谦虚道。
“啊,如此多谢君侯了。哈哈哈!”陆康与乔玄齐声说道,二人说完不由面面相视,哄然大笑起来。
“呵呵,君侯真是太客气了!”随同一齐来的顾和、关甫等人听说他们也有份,慌忙恭敬谢礼道。
众人正说话间,忽然环佩声响,尹铭只觉一阵清风幽香袭来,猛然抬头望去,原来由内院行出两个少女。
“爹爹,陆伯伯,众位大人,韵儿(歆儿)这厢有礼了。”只见两个少女行到众人跟前垂首躬身行礼,用其黄莺出谷似水如歌的声音说道。
“呵呵,二位侄女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陆康含笑说道。
“我们那里比得上瑶儿姐姐。”大、小二乔礼貌的谦虚道。
“韵儿、歆儿,来,爹爹给你们介绍一位少年俊杰。”乔玄看到女儿出来,便将其唤到身边。
“是的,爹爹。”二乔温顺的走到乔玄身侧,依然是低垂螓首。
尹铭看的心里直痒痒,眼前就是闻名后世的绝代双乔,而且还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可是他瞅了半天就是没有看到二女的长相。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文才武略无所不通的无极侯尹铭,而且爹爹已经将你姐妹许于君侯为妻了,你们上去给君侯行礼。”乔玄倒是干净利落,这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出来了,也不怕二女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