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缀着广袤的夜空,如玉盘的皓月当空洒下银辉,照亮这一方天地。此处是楚国与唐国的交界处——万兽山。
传闻万兽山乃当世灵山,山内动植物吸天地之精华,但凡植物均枝繁叶茂,动物种类繁多复杂。据说,这万兽山内的动植物皆是世间难求的良药。
也正是如此,世间痴迷医术之人、严重伤患的家属、牟取暴利的商人络绎不绝地前往万兽山。
但几百年来,能进得万兽山深处且成功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据说,这万兽山的万兽颇有灵性,识得有缘人。
子夜,万籁俱静,许是动物们也都休息了。
山中的一棵参天大树下,襁褓中原本已经没有气息的婴儿忽然睁大了双眼。
婴孩大概十个月大,脸上已然没有刚出生的婴儿那般皱巴巴的。整个身子被裹在襁褓中,只露出个小小的脑袋。许是山中风大,婴孩儿的脸上并不如平常人家的孩子般光滑,反倒是有些皲裂。
只是那双略带迷茫的黑眸却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如同天上的星星,在这暗夜中闪闪发光。
我不是死了么?这里是哪里?脑袋昏沉沉的,怜清迷茫地转动着双眼,她记得她零失误的完成了第一百个任务,带着兴奋的心情驱车回到总部,却不想在半路上,她的爱车发生爆炸。
那场爆炸她还记忆犹新,想起来头更是疼得厉害。她知道那是组织里的人动的手脚,首领说过,只要她能零失误地完成100个任务,她就可以脱离组织,过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没想到,呵呵,怜清在心里苦笑。
若不是首领默许,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车上动手脚,这的确是首领的处事风格,得不到就要毁掉。她是业界零失误的杀手之王,给组织带来的财富数之不尽,首领这是怕她“跳槽。”么?真是可笑。
甩甩头,不去想那些事。怜清准备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压根就动不了。四周被什么束缚住。双手用劲摆脱束缚后,饶是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色的怜清也瞪大了双眼,这,这,这哪里是她的手,分明就是一双婴儿的小手嘛。
她,竟然变成了婴儿!天雷滚滚啊。
怜清奋力地想要坐起来看看四周,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也是了,现在的她还是一个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婴儿呢。怎么可能自己挣脱这个襁褓坐起来。
挣脱不了,怜清也没有白费力气,而是静下心来想办法。看着头上浓密的树叶,怜清心中猜测,她不会穿到原始僧林了吧。
怜清正思考着,却听得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人的脚步声。多年的杀手工作,怜清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怜清是独行侠,即使是组织里一起合作的伙伴,她也对他们没多少感情。所以,她从不找人帮忙,求人不如求己。
可如今,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找人帮忙。不然,就算不被豺狼虎豹吃掉,也会饿死的。
张开嘴准备叫唤,却只听得“依依呀呀。”的婴儿牙语。这……
怜清小小的眉头一挑,难道只能用那个办法了吗?
于是,怜清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脚步声离得越近,怜清哭声便越大,就怕别人听不见,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异常,她还真的挤了几滴眼泪。
终于,脚步声停了,怜清看着眼前这张明显稚嫩,粉雕玉琢的脸,有一瞬的失神,这孩子长得真可爱。不过,转而眼中的神采又消失不见,一片暗芒和失望。
这孩子,锦衣华服,举止优雅。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若他肯救,自然是能将自己养活的。只是,这孩子看上去5、6岁,眉宇间却隐隐约约有着英气,面部线条并不柔和,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与冷酷。这样的孩子怕是遭过大难,心肠硬着呢。怎么可能会救她。看来,天要亡她啊。老天,不带这样开玩笑的吧。脸上神色又有些哀怨。
那粉雕玉琢的孩子见这小婴儿眼中转换着不同的色彩,眼中升起一丝好奇,伸手捏了捏怜清的小脸。对身后的一人说道:“无恒,你说小孩子是不是都这般好玩儿。”
“属下不知。”身后那名为无恒的男子,身体一怔,主子还从未对什么东西如此感兴趣过。
怜清见这小孩儿使劲捏自己的脸,还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升起一股怒火,旁人看着眼里都冒火了。
小孩儿似乎很满意怜清这变化,揉捏的更加欢了。“无恒,她好像听得懂我的话,小孩是不是都这般聪明?”
怜清听此,狠狠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转头,不再看这讨厌的小鬼。
无恒没有回答,男孩儿似乎也没期待无恒的答案,伸手将怜清的脸转向自己这边,嘴角淡淡一笑:“本公子知道你听得懂本公子说话,要本公子救你吗?”
怜清明显一愣,这孩子果然聪明,不过,转而十分怀疑地上下打量着男孩儿,像是在考虑男孩儿话的可靠性,他确定不是骗她?
小孩儿见怜清眼中如此有趣的变换,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了,似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带上她似的。
“无恒,我要带她出万兽山。”略带命令的口气让怜清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怜清不敢置信,这小鬼竟然决定要带她离开。
男孩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双手环胸,十分嫌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怜清,说了句让怜清想要吐血的话:“真脏。”
怜清很想开口骂他,这样想着,她便开口,“你这个臭小孩,臭屁什么。竟敢嫌弃老娘。”可是,男孩儿和后面的无恒包括怜清自己只听到“依依呀呀。”的叫喊声。
男孩儿看着怜清眼中的怒火,再听她依依呀呀的好似在说什么,酷酷的一甩头,“哼,你竟敢骂本公子,本公子决定不救你了。”转身的瞬间,嘴角挂起一抹奸诈的笑。
无恒一直低着头,便没瞧见男孩儿这般神情,只是听男孩儿如此赌气,幼稚的话,倒再次一惊,主子不比平常人家的孩子,从他跟着主子起,他就知道。不过,今天这惊讶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