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十八年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一,凌晨零时五十分。
山梨县,富士河口湖町,青木原,疗养别墅,二楼卧室。
这一夜,柯南睡得并不安稳,昏昏沉沉之间一直听到一些轻微的响动,但又不太真切,仿佛是在做梦。
直到他忘了拉上插销的窗户被人“吱嘎”一声推开,连带着金属铰链刮过窗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柯南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稍稍抬起头疼欲裂的脑袋,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变的清晰,这才看清了窗口那个黑影的轮廓。
毛利小五郎不知为何立在窗口,正执拗的与阻止窗户彻底敞开的铰链较着劲。
“叔叔?”柯南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习惯性的伸手推了把睡得几乎滑落到鼻尖的眼镜。
毛利小五郎仿佛没有听见,侧过身似乎是想要借着体重将窗户挤开,那副模样就像是要跳楼自尽似的。
柯南感觉头疼好了些,同时也意识到这事情很不对劲。他一跃而起,顺便一脚踹醒了身旁的服部平次,敏捷的跳到窗边,一把捉住了毛利小五郎的手腕。
毛利小五郎想要抽回手却无力做到,只得任由他将自己拉离了窗台。
“服部,开灯!”柯南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厉声喝道,“出事了!”
服部捂着被踹的腰肋,疼的呲牙咧嘴。“可恶!”他大阪口音浓重的骂了句,摸索着打开了壁灯。
毛利小五郎身上的浴衣都被窗口扑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样子很怪异,摇摇晃晃的站不太稳,神情恍惚的脸上显出一种异样的潮红,口唇也红得格外鲜艳。最古怪的是他的脖子,布满了一道道血红色的抓痕。
“大叔?”看清了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痕,服部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毛利小五郎茫然的盯着地板,嘴唇嚅动了两下,没有说出话来。
柯南是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的,可他觉得那种凉意与沿着他脊背缓慢上升的冰冷的战栗感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毛利小五郎突然捂住胃部俯身蹲下来,肩膀耸动几下,然后“哇”的吐了一地。
糊状的呕吐物泛着酒味,酸臭难闻。
柯南心中一惊,探手摸了下他的脉搏,发现心率快的出奇。“这是……”他眉头深锁,与服部对视一眼。后者提起手肘,猛地朝窗玻璃上撞去。
平成十八年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一,清晨七时四十分。
东京都,米花町2丁目22番地,阿笠宅。
根据电视上气象预报所说,今日关东和中部地方依然被雨云覆盖,而东京圈范围的降水至少还将持续一天。
“意识不清、眩晕无力、粘膜泛红、窒息感、腹痛呕吐、心律失常……”灰原哀归纳了毛利小五郎的种种症状。她把目光从气象预报画面上挪开,端着那只喝空了的茶杯站起身,“原来如此。”
电话那头,柯南话音中带了点自责的口气。“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看你最好还是把毛利侦探送到医院,做个血液HbCO测定比较好。”灰原哀将茶杯放到了流理台上,才又坐回到沙发上。她抽过一本时尚杂志随意翻了一页,心不在焉的嘱咐道,“还有就是假愈期要留意观察下,迟发性脑病的可能性。”
“我知道。”柯南叹了口气,颇为担心的样子。
“不过为什么呢?”灰原哀仔细回想了一下,心中渐渐生出疑窦,“难道那间房间里有瓦斯炉,或者墙壁中埋设了瓦斯管道?”她的手指在杂志彩页上无意识的画着圈,“而且为什么只有——”
“是的,都没有。”柯南的声音变得深沉起来,“当时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们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