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二十三年七月十六日,星期六,下午四时四十五分。
东京都,千代田区,东都武道馆。
“我已经引爆了武道馆七个入口的炸药,”一个疯狂的声音回荡在道馆上空,“十五分钟后,我会引爆正面入口的炸药。还不想死的,就赶紧逃吧!”
尖叫四起,万余观众争前恐后的涌向唯一的一条生路。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毛利兰无法理解这与众不同的放观众一条生路的炸弹犯。
“阻断救援。”灰原哀平静的说道,示意教练高举点滴瓶,目不斜视的调整抗生素静脉滴注的速率。
“一万多惊慌失措的观众,又只有一条逃命的通道。”新一恨声道,再次联络了目暮警部确认状况,“救护队、警察和爆裂物处理班短时间内根本就进不来。”
“他要京极君和松井选手死?”毛利兰惊呼,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被禁锢住双臂的园子绝望的瘫软在地,目光呆滞。
“警视厅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听到来自手机那头的信息,新一疑惑的重复道,“那么犯人的目的应该不是钱……引爆武道馆所有的入口?难道说……
“同归于尽。”灰原哀冷静的可怕,慢慢取出手帕擦了擦身上沾到的血污。
众人有一瞬间的静默。
“他在媒体控制室!”新一大声道,“必须在十五分钟内抓到那个人,阻止爆炸。”
“前辈,想办法做出两台担架。”两位教练点头。
“老师、医生,京极和松井就拜托你们了。”新出老师目光坚定。
“兰,带园子和灰原、会泽他们逃出去——”
话音未落。
“真是勇敢的人们啊!”赞扬声响起,一个强壮的男人自工作通道大步而出,身后拖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男人大步穿过烟雾弥漫,露出面容。
身材高大,肌肉虬结。鹰隼般锐利的眼,带着餍足的满意之色。
毛利兰只觉得他的脸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你!”新一恨声道。
男人大步走到众人身边,弯腰徒手撕开编织袋,露出一个与松井选手面貌相似的中年男人。
毛利兰正欲悄悄绕到那男人身后。
那男人仿佛料到了她的意图,亮出了藏于左手掌心的东西。
“我认识你。关东女子组优胜,”男人捏着爆炸遥控器,狞笑道:“毛利。”
“兰,你对这人有印象没?”新一轻声问道,“听他的口气似乎对空手道很熟悉。”
毛利兰竭力思索着。
“我在武道馆内部埋设了炸弹。”男人说出了众人早就料到但始终未敢确信的信息。
“谁敢过来,我就引爆它们……还有这个!”男人解开衣服,露出了捆绑在身上的炸药。
“果然是这样。”新一攥紧了双手。
“你到底要做什么!”一直埋头照料两名伤者的新出老师愤怒的吼道。“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男人夸张的大笑,踹了一脚编织袋里的中年男人,“松井幸夫,就是这个‘无辜’的男人把******卖给我的父亲。”
松井幸夫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满头大汗又瑟瑟发抖,喃喃低语着头疼、腹痛,口水横流,裤裆渗出暗红色的****。
“血尿……砷中毒。”新一咬牙道,“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不及时送医——”
“亚砷酸钠。”灰原哀轻声道。
新出老师再次投以惊异的目光。
“没错,一小时前我给他喂食了亚砷酸钠。”男人的脸狰狞的可怕,“去年,父亲死于吸毒过量,母亲也绝望自尽,只给我留下上千万的债务。”
“你先让他接受治疗!他的罪行法律会处罚他的!”新出老师出言请求道。
“从前的我也有机会跟这小子一样,站在武道馆比赛,是松井毁了我的梦想!”男人毫不理睬,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松井幸夫,就让你们父子一同享受死亡的喜悦吧!”男人眼中的餍足之色更浓,“等这对父子死亡后——”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冷笑着捏紧了爆炸遥控器。
道场中弥漫着难闻的碳硝气味,仍未止息的燃烧让得空气都炽热得仿佛能将皮肤灼伤。
大半个场馆已空无人影,只有通往正面入口的方向则充斥着哭喊与纷乱的脚步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躺在道馆中央、火场之侧的松井父子,性命愈发垂危。
“山本——”毛利兰猛然醒悟,“你是山本前辈,南洋大学的空手道社主将!”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山本嗣男狂笑道,抓住遥控器的手兴奋的发抖,“能死在我挚爱的武道馆道场上,也算是我作为空手道选手的荣耀了。”
一只足球飞来,山本敏捷的闪身躲过。
“可恶!”新一恨声道。
足球被躲过去了,手表型麻醉枪在博士家修理,兰还只是警校学员没有配枪。新一焦急的四下找寻其他能踢的东西,试图打落山本手上的爆炸遥控器。
“你懂什么!”毛利兰突然爆发,愤怒到了极点。
“说什么空手道选手的荣耀。”毛利兰一击手刀迎头劈下。
山本下意识的举起左臂格挡,右拳攻向对方柔软的下腹。
毛利兰侧身避过,反手抓住山本的左腕,用力一扭。
山本吃痛松手,遥控器跌落在地。
毛利兰利落的用脚尖点住遥控器,将其远远的踢开。
新一松了一口气,瞥见散落在地的选手背包中有一袋牛奶,目光一亮,急忙撕开给松井幸夫灌下去急救。
“空手道的最高荣耀不是击败对手。”毛利兰再无顾忌,一拳接一拳的挥出。
“而是选手人格的完善!”毛利兰拳中包含的愤怒让山本毫无还手的余地。
“人不幸的时候,要靠强大的意志战胜痛苦,达到新的境界!”毛利兰直拳命中山本的咽喉,后者痛的闷哼。
“这才是空手道的精髓!”毛利兰提膝冲顶,接转腰横踢,一套连招揍得山本倒地不起。
“你根本就是一个,”毛利兰呼气收劲,目光悲悯,“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