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二十五年七月十一日,星期四,清晨七时三十分。
东京都,杯户町,杯户中央医院,504号病房。
新一不仅从便利超商买来了他们的早餐,还顺便带回了两套旅行装的洗漱组合套和一份被怪盗基德的全息影像照片占据首版的《日卖新闻》。
当他从盥洗室洗漱回来,看到的是毛利兰的背影,但奇怪的满足感迅速填满了他的心房。
虽然还穿着难看宽松的病号服,毛利兰的好身材没办法展现出来,不过新一很确定她身体曲线的起伏走向。虽然只是在冲泡一杯速溶咖啡,不过他觉得那跟弹一支曲子、做一道料理或者帮他贴一张OK绷没什么两样。她专注于手中事的样子尤其好看。
病床上为方便病人用餐而设计的伸缩餐桌已经被毛利兰支起来了。两份鸡蛋火腿三明治,以及一对草莓大福正安稳的躺在纸巾折成的餐垫上,一盒香味浓郁的速食杯面在一旁冒着热气。
“兰,早安!”新一看着简陋的早餐餐桌,心情却出奇的舒畅。他大喇喇的在床沿坐下,捧起速食杯面吃了起来,顺便看看报纸是怎样渲染昨晚怪盗基德的华丽演出的。
毛利兰抱着冲好的咖啡回过身来。
新一看起来精神奕奕,跟之前哈欠连天的模样浑然不同。
“新一,”毛利兰迟疑的开口,“抱歉……”
新一从报纸上抬起头来,但碍于正在扒拉杯面无暇说话,便挑了挑眉表示疑问。
“害你一晚没睡。”毛利兰话语中充满歉疚。
新一咽下了最后一口面条,佯装烦恼道,“你不如担心下,今天目暮警视会怎么教训我。”
毛利兰并不知道更多昨晚的细节,便理所当然的相信了他的鬼话,以为男友即将因为当时鲁莽危险的营救方式遭到上司的责难。
新一偷眼觑着她担心自责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你还笑得出来!”毛利兰尚未反应过来,气鼓鼓的抢过吃光的杯面,把咖啡塞进他手里后,便抱着手肘闷闷不乐的开始发呆。
“笨蛋,放心啦!”新一随口安慰道,“大不了跟安室一样,到事务所给叔叔打工。”
“新一!”毛利兰横了他一眼,既担忧又恼火。
新一无所谓的灌了一大口咖啡,心下却一直在盘算着该如何开口提出他的建议,丝毫没发现这个品牌的速溶咖啡的奶味,比他往常喝惯的要淡很多。
“新一,你可以认真一点吗?”毛利兰轻声道,“我知道,新一很厉害,不管是推理,还是别的什么。”
新一讷讷的望着她,一时捉摸不透她的思路。
“可是,新一,你可以认真一点吗?”毛利兰稍稍提高了下声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对你的身份,认真一点。”
“兰……”新一疑惑不解。
“新一那么优秀,所以我也在拼命的努力,”毛利兰与他对视的眼里,毫无疑问的含着情意,“就是希望能离新一再近一点。后来我被一课录用,新一还指着樱花徽章跟我讲了祝贺的话——”
新一想了起来。当时他将手放在毛利兰警官证的樱花徽章上,半开玩笑的致敬道:“今后就要靠你保护了哦!警官小姐!”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无辜的人了——”毛利兰望着窗外兀自出了会神,回过头时恍若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他曾经在探险时中弹的腹部,最后重新把视线定在了他的脸上,“还有,对我很重要的人。”
新一感觉到他的心脏搏动的速率明显变快了。
“现在新一轻而易举就做到了我努力很久的目标,”毛利兰望向他的目光清亮,语气恳切,“所以,为什么不能再认真一点呢?”
“兰……”新一有些被她的想法震撼到了。
“新一,”毛利兰眼中的真诚教他无法回避,她期待的问道,“可以吗?”
“其实……”新一架不住她的眼神,只得将营救行动其实是经过目暮警视允可的一事老实招供了。
“又被你骗了……”毛利兰嗔怪道,脸上重又含了笑意,“早就该想到了,新一还是柯南的时候就可以对抗黑暗组织,怎么会没有办法救我呢。”
新一摸了摸鼻子,呵呵傻笑两声,把两枚草莓大福一并推到了女友手边。
毛利兰一向喜欢这类甜食。
“对了,兰,”新一突然想起了那个很多年都没有得到准确答案的问题,“X到底是什么意思?”
毛利兰咬了口甜甜的和果子,答道:“二硫碘化钾。”为了提高这个说法的可信度,她还无比认真的冲他点了点头。
“二硫碘化钾?”新一怀疑的重复了一遍,脑中随即排列出了这种化合物的分子式。他不由得嘴角抽搐,道,“这算冷笑话吗?”
毛利兰扑哧一笑,拿过他的咖啡喝了一口,扁了扁嘴,似乎有些不满意的样子。于是她回过身去,在便利超商的袋子里开始翻找。
新一看着她从袋子里取出他给她买的盒装牛奶,一边哼着曲子一边撕开牛奶的包装。
曲调很轻快活泼,昭示着毛利兰此刻的心情相当不错。
新一听了几个小节,想起了曾经在卡拉OK听她和园子唱过Sarah的这首歌,有几句歌词好像是——
“Wheneveryouknowyougottago,deepinsideyoursoul,fromzerotohero,winsagirl’sheart。”
歌词唤起了他对伦敦之行的回忆。
“兰,我觉得我们可以赶在服部他们之前——”新一决定要抓住这个绝佳机会,提出他的建议,“结婚。”
“好呀。”毛利兰没有丝毫的犹豫,十分干脆的就答应了。她回过身来,神情自然的将又加了些奶的咖啡递还给他。
没有芳香的玫瑰,没有昂贵的钻戒,没有火辣的热吻,没有唯美的环境,没有精致的烛光晚餐,没有悠扬的小提琴曲,没有挖空心思营造的浪漫氛围,也没有感人肺腑的示爱与誓言,但是对相识二十余年的青梅竹马恋人来讲,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所有的进展都跟他计划的一样顺利。
“那等你出院后,我们先到区役所,然后去挑对戒指。”新一随手接过咖啡放到一边,效率的开始规划日程。他还很期待,刑事部那群讨厌的男警官看到他们无名指上的婚戒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毛利兰狡黠的眨了眨眼,“柯南君让我等了一年,现在也要新一等等才行呢!”
新一愣住了。
毛利兰抱着盒装牛奶喝了一口,冲着他笑道:“等新一成为工藤警部了,就嫁给你怎样呢?大侦探刑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