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志涛和唐飞因为是否私下接触曹老板这事争执不下的时候,吕灿提着一个袋子推门而入。
还没等吕灿搞明白什么状况,唐飞先说了话,“吕灿,赶紧劝劝志涛兄弟,他想要私自和金丰钢厂的曹老板接触,想让他把厂子卖给咱们。”
这志涛想的是什么呀,这事连李全都没搞定,你想见曹贵几次面就想让他改变想法,你不是痴人说梦?吕灿毫不客气的说道:“志涛,你还是别想了,你真没这个本事。”
不是吕灿有意泼志涛的冷水,而是她要让志涛看清楚现实,就像唐飞刚才说的,你志涛是个兵,也不是集团的领导层,在买钢厂的事上,你做不了主,拿什么去跟曹贵谈,就算谈下来,你拍不了板,最后还不是没戏。
志涛的心上好像突然压了块大石头,让他有些郁闷,还以为吕灿可以帮自己一把,劝劝唐飞,让他跟自己站到一条战线上,没想到她居然也这么说,说的比唐飞更直接。刚燃气的一点斗志,瞬间就被浇灭了。志涛的眼神不由的黯淡了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吕灿看志涛很气馁,但也没说软话,气馁是正常的事,她这样说,他还不放弃的话,那可真的危险了。
“别不高兴,来,看看我给你买的。”
吕灿把手中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一件衣服,和志涛身上穿的这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志涛上午和市场部的无赖打架的时候将衣服给弄破了,就这样他还带着吕灿去吃了一顿午饭。在饭桌上,吕灿觉得志涛可真大条,毫不介意穿着破衣服就带自己去吃饭。吃过了午饭,她趁着休息的时间,就去了商业街,写字楼就位于市中心,和商业街相距不远,凭着记忆买了这件立领西服。她拿着衣服往志涛身上一比,还真是同款同号。
有美女给自己买昂贵的衣服,志涛也高兴不起来,他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这里。
“是不是个男人,这么几句话,就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了,看不出来,你还有小心眼的毛病。”吕灿说道,语气中带着不高兴,就像她给男友买了件礼物,而男友连看都没看一眼。
“没有啦,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吕灿生气的说道,
“只是我想试试,就算我没权没钱,可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成功不成功,要是真谈成了,我就不信老板不做这生意。”志涛说道,他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这么倔的人,唐飞和吕灿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再说什么。唐飞摇摇头,认为志涛还是幼稚了些。
吕灿着实不知志涛心里怎么想的,不明白他为什么有如此大胆的想法,靠他一个人就要和沈氏凭,还真是有些自不量力。志涛的表情告诉吕灿,她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志涛的想法。
“你既然那么想逞英雄,那你就去试试。”吕灿无所谓的说道,对于志涛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劝他罢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撞了南墙,而且要撞的头破血流,不省人事才行。吕灿断定志涛没有什么胜算,让他试试,对全盛和他自己都没什么坏处,而且他还能学到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吕灿态度的突然转变,还真是让志涛提了气,他一下子就像大了兴奋剂一样。吕灿暗道一声,唉,还是个孩子。
唐飞在一旁,吕灿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让他有种倒戈相向的感觉。他不想掺乎进去,就说道:“志涛兄弟,你要是想去你就自己去,我可不跟你去。”
志涛没高兴多久,唐飞的这番话让他又坠落到了底谷,他要不去,自己估计连金丰钢厂的门也找不到,自己能用的人中,也只有唐飞见过曹贵厂长。
“别呀,你得跟我一块去,你不跟我去,曹厂长能见我,能相信我?”志涛有点着急,话语间带着点恳求的味道。
唐飞一脸的无动于衷,他可不能因为志涛这不成熟的想法而让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不经过老板同意,他是不会干与公司有关的事的,无论这事对公司有利还是无利,这是他的处事原则。
无论志涛在怎么恳求,唐飞就是不松口,吕灿在一边看不过去了,说道:“志涛,我让徐琛带你去。”
“对对,志涛兄弟,你和徐琛一起去,他比我有经验。”唐飞也附和道,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志涛不仅倔,而且还很难缠。
“他会跟我去?”志涛疑问道,第一次见徐琛,他就对自己充满了警惕,这一点让志涛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吕灿说让他帮自己,志涛不太相信。
“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吕灿信心满满的说道。
既然吕灿这么有信心,志涛也只有信了。
“那你赶紧去找他,我和他现在就去金丰钢厂。”
志涛迫不及待的想见一下曹贵,他做事不喜欢拖。
“你先别着急,有些事你得先搞清楚。”吕灿说道,凡事不可过于着急,否则欲速则不达。
“什么事?”
先见曹贵,只有见到了他才有谈的可能,只要能谈就有胜的希望。志涛这样想着,不明白还有什么事需要搞清楚。
“你得先搞清楚,沈氏是否与曹贵已经签订了钢厂转让合同,没有签合同的话,你当然可以一博,如果人家签了合同,你不是就已经没啥希望了吗?”吕灿中肯的说道。
“是呀,可是怎么才知道他们是否签了合同?”志涛被吕灿这么一点拨,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吕灿笑道:“这我自有办法!”
说完,吕灿就转身出了门,唐飞也不敢再在这里久待,跟着吕灿离开了办公室,他走的时候就如一只老鼠,都没和志涛再打声招呼。
屋里又只留志涛一个人了,他默默的祈祷着,沈氏还没有和曹贵签合同。
吕灿见唐飞跟着自己出了门,就停下了步伐,说道:“唐飞呀唐飞,你还能干点什么,亏你还是名牌大学生,做事唯唯诺诺,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吕灿如机关枪毫不留情的将话语射到了唐飞的身上。他不帮志涛,吕灿很生气,更让吕灿生气的是,唐飞这个人,不争气,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做事小心谨慎的有些过分,生怕自己的利益受一点损害。
唐飞这样的人,还真是让吕灿无语,要不是他和自己一同进入全盛,关系还不错,她早就不顾淑女形象破口大骂了。老实说,吕灿挺看不起这种人的,可这种人,世上有很多。这种人不是坏,而是缺气魄。
吕灿如此说自己,唐飞如被当头一棒,定在了原地,久久不能挪动一步。木木的看着吕灿走进办公室打电话,心灰意冷。
“琛哥,我是吕灿,你在公司没,我想请你帮个忙。”吕灿把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徐琛。
“我在外面,一会就回去,你有什么事。”徐琛的嗓音很有磁性,如大提琴般的低音。
“志涛想去见金丰钢厂的曹厂长,我想让你带他去金丰一次。”
徐琛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好。”
吕灿知道徐琛肯定会答应,因为她和徐琛的关系可只是表面上的同事关系,还有更深层次的关系哩。
“那你忙完了马上回公司,这事再具体说。”
吕灿挂了电话就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她没用办公室的座机,而是用自己的手机,快速的拨了一个号码,等着对方接听。第一次响了十声后没接通,吕灿又打,第二次还是这样,当她打到第三次的时候,才有人听电话。
“你要害死我呀!”
还没等吕灿说话,对方就急匆匆的说道。
“我说邦哥,我哪里能害死你。”吕灿说道,对邦哥刚才说的话一点也不在乎。全盛和沈氏是竞争对手,说难听点就是死对头,两个公司里的人相互关系这么好,实在有些不正常。
“我没时间跟你瞎聊,老板正开会呢,有事就赶紧说。”邦哥在电话那头说道,没有多少时间和吕灿通话的样子。
吕灿也就不说废话,直接问道:“沈氏和金丰签了合同没有。”
“暂时还没有,但是过几个小时就会签,合同签订之后沈冲、季凯会和曹贵一起吃晚饭。”邦哥说道。
这个邦哥在沈氏集团的地位比吕灿在全盛的要高,已身为副总,消息很是灵通。
邦哥这样说,吕灿很庆幸打了这个电话,再晚一步,那就成了定局,没有任何可能了。
时间紧迫,吕灿就没有在电话里和邦哥多说别的,“邦哥,注意安全。”她提醒道。
“你也是。”
得到这个准确的消息,吕灿很快走到了志涛的办公室,高跟鞋和走廊地板的撞击声充分显示出了吕灿的急促。
“他们今天下午就会签合同,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志涛也被这个消息弄了个措手不及,没想到时间赶得这么紧。
“那徐琛呢?”
要办成这件事,必须有徐琛的帮忙。
“他马上就来。”
“不能等了,你先找唐飞一下,看他那里有没有曹贵的电话,得先给他通个电话,把他给稳住。”志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
“好!”
吕灿找到唐飞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小格子间里发呆,一脸的落寞。被一个女人一针见血的指出自己性格上的缺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女朋友对他说出了类似的话。每次有女人这样说他,都是对他的一次打击和摧残。
“把曹贵的电话号码给我。”吕灿直接跟唐飞说道。
唐飞很迟钝的“哦”了一声,缓慢的在办公桌上查找着曹贵的电话号码,吕灿一看他的工作状态就很不爽,便又催了催,“快点,急用。”
“XXXXXXXXX。”唐飞说着曹贵的电话号码,吕灿在纸上记下,没有功夫看唐飞在这里慢吞吞,转身就走了。
自己就是这样不被重视,唐飞感觉不到了吕灿的气息,悲伤的这样想着,一种孤独感如北风袭来,使他浑身发抖。他是名牌大学生,在两千年的时候应该还是很吃香的,就业压力可没有现在这样大,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找个工作,可晋升上总是遇到瓶颈,和他的性格有关,不敢干,没担当。谁都看出来了,他也看出来了,可怎么也改不了,他想改,可一到事情面前,他就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一直缩,缩到了人群背后。
他人都认为唐飞是个好人,没什么坏心眼,干工作也出色,只是这种工作仅仅局限于自己的分内之事,和自己无关的事,他总是不愿意干,干的多了责任也就多了,他不想承担责任。可是根据人力资源管理学来说,责任大了,权力随之变大,薪酬也会跟着增长。他失去了责任,便失去了权力和金钱。
如果唐飞不有些改变,那就真的跟吕灿说的那样,他一辈子就这样了,饿不死,但也积聚不了更多的财富。
吕灿回到志涛的办公室,将曹贵的电话号码说了一遍,志涛只是记下,并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让吕灿打这个电话,他跟曹贵不认识,打电话即会让对方感觉唐突,又会不信任。
“我也没跟曹厂长接触过,这个电话我打也不合适吧。”吕灿为难道,她不是不愿帮志涛,这一直是她在帮着志涛,只是这个电话她不能打,她是李全的秘书,身份有些特殊,弄不好她可能就丢了这个工作,因为某些事,她必须留在全盛集团,她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而乱了大局。
她不打,志涛并没有强求,她帮自己帮到这份上,已经是自己的人品爆发了,那他就自己打。
志涛刚拿起手机,刚要拨曹贵的号码,就听见推门声,“这电话我来打。”
说话的人居然是唐飞,他表情严肃,语气低沉,一副这电话必须我来打,谁打我跟谁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