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洪宪介绍,风绝羽连忙上前拱礼,说实话他现在的确没什么心情跟任何人见面,不过今天追凶到此,在没有确定吴宗与一个月前的暗杀之事扯上关系之前,他也不能贸然跟吴宗翻脸。
他还记得自己现下的身份,云剑天门内门长老。
他拱起手刚要还礼,突然发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回头救助的看了看周谨山,他发现周谨山的目光正在吴洪宪的身上扫过,并没有注意到他。
幸好风绝羽这一愣神的功夫,周谨山把注意力从吴洪宪身上收回来了。
他眼中闪过狡黠之光,迅速的说道:“风供奉,这位便是吴宗内门长老,我南境赫赫有名的九指神刀吴正勋吴长老。”
风绝羽先是皱了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周谨山没有说出自己现在的身份,而是延用了以前的称谓,不过既然周谨山这么说,一定有他的意图,风绝羽连忙道:“晚辈风绝羽,见过前辈。”
吴正勋眼中闪过异样的神彩,回应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风供奉,阁下在灵法盛会风供奉技压群雄,得长孙道友青睐入灵幻玉洞修行一事,让我辈中人羡慕不已,今日能够得见,老夫真是荣幸之至。”
风绝羽脸色稍红,道了一声:“前辈夸奖了。”
吴正勋呵呵一笑,对他置之不理了,他面不改色的转向周谨山:“不知周兄今日到此有何贵干啊。”
两大天门向来貌合神离,见面的时候好的跟一家人似的,但是在暗中明争暗斗的事件举不盛举,周谨山、吴正勋两个老头对此道颇为精通,即便有再大的仇恨也能做到旧友重逢般的愉悦,的确让风绝羽感叹二人脸皮功夫之深已出神入化了。
不过吴正勋此问虽在常理当中,却又给人一种隐指暗寓的味道,叫人拿捏不住他此问的目的。
可周谨山却是面不改色,他那突然变得场面化的表情柔和的笑了笑,竟然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哈哈,不瞒吴兄,一个月前有人跑到我云剑的地盘杀了五名弟子,此人手段之狠辣前所未见,老夫当日将其击至重伤也没能找到他的下落,吴兄也知道,我云剑弟子向来不离周国境内,老夫以为哪位弟子在外面得罪了人,总要问个清楚明白就好,只是当老夫追查下去才发现,那人的身份之神秘连云剑都查不出来,于是才带着风供奉出来找找线索,呵呵,不知贵派近日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辈呢。”
他这一番胡讲乱说把风绝羽都弄愣住了,不过他知道,周谨山这番瞎掰肯定有其用意,遂并不作声,只是观察吴正勋、吴洪宪二人,这一观察,还别说,吴洪宪的脸色果然变了变,虽然不至于给风绝羽更多的信息,但他却是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
至于吴正勋,表情丝毫不乱,突然惊道:“竟有此事?”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然后气恼道:“简直欺人太甚,倘若让老夫找到此人下落,老夫定将他五花大绑送至云剑交给周兄处置,唉,吴宗弟子亦是向来闭不出户,竟然连这等大事都未曾有过耳闻,实在惭愧,这样吧,周兄,你不如将此人容貌特怔详述一番,在下也好尽些绵薄之力。”
周谨山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既然吴兄并不知晓,那就不劳烦了吴兄了,那人当日受了重伤,即便是修养好了也永远无法恢复如初,也算给了他教训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吴正勋面色不改,微有失落道:“帮不上周兄的忙,实在不好意思了,周兄,远来是客,不如进去坐坐。”
周谨山摇了摇头:“不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回去了。”他说着转身要走,突然顿住,回头道:“哦对了,再过两月就是“造阳会”了,不知吴兄可准备妥当?”
吴正勋微微一笑道:“多谢周兄挂杯,吴宗已经安排好此次参加“造阳会”的人选了,洪宪就是带队之人。”
周谨山连忙配合露出一个讶然的表情道:“原来如此,看来本届造阳会以吴贤侄领衔,一定可以取得很好的成绩了。”
吴洪宪慌忙寒暄:“周老夸奖了。”
随后吴正勋也笑道:“洪宪近日闭门不出,苦心修行,其实正想着与天宇、天烨两位贤侄切磋呢,不知今次,贵派派出哪位啊。”
周谨山稍作愣神,然后突然道:“这个恐怕不好说。”
“哦?”吴正勋力表情有些不满了,心说我都把我方出阵的人告诉你,你怎得还不能说了。
结果周谨山说道:“其实云剑内门已定下人选,天宇、天烨两兄弟绝对会去一个的,但是领衔带队之人却非他二人当中之一。”
这下轮到吴正勋惊讶了:“哦?贵派当世旋虚强者当中还有比他们更为厉害的吗?”
周谨山轻咳了一声,目光旋即转向了风绝羽,说道:“不瞒吴兄,此番领衔之人正是你眼前这位风供奉。”
“嗯?”
吴正勋一直没把风绝羽正眼相看,但是听到这一句他就不淡定了,吴家二人纷纷向风绝羽望去,露出一抹惊骇的表情。
风绝羽也很吃惊,毕竟他连造阳会是什么都不知道,怎得突然之间让自己带队参加什么造阳会,那是什么东东啊?
他疑惑的看了看周谨山,哪知道老头根本不看他。
吴正勋正心有所思,吴洪宪眼中却是暴出浓烈的战意,接茬道:“风兄修为瞩世,在下早有所见,今次造阳会如若能与风兄切磋实在是荣幸之至,待到与会之时,还请风兄指点一二了。”
风绝羽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知道周谨山根本有他的道理,于是连忙说道:“吴兄客气了。”他说话的功夫还在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谨山,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周谨山呵呵笑了笑,这才拱手告辞,二人并肩离开了望擎峰。
待到二人走后,吴正勋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了,他直视着周谨山和风绝羽离开的方向,突然用着训斥的语气说道:“洪宪,你此番所为实在太不应该了。”
吴洪宪面色愧色的低下了头道:“三爷爷,是洪宪大意了,洪宪只是想知道展千尸究竟有没有得手而已,谁能想到他的运气差到这般田地,竟然遇到了周谨山,还好,他们没有发现是洪宪取了展千尸的尸体。”
吴正勋突地转过身,愤怒的呵斥道:“你懂什么?你以为周谨山没有把握会来望擎峰吗?”
吴洪宪猛的抬头,慌乱道:“三爷爷,你是说他知道我们拿了展千尸的尸体?这怎么可能?我当时是在云剑之外的莽林中发现展千尸的尸身的,他们怎么可能……”
他刚说到一半,吴正勋哼道:“笨蛋,你就没听说云剑有种独门玉宝名为天罗鹊和百里香吗?”
“什么?”吴洪宪汗都下来了,天罗鹊、百里香他自然听说过,可是他万万想不到,时隔一月他去打探消息,那尸体上竟然被撒了百里香。
百里香是一种独门秘药,洒在任何物体上都会留有一种特有的清香,而这种清香,修炼者是闻不到的,只有天罗鹊玉宝才可以找到百里香所在,现在吴洪宪终于明白周谨山为什么会找到望擎峰了。
吴正勋凛然,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办坏事,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让展千尸去暗杀风绝羽是想让吴宗摘出此事之外,那你又为何要去寻找展千尸的尸体。”
吴洪宪的脑袋都差点埋在裤裆里了,他小声道:“是孙儿贪心了,孙儿想得到隐身术”
“你得到了吗?”吴正勋咬牙切齿。
吴洪宪摇了摇头。
吴正勋愤恨道:“就是你的大意,才让周谨山这老狐狸闻到了味道,现在他已经知道是我吴宗之人带走了尸体,他一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了。”
吴洪宪慌了,问道:“三爷爷,孙儿知道错了,可是现在怎么办?”
吴正勋老脸一绷,道:“能怎么办?此事绝对不能承认,虽然我派并不惧怕云剑,但如果让人知道你一时嫉妒而心生歹念还请人暗杀云剑供奉,你让我们这些老东西的脸往哪搁。”
他气哼哼的说着,陡然无力的叹了口气:“算了,你给我记着,此事无论如何不能再提,而且你要注意,周谨山这个人一旦盯上你,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不过你只要守口如瓶,他也不会胡来。还有,那个风绝羽的事……”
吴正勋说着一顿,吴洪宪马上接道:“三爷爷,此人当真不能留啊,当日在灵法交流盛会上,他只看了一眼齐道全的炎蛇诀,便能模拟出来,说明此人对灵法的悟性远远超过了我辈中,即便,即便是当世强者与之相比,也稍有不如,三爷爷你也看到了,他一个外姓人,居然可以参加造阳会,这足以说明周谨山对他的重视,此人不除,对我吴宗大为不利。”
吴正勋这次没有反对吴洪宪的看法,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那这两个月就给我好好的修炼,造阳仙果吴宗势在必得,这个风绝羽也不能留下,幸好这次造阳会是个机会,记着,你千万不可对周家人下狠手,但是这个风绝羽一定得死在造阳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