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院,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起来还真是吓一跳。我虽然只是住了仅仅几天院,可是东西还真是不少,大部分都是许藏言带来给我的,光是书都有好几本,书后还有“许宅珍藏”字样的印章。他说那是奶奶叮嘱他带来的,奶奶说住在医院有时候会很无聊,看些书可以打发时间,许藏言还特意叮嘱我看完立刻还回去,好像我会奶赖着不还似的。在我收拾东西打算出院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我回头一看,是涂白达。他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直看着我,那架势好像我不叫他进来他就一直杵在那儿。
我扭过头继续整理东西,语气淡淡地说:“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见我开腔,遂而走了进来,我一直低着头收拾,并未看他。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你。”涂白达说道。
“多谢你挂心,我很好。”我抬起头直视他,他并不闪躲,我能感觉到他眼神里有股化不开的疲惫。一年多来,这是我俩第一次单独面对面,如此近距离看他,才发现这一年多他真的变化很大,他的眼睛变苍老了,在大学时那种年少气盛,意气风发的气势完全不见了痕迹。听说他在旭实很受重视,有望跻身新一代管理层的行列。
“茸儿……”
“别这么叫我!”我郑重地看着他,他这样叫我‘茸儿’会使我回忆起我们的曾经,而后又提醒自己那些都已经逝去,已成过去。
“……茸……茸茸,”涂白达继续说道:“听说招兮住院了,她怎么样了?”
“招兮她很好。”这种对话实在叫人憋得慌,我冷冷地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茸……茸,你别这样,我是担心你。”涂白达见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顿时急了起来:“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你也跟招兮一样,受了伤,躺在病□□醒不来。”
“涂白达,你够了。”我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横眼说道:“谢谢你关心。如果是为了这事,那你可以走了。”
“茸儿!”
“走!”我冲他叫道。
涂白达终于是走了,我一个人坐着发了好久的呆,直到许藏言过来,我才意识到。
“怎么了?眼睛怎么红红的?”我故意不去看他,许藏言还偏凑过来。他二只眼跟火眼金睛似的,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异样。
“没什么?刚刚想到招兮还没醒过来,心里着急。”我埋头替自己解释。
“不用担心,要是这里不行,我们就换别家医院。”许藏言的语气听着特认真。
我本能地回应着,一下反应意识到许藏言正握着我的手,低眉温柔地看着我,我的手跟火烫似的立马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嘴里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还是不麻烦许总了。”
许藏言俊眉一拢,极其不高兴地说:“怎么了?嫌弃我?”
“不是,不是。”我急得慌忙摆手,说:“我是觉得欠您的人情实在是太多了,要再接受您的帮助,只怕这辈子都还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