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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分生活即追求力量(6)

我知道恺撒与亚历山大就是在活动最繁忙的时候仍然充分享受着自然,这是必须的、正当的生活乐趣。我想指出,这不是要使精神松懈,而是使之增强。因为要让激烈的活动、艰苦的思索服从于日常生活习惯,那是需要有极大的勇气的。先贤们认为,享受生活乐趣是自己正常的活动,而战事才是非常的活动。他们持这种看法是明智的。我们倒是些大傻瓜。我们说:“他这一辈子一事无成。”或者说:“我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做……”怎么!您不是也生活了吗?这不仅是最基本的活动,而且也是我们诸活动中最有光彩的。如果我能够处理重大的事情,我本可以表现出我的才能。您懂得考虑自己的生活,懂得运用安排它吗?那您就做了最重要的事了。天性的表露与发挥作用无需异常的境遇。它在各个方面乃至在暗中也都表现出来,就像在不设幕的舞台上一样。

我们的责任是调整我们的生活习惯,而不是去编排;是使我们的举止井然有序,而不是去打仗,去扩张领地。我们最豪迈、最光荣的事业乃是生活的写意。一切其他事情:执政、致富、建造产业,充其量也不过是这一事业的点缀和从属。

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卢梭

我每天都早起,为的是能在自家的花园里看日出。如果这是一个晴天,我最殷切的期望是不要有信件或来访者扰乱这一天的清静。

上午的时间我会用来处理各种杂事。每件事都是我乐意完成的,因为这都不是非立即处理不可的急事。我狼吞虎咽地吃饭,为的是躲避那些不受欢迎的来访者,并且使自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下午。

即使最炎热的日子,在中午一点钟前我也顶着烈日带着小狗芳夏特出发。我加紧了步伐,担心刚出门便被不速之客拦住去路。可是,一旦绕过一个拐角我觉得自己得救了,就激动而愉快地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我可以自己拥有这个下午了!”接着我迈着平静的步伐,到树林中去寻觅一个荒野的角落,一个人迹不至因而没有任何奴役和统治印记的荒野的角落,一个只有我才能找到的幽静的角落,那儿不会有令人厌恶的第三者跑来横隔在大自然和我之间。那儿我可以随意饱览大自然为我展开的华丽图景。金色的燃料木、紫红的欧石南非常繁茂,映入我的眼帘,出入我的脑中,使我欣悦;我头上树木的宏伟、我四周灌木的纤丽、我脚下花草惊人的纷繁使我眼花缭乱,不知道应该观赏还是赞叹。这么多美好的东西竞相吸引我的注意力,使我在它们面前留步,从而助长我懒惰和爱空想的习惯,使我常常想:“世界上最辉煌的所罗门和它们之中任何一个相比,也会自愧不如。”

我开始为这片美好的土地构想。我按自己的意愿在那儿立即安排了居民,我把舆论、偏见和所有虚假的感情远远驱走,使那些配享受如此佳境的人迁进这大自然的乐园。我将把他们组成一个亲切的社会,而我自己却不敢加入这个美妙的社会;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建造一个黄金的世纪,并用那些我经历过的给我留下甜美记忆的情景和我的心灵还在憧憬的情境充实这美好的生活。我多么神往着这样一个社会的建成,如此甜美、如此纯洁、如此远离人类的快乐。每每我如此的幻想,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啊!这个时刻,如果有关巴黎、我的世纪、我这个作家的卑微的虚荣心的念头来扰乱我的遐想,我就会怀着无比的厌恶将它们甩掉,使我能够专心陶醉于这些充溢我心灵的美妙的感情。然而,在遐想中,我承认当我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中时,我会突然地想哭。甚至即使我所有的梦想变成现实,我也不会感到满足,到时我会有新的梦想、新的期望、新的憧憬。我感到自己的身心有种莫名的空虚,有一种虽然我无法阐明但我感到需要的对某种其他快乐的向往。然而,这种向往也是一种快乐,因为我从中找到了心酸的浪漫——而这都是我不愿意舍弃的东西。

我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思想从低升高,转向自然界所有的生命,转向事物普遍的体系,转向主宰一切的不可思议的上帝。我神志不清地迷失于大千世界里,停止思维,停止冥想,停止哲学的推理;我怀着快感,感到肩负着宇宙的重压。许许多多伟大观念呈现于脑里,我喜欢任由我的想象在空间驰骋;我禁锢在生命的疆界内的心灵感到这儿过分狭窄,我在天地间不能呼吸,我希望投身到一个无限的世界中去。我相信,如果我能够洞悉大自然所有的奥秘,我也许不会体会这种令人惊异的心醉神迷,而处在一种没有那么甜美的状态里。我的心灵所沉醉的这种出神入化的佳境使我在亢奋激动中有时高声呼唤:“啊,我的老天!啊,我的老天!”但除此之外,我讲不出任何话来。

生活像做戏

有岛武郎

被称为世界三圣的释迦、基督、苏格拉底三人有一个共同点,这便是他们没有一个由自己执笔所写遗留给后世的东西。而这些人遗留后世的所谓说教,与如今的说教也有天壤之别。他们似乎不过只是对自己邻近所发生的事件呀,或者是些对人的质问之类,随意地提了一些自己的观点而已,并没有有组织地将那大哲学发表出来。可是,他们的日常谈话,居然会为后来的我们留下了大说教。

如果说这是巧合,那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使人反省我们的生活像做戏,尤其是以文笔为生活的大部分的人们。

怎样活着

德谟克里特

卑劣地、愚蠢地、放纵地、邪恶地活着,与其说是活得不好,不如说是慢性死亡。

追求对灵魂好的东西,是追求神圣的东西;追求对肉体好的东西,是追求凡俗的东西。

应该做好人,或者向好人学习。

使人幸福的并不是体力和金钱,而是正直和公允。

在患难时忠于义务,是伟大的。

害人的人比受害的人更不幸。

做了可耻的事而能追悔,就挽救了生命。

不学习是得不到任何技艺、任何学问的。

蠢人活着却尝不到人生的愉快。

蠢人是一辈子都不能使任何人满意的。

医学治好身体的毛病,哲学解除灵魂的烦恼。

智慧生出三种果实:善于思想,善于说话,善于行动。

人们在祈祷中恳求神赐给他们健康,却不知道自己正是健康的主宰。他们的无节制戕害着健康,他们放纵着情欲,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健康。

通过对享乐的节制和对生活的协调,才能得到灵魂的安宁。缺乏和过度惯于变换位置,将引起灵魂的大骚动。摇摆于这两个极端之间的灵魂是不安宁的。因此应当把心思放在能够办到的事情上,满足于自己可以支配的东西。不要光是看着那些被嫉妒、被羡慕的人,思想上跟着那些人跑。倒是应该将眼光放到生活贫困的人身上,想想他们的痛苦,这样,就会感到自己的现状很不错。很值得羡慕了,就不会老是贪心不足,给自己的灵魂造成苦恼。因为一个人如果羡慕财主,羡慕那些被认为幸福的人,时刻想着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不断搞出些新花样。由于贪得无厌,终于做出无可挽救的犯法行为。因此,不应该贪图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应该满足于自己所有的东西,将自己的生活与那些更不幸的人比一比。想想他们的痛苦,你就会庆幸自己的命运比他们的好了。采取这种看法就会生活得更安宁,就会驱除掉生活中的几个恶煞:嫉妒、眼红、不满。

被拨弄的生活

泰戈尔

下午我坐在码头最后一级石阶上,碧澄的河水漫过我的赤足,潺潺逝去。

多年生活的残羹剩饭狼藉的餐厅远远落在后面。

记得消费安排常常欠妥。手头有钱的时光,市场上生意萧条,货船泊在河边,散集的钟声可恶地敲响。

早到的春晓唤醒了杜鹃;那天调理好琴弦,我弹起一支歌曲。

我的听众已梳妆停当,桔黄的纱丽边缘掖在胸前。

那是炎热的下午,乐曲分外倦乏、凄婉。

灰白的光照出现了黑色锈斑。停奏的歌曲像熄灯的小舟,沉没在一个人的心底,勾起一声叹息,灯再没点亮。

为此我并不悔恨。

饥饿的离愁的黑洞里,日夜流出激越的乐曲之泉。阳光下它舞蹈的广袖里,嬉戏着七色光带。

淙淙流淌的碧清的泉水,融和子夜诵读的音律。

从我灼热的正午的虚空,传来古典的低语。

今日我说被拨弄的生活富有成果——盛放死亡的供品的器皿里,凝积的痛楚已经挥发,它的奖赏置于光阴的祭坛上。

人在生活旅途上跋涉,是为寻找自己。歌手在我心里闪现,奉献心灵的尚未露面。

我望见绿荫中,我隐藏的形象,似山脚下微波不漾的一泓碧水。

暮春池畔的鲜花凋败,孩童漂放纸船,少女用陶罐汩汩地汲水。

新雨滋润的绿原庄重、广袤、荣耀,胸前簇拥活泼的游伴。

年初的飓风猛扇巨翅,如镜的水面不安地翻腾,烦躁地撞击环围的宁谧——兴许它蓦然省悟:从山巅疯狂飞落的瀑布已在山底哑默的水中屈服——囚徒忘掉了以往的豪放——跃过巉岩,冲出自身的界限,在歧路被未知轰击得懵头懵脑,不再倾吐压抑的心声,不再急旋甩抛隐私。

我衰弱、憔悴,对从死亡的捆绑中夺回生命的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无所知,头顶着糊涂的坏名声踽踽独行。

在险象环生的彼岸,知识的赐予者在黑暗中等待;太阳升起的路上,耸入云际的人的牢狱,高昂着黑石砌成的暴虐的尖顶;一个个世纪用受伤的剧痛的拳头,在牢门上留下血红的叛逆的印记;历史的主宰拥有的珍奇,被盗藏在魔鬼的钢铁城堡里。

长顺荡着神王的呼吁:“起来,战胜死亡者!”

擂响了鼓皮,但安分的无所作为的生活中,未苏醒搏杀的犷悍;协助天神的战斗中,我未能突破鹿砦占领阵地。

在梦中听见战鼓咚咚,奋进的战士的脚下火把的震颤,从外面传来,溶入我的心律。

世世代代的毁灭的战场上,在焚尸场巡回进行创造的人的光环,在我的心幕上黯淡了下来;我谨向征服人心、以牺牲的代价和痛苦的光华建造人间天堂的英雄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