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阿正点开了定位地图,朝着金太阳咖啡店的方向走去,要说这个方向阿正最近可是熟的不能在熟了,正是他每天都要和伢子一起复习的汉斯书店的方向,并且两家店只隔一条街。说到汉斯书店,想必伢子已经对他失望到了极点必定不会再去,因此阿正也已经两天没有去过了。
这段路程并不算短,可阿正却有想不完的事情,也有太多的不解,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汉斯书店的门口,望着熟悉的店面,时钟的指针依旧不停地跳动着,阿正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伢子的样貌,当邀请他来汉斯书店时那害羞的神情,当因等待时那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旧坚持的文静面庞,当听到他答应陪她每天来这书店时那开心的样子,当他同样在寒风中发抖的时候那将身体靠在他背上的“炙热'的温度,阿正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某件重要的东西,就像是他的心无缘无故少了一半无论怎样都填不满。
阿正呆呆的站了很久,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良久后他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始像书店大门走去,事实上他步子迈的很大,可就这么几步路却让他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没有人知道他在这几步路中在想些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虽然他无数遍告诉自己她肯定不会在这里,可当他真的看到哪熟悉的座位上空无一人的时候,他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要不是扶着身边的桌子恐怕会一下子瘫软到地上。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伢子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阿正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平常坐着的位置一屁股瘫坐下来,他开始想着如果自己不背上这一切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自己和伢子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和伢子约会了,是不是还在和那两个死党扯犊子开着玩笑。可惜一切都不能从来。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应该去和亚馨见上一面,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
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瓷杯与勺子碰撞的清脆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可能是服务员在给哪位顾客端咖啡吧,不过这些和他都没有设么关系,因为他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了。
就在他转过身子的时候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一位文静的女孩子此时正端着两杯咖啡静静的看着他,依旧是那么的楚楚可怜,不是他一直想念着的伢子又是谁,阿正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有欣喜,有感动,同样也带着一丝愧疚。
阿正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伢子,伢子丝毫没有准备脸刷的一下红透了,不过见到阿正那副快哭了的表情却又不忍推开,只好娇嗔道:“好啦,你看咖啡都快撒了”
阿正这才松开,刚开始情绪使然可能不觉得什么,可事后阿正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极不自然,更不敢抬头看伢子,伢子虽然也有些害羞,不过看到阿正像个放了错的孩子一样的时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了一句“呆子”
听到伢子叫自己呆子,阿正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伢子,你不生我气了?”
伢子将其中一杯咖啡放在了阿正面前然后在对面坐了下来,突然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要是你刚才不走进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阿正只觉得心中一酸,原来伢子一直坚守着他们的承诺,而自己却自以为是的没有来,他现在很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不起”他本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更不会解释,千言万语他只能汇聚成这三个字
伢子确实能感受到阿正的愧疚,而且也从没有怪过他。
阿正开始纠结起来是否要将事情的原委向伢子一五一十的道来,如果是伢子的话她肯定会相信自己,可是如此伢子定会认为亚馨是这件事情的帮凶,因为至始至终这个女孩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他不敢冒失,这可能回事害死亚馨的导火索。
看着阿正纠结的神情,伢子轻声道:“阿正,我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想知道你要如何去解决,我同样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只要有你,我不管他是慈悲的菩萨,还是炼狱的修罗,天王老子我都敢把他拉下马”这恐怕是伢子出生至今说的最为洒脱的一句话了,这等豪言壮语完全不似是从一个弱女子口中说出来的,不亲身经历没有人知道这需要多大勇气。
从伢子的语气上看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听在阿正的心里却是如同五雷聚顶一样震撼,万水千山,晨钟暮鼓,他阿正是否也能像伢子一样为她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不知道,在这一刻没有来临之前他永远不知道,因为他不是一个理想主义。
阿正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的握着伢子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伢子同样能感受到他的那份心意即便已经被握得有些酸痛却也任他握着不愿抽手,自此一扇崭新的窗户打开了。
阿正离开汉斯书店的时候伢子并没有和他一起,因为伢子知道自己要做阿正坚强的后盾带给他信心与力量,而阿正同样不再迷茫。
汉斯书店与金太阳咖啡厅只有一街之隔,紧紧五分钟阿正便来到了金太阳咖啡厅,要说汉斯书店相对宁静致雅的话,金太阳咖啡厅则属于典型的闹市,这里完全是以饮食为主,有小型的面包区,吧台点餐区,甚至还有自助,店内流动性大导致不可能会安静甚至像是一个快餐店。
要在这样一个地方找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亚馨似乎已经知道他来了,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二楼西北角靠窗的位置”
有了地址那可就容易多了,不过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气是真的是高,即便是在上楼的楼梯上都堵了小半天,也不知道亚馨都怀孕了怎么还选这种地方,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
阿正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挤了上来,放眼望去上面虽然人也不少却也比一楼好了很多不至于全是人头,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西北角靠窗位置的亚馨,即便是化了淡妆却依旧是那么憔悴,看到阿正来了连忙起身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看得出来她平常也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阿正同样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便坐了下来,但毕竟不比和伢子在一起,他和伢子现在在一起可是有说不完的话,在这里却不知道说什么,还好亚馨并不像伢子一样羞涩。
“阿正同学,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事实上他刚在汉斯书店喝完咖啡不想再喝这些东西“不用了,我喝白开水就可以了”说着便端起面前的水杯大口的喝起来。
亚馨也没有勉强而是开始讲起了她和郑虎的故事。
“你知道吗?我和他就是在这里认识的,也是这个时间就在我们坐的这个地方,当时他还在读高二,我却已经临近高考了,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学姐。”
阿正有些惊讶,原来她已经毕业了,但是却没有接着去读大学。
亚馨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学校和家里都逼迫的紧,我本来也是想趁休息的时候和同学们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却遇到了他,当时他就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在对面的桌子上吃饭,你说好巧不巧的他们那桌人刚好有人和我们这桌的人认识,就这样两桌并成了一桌。”
阿正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地倾听着,虽然他并不是来听故事的。
“那天饭桌上他表现的极为健谈而且温文尔雅,虽然没有过多的和我说话,却也并不觉得让我讨厌,我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会和他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却不想就在那天之后他开始对我发起了疯狂的追求,每天都会给我写一封情书,即便一开始我没有接受他,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之后便是天各一方我不想徒增烦恼,但是他却依旧每天坚持早晚给我发信息关心我,每天说着他身边的趣事,渐渐地我开始习惯他的存在,直到那天晚上我发消息告诉他我发烧了,他没有回我,当我第二天早上病怏怏的下楼发现他就站在楼下站在我面前把我抱去医务室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吗?原来宿舍门关了他在楼下等了一夜。就这样我们两个在一起了,那天我哭得稀里哗啦,我不再管什么高考异地,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阿正不由想起了伢子,同样在书店等了三天,当时伢子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想到这里阿正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瓜子。
却听亚馨话锋一转:“为了天天能够看到他,我高考之后没有填志愿,我选择留在这里,为此我跟我的家里人也闹翻了,不过我安慰自己说我还有他,他一定会照顾我的,他说他还小不愿意要孩子,我打了两次胎,但是这一次医生跟我说如果这一次再打掉可能我今后不会再怀上了。”
亚馨渐渐激动了起来,甚至有些癫狂。
阿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不作声继续听她讲。
“他家里非常看重门当户对,我只是个普通家庭出身,而他的家里却是从商多年家境殷实,根本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他家里是不是有钱,我只在乎他,阿虎答应我等他考上大学就带我一起走,到时天高皇帝远他家里人也管不了了,但是最近他家里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我们的事情不能被抖出来,绝对不能,一旦被他家里人发现我们就什么都完了,我不能再失去阿虎,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没有他和孩子,阿正,我求求你,就帮我们这一次,只需要等高考结束进入大学,我一定还你清白,就算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亚馨说着紧紧拽住阿正的手痛哭起来。
阿正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已经为爱失去了理智,难道郑虎进了大学就不是郑家的儿子了,难道离开了这个小镇他就能脱离整个家族,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面对现在的这个问题,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去承认罢了,她只希望能逃避一天是一天,对此你让阿正又能说些什么呢?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样可怜之人的请求。
回到家中阿正和伢子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虽然热恋中的人有说不完的话可是他实在太累了,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例如他和伢子今后又该怎么办,对然没有家世的困扰,可是高考之后的选择确是真是存在的,想着想着阿正便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