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了几句,咻的将手中的石头一撇,蹲下身体,拍了拍那个粉白粉白的脸,却陡然一手白灰。
呃?这是抹上去的?叉叉个圈圈,一直听说太监很扭曲,果然不假啊!还搽粉!
抖了几抖,凤暖妖伸手扯开那个姿势袅袅的人的衣领,眨眼间,一身粉红内衣的人躺在光天化日之下。
凤暖妖再次眼角抽搐,头顶乌鸦飞过一群,这丫的,太太太太太……骚了!
抖了抖手中香味熏人的藏青色袍子,一块牌牌桄榔一声掉落地上。
凤暖妖捡起一看,‘尚史宫’三字刻于镀着黄金的牌牌之上。
‘尚史宫’什么地方?
想了想没有头绪,便一把塞在袖口,将手中的衣服往身上一套,捡起那顶藏青色带着穗的帽子,往头上一扣,手里拿着那人刚刚捧着的鼎,挑挑眉梢,“娘了个腿的,让开让开,娘了个腿的……”
踢了一脚那个粉红内衣,袅袅的向前走去,尖细的嗓音不断的回响在静谧的巷子内,“娘了个腿的,小爷我废了你们,娘了个腿的……”
而此时司九封,轩辕陇川,欧阳宇幻正在满城的搜索着凤暖妖的影子。城门早已关闭,非有特殊手谕令牌者不可通行。
客栈赌坊普通住家,甚至青楼都全部排查过,就是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轩辕陇川狠狠的踢翻身前的玉石桌,冷冷的看着跪了一地的暗卫,“继续调查!还有,时刻注意那两个人的动向,一点也不要遗漏。”
“是,属下定不辱命!”冒着冷汗的众暗卫急忙应道,随即快速离开这压的人喘不上气的地方。
“凤暖妖?好啊!这就是你的名字?凤暖妖!”冷峻的眸子看着天际,咬着牙狠狠的念着某人的名字。正在某个车内看着那个更是特点鲜明的老太监的某人身体一抖,脊背发凉。
而司九封以及欧阳宇幻亦是翻遍了全城,连个影子也没翻着。气愤的同时也不由得怀疑是对方在做手脚,叮嘱属下时刻监视着对方,一丝不可遗漏。
却不知,某个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仅顺利的出了城,一个名震天下的宦官就此诞生了!
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高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齐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同。
这一段话是对阿房宫的经典描写,只对字面的了解以及想象就能看出当时的阿房宫多么的宏伟壮丽,巧夺天工。
只不过凤暖妖一直都认为古人无不是夸大其词,在技术那么不发达的时代,怎么可能造就出如玉宇琼楼般的宫殿呢?无不就是精雕细琢,富丽堂皇,若是说堪比那个时代的紫禁城,她可是很怀疑的。
不过如今,她再也不会怀疑了,因为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就是这个落后时空的帝都皇宫里。而她已经做了那个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好几天了,出了这间屋子再回头时方向肯定是错的,看着和当时出来的时候一样的门,当打开时肯定不是原来的那间屋子。
明明长得一样的回廊玉阶,走过去偏偏换了个地方。想要去趟茅厕,往往走出了二里地还没见到影子。
‘尚史宫’顾名思义,就是记录皇帝以及各宫嫔妃日常生活点滴的地方。由各级负责整理的史记官和负责记录的宦官组成。
这个地方的工作说难不难,说紧张不紧张,因人而异。
如今负责记录皇帝日常生活的宦官是年届六十的张德福,德公公。其实一直身在皇帝身边的宦官能活到这个年龄,真的是高龄了。可能已是年龄太高,所以糊涂也是避免不了的。
前一段时间,这位红了两朝的德公公在记录皇帝上早朝时一不小心就打了个盹,其实打个盹倒没啥,只是这位德公公的年岁真的是大了,竟然当朝打起了呼噜,这呼噜打得是震天动地。满朝皆知当朝皇帝素来有怪癖,很怪很怪,听闻呼噜声顿时脸色大变,当即退朝,如逃命般快速闪身而走。而这位德公公也惊得差点尿裤子,本来以为皇帝会下个逐出帝都的圣旨,可结果几天过后却来了个让其告老还乡的旨意,只不过在临走时找好下一班的尚史宦官,而且特别注明,不要有任何的怪癖,否则可就不是调职这么简单了。
旨意说的极其柔和,却看的德公公一脑门子冷汗。当今皇帝温润儒雅,如沐春风,可是那柔和漆黑的眼眸却让看的人没来由的心慌。所以这德公公连夜出宫带着身边的新来的小暖子去了趟鉴城,拜了拜那闻名乾尊的佛慧寺,以保佑自己顺利的渡过这一个月。
也不知他以前没有注意过那个新来的小太监,还是这德公公真的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那终日刺鼻的香粉味和那闪过眼前就犹如吊死鬼一样的脸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也愣是没瞧出来。只道是这个小杂种懂得看脸色了,知他最看不得别人比他晃眼,所以这几日对这个小暖子也和善了不少。
“小暖子,你说杂家这两个指环那个更亮堂点?”如指甲刮黑板的尖细又粗噶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一直站立在他身后半闭着眼睛迷糊的凤暖妖一个激灵。
赶紧搓搓眼睛,看向那个耀目夺彩五光十色堪比孔雀尾巴灿烂的粗壮肥厚的手掌,眼角剧烈的抽搐。目光尽量斜视,不往那个堪比刮了大白的脸上瞧,满脸谄媚的说道:“公公您天人之姿,不管戴上哪一个都是锦上添花,也完全盖不住您的迷人风采,却更显得您气质高贵神态优雅,小的都不敢瞧您了,生怕小的的这双眼睛再也移不动了。”一边忍住要暴吐的冲动,一边说着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