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夏天熬着过去了。因是秋天,天黑的早,又都累了,萧砚湘和琴儿早早分头睡下。因琴儿是孩子,萧砚湘一直坚持让她睡里屋,自己在外屋守夜睡觉。
约莫作了个奇怪的梦,忽然听到门口咚咚得声音,且一声比一声重。萧砚湘翻身起来,不禁心里害怕,这北院向来阴森,虽然她不信鬼神之说,却怕是强盗。
只得从院子里提了个木棍,偷偷藏到房里看着。之间那门在月光下不断晃着,仿佛正被什么人推,又过了十几秒,听得咣当一声,门口果然闯进一个人。
然而那人却是晃晃悠悠捂着左臂进来,看到院里的凳子便坐下来。月光下萧砚湘看的清晰,一双褐色的眸子闪着微弱的光,显然他是受了重伤。
‘王爷,王爷!’萧砚湘忙丢了棍子冲出去,挨到他的手臂,耳边嘶得抽了口冷气,手上占满了粘稠得东西。‘你受伤了。’她急切得问他。
‘琴儿!琴儿快去叫人,王爷。’话没说完,就被从后面紧捂住嘴。
‘不许叫人,否则杀了你!’轩辕玠冷声命令,将她撒开。‘你这里应该有创伤的膏药,快拿来!’他似乎对她了如指掌。
萧砚湘早已吓得失了魂,听得他冷静的命令,便恢复了一些,忙叫醒琴儿,让她去找膏药,自己用蜡烛点灯打水。好在上次煎药的砂锅并没有摔碎,便用柴火点燃烧了热水。
未几时琴儿找来药和棉布,萧砚湘已经完全理智清醒,让琴儿关好门,缓缓得清洗伤口。轩辕玠并不说话,只任由她摆弄。他忽然看她的脸,在烛光下精致得如同画上的美人,只是苍白瘦弱,倒也有羸弱之美。
伤口包好,萧砚湘扶着轩辕玠进了屋子躺在琴儿睡的大床上,将自己的衣服拿来几件替他盖好,就要走开,却被他扯住了。
‘陪着我。’轩辕玠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此时他却觉得她在身边才会温暖安心得睡去。
萧砚湘愣在当地,听他并不用王爷的自称,又似乎有些软弱,只好坐下来。‘王爷放心睡,砚湘在这里。’她微微挤出笑容。
琴儿收拾了地上的血迹和药材等物,在外屋和衣睡下了,明天还要早起洗衣服。她早已不再想小姐如何做王妃,只求她能平安就好。
‘我叫你湘儿,也很好。’轩辕玠笑道,一时忘了她是萧家的人,只当是未被宠幸的妃子,身体也有些蠢蠢欲动。
‘王爷觉得好听,就这样叫。’萧砚湘小心得回答‘只是已经三更,王爷快睡吧。湘儿就在这里。’她又重复了一遍。
轩辕玠苦笑着,翻身仿佛睡去了。不知是梦中还是幻觉,却总是看到她的脸在烛光下摇曳着,在笑,又忽而变成了哭着的小女孩。许多年了,他仍旧想不起**********儿是谁。接着便又是那场大火。
萧砚湘虽然心下疑惑,却并不想多问,只是点了蜡烛,在灯下细心得将他破了的衣服缝补整齐。他既然带着伤深夜来了这个冷落的院子,怕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