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萧砚湘站起来，她没料到新婚之夜，他竟然来自己的院子，丢下刚刚绣好的并蒂荷花，才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你醉了。’声音，柔软如丝。
轩辕玠并没有说话，晃晃悠悠得半躺在她的床上，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细腻的抚摸起来‘湘儿别走。’他似乎在恳求。
‘玠，我不走。’萧砚湘坐下来，让琴儿递来解酒汤，一勺勺的喂下去。他像个听话的孩子，动也不动得盯着她。
‘湘儿，你瘦了。’他认真甚至于热切得望着她的脸，用手轻轻的抚摸，留下温热的气息，久久不肯移走。
琴儿准备好洗澡水，递来热毛巾，萧砚湘让她出去，才慢慢替轩辕玠解了外衫，缓缓扶他进了浴桶里，细致得擦拭着再熟悉不过，依恋不过的身体。
‘玠，今天是你的大婚。’她在他身后，缓缓的，甚至有些冷的说‘你不该来这儿，萧梦清不是个好脾气的新娘。’她仿佛，只是个外人。
‘你生气了，或者，不欢迎我。’轩辕玠在浴桶里笑着‘可我想你，想你的身体了，还有，你伺候人，很心细。’他抓住她的手，慢慢的探进袖子里。
‘我是你的妃子，这些原本就是该做的，也许只是比别人好些。可每个妃子都有不同的好，你来，我只能给你能给的。’她淡淡的，把手抽出来，撒了些边疆送的贡品薰衣草在里面，顿时花香四溢。
‘那么今晚，却为何满口的拒绝？’他抓住她，纵然半躺着身子，却轻易的压下了她的下颌，那双褐色的眼睛，朦胧得醉意。
‘因为今晚，是你的大婚。’萧砚湘脱开他的手，笑，却悲伤。窗外飘进幽幽的清香，带着新鲜桃花的味道，林熙已经走了整整一年了。
‘大婚之日临幸你，你不该觉得受宠若惊吗？’他问，让她琢磨不透的冷静。
‘该，但王爷有三妻四妾，任何日子都可以临幸我或者其他姐妹，今天，却必须在新房。况且王爷，不巧的很，妾身今日，身子不便。’她躬身，向他行礼，仍旧那般的温顺。
‘湘儿，你太聪明，我说了许多次，你太聪明。’他摇着头，有些苦涩的心疼，他看得出她的心，可从开始，他就只能把她当作工具。江山美人，他选择了前者。
‘算是吧，王爷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傻一些。’她笑，扶他出了浴桶，替他擦干身体，套上他放在这里的几件衣服，外套，仍旧是带着酒味的红装。
坐定，她拿起梳子，挽着他长长的黑发，如风，如柳，摆动得令人心醉，却不敢触碰。这一年，她只学会了两样：伺候他，等他。
‘你记得我说过，到了年岁，就把琴儿嫁出去？’他问他，从她手中接过在不察觉间撤下的白发，苦笑。
‘记得。’萧砚湘明白，那个契约并没有结束，他只是还没来得及施行，他仍旧不愿意宠爱她，因为她是解毒的妃子，因为她没有身家背景，什么都给不了他。
‘明日起，也许萧梦清，要入主王府了。’他牵她的手，明知是不公平的，明知在众多女人中，只有她的心是真的，却不愿回应。
‘王爷，好了。’她放下梳子，扶他起来。看着他长长的黑发消失，泪，落得洗净了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