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爱你。”战承玉轻轻出声,看着楚凤歌,心里默念:谢谢你保护了她。
“爱?”爱能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死吗?
“他死了,可是又笑了。”是的,笑了,笑得似乎很真实,带着一丝丝得逞,很奇怪。
“因为能保护你而死,是种幸福。”战承玉说道,若他早来一步,也许躺在这里的会是他。
君轻荣在心里淡淡地说着:他因保护你而死,你便会一直记着他,他会在你心里留下不可替代的地位,所以,他的笑容里带着那一丝单纯的得逞。
“可是,我不要这样。”
战承玉搂紧倾风,安抚道:“不是你的错,不是,他只是爱你,你要接受他的死亡,因为这是他留在世间的,爱你的唯一证明。”
“那,我再也不要别人爱我。”倾风摸了摸楚凤歌的脸,轻轻呢喃,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不好受过,第一次,心出现了闷痛的感觉。
战承玉、君轻荣和千苍均是一僵,抿紧了唇,倾风,即使你不要,可是我们还是控制不住,给了。
就在这时候,楚凤歌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然后清脆的一声响,他变成了泛着金光的四散的粉末。
风一吹,粉末飘向了黑色大刀,依附在了上面,然后黑色的大刀碎裂开来,露出了一颗银白色幽圆的珠子,金粉被全数吸了进去。
“主人!那是绝珠!”安宁突然出声:“主人不要太难过,楚凤歌他的灵魂就安息在绝珠之内,如今,绝珠拥有了魂魄之力,镶嵌到主人的绝地上,将会功力大增。”
“灵魂安息?那有办法像玄机一样,重塑肉身吗?”倾风问道。
“没有,楚凤歌实力不到大乘,而且他的灵魂已经和绝珠合为一体,没有他自己的主意识了。”安宁怕倾风难受,没有说,楚凤歌的灵魂会留下死前最后的意识,而那个意识,一定是对主人的爱恋。
依照安宁的说法,倾风手一翻,那颗承载着楚凤歌魂魄的绝珠飞到了倾风的手里,然后隐没在了她的手中,融合的事情,她现在不想做。
“倾风,我们先回去。”战承玉轻声道。
倾风握紧了手,然后点了点头。
等倾风走后,千苍沉声道:“今日的事情,你们全部都要忘记,绝对不能说出口!”
“是!”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应一声后,根据千苍和君轻荣的命令,处理起了周围的尸体和本就不怎么明显的痕迹。
“千、君两家失败,战家在楚昭王都独大,那么千家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回到城乾侯国了,而我君家也要退回凌泽侯国。”君轻荣笑着,眼底深不可测。
“然后,不久的将来,城乾和凌泽也将臣服在倾风脚下。”千苍说完这句,骑上了马,突然又回头道:“君轻荣,说实话,我有时候看不透你!”
君轻荣依旧笑着:“同感。”
“哈哈!你这个兄弟,不错!”千苍笑道。
“兄弟,也是情敌。”君轻荣也翻身上马,然后策马而去。
纪元五五九年八月十八日,王都三大家族约战郊外,战家独胜,同日,凤歌王突发疾病,死于王府,云帝将其封为“风亲王”。
十二月的啸城,依旧是大雪漫天,银装素裹一天地,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年的雪特别大,那一年的身边,有雪云希的陪伴。
时间总是这么挥一挥袖,便带走了多少生命中的多少蹉跎。将近三年的西大陆生活,倾风已经逐渐融入其中,在这一片当初几乎完全陌生的土地上,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人,自己可以出生入死的兄弟。
墨若轻轻走来,将一件雪白的轻裘搭在倾风的身上,一如当年的雪云希,那种无声的关怀,总能让倾风舒心不少,离楚凤歌的死,有四个月了,那种亲眼看着熟悉的人为保护自己而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久久搁在心里,闷痛的感觉也挥之不去。
“爱,我一直不懂。”倾风凭栏而立,遥看着东方。
墨若搭在倾风肩膀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却还是用充满温情的声音,轻轻说道:“不懂,就不要懂了,倾风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就好。”
“突然发现。”倾风转过身,看着墨若的眼睛,抿抿唇,说道:“我活了二十几年,却依旧没有懂过爱,会不会很丢人?”
墨若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充满死气的眼眸里只倒映着倾风一个人的身影,那样专注。
“不会。”
“墨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太纵容我。”倾风突然问道。
墨若顿了顿,然后点点头说道:“父王说过,母亲说过。”只是,自己很乐意纵容自己喜欢的人,即使她的爱,见不得天日,但那爱里的浓厚,绝对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少,不过,自己能一直一直陪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这一点,她很早之前就想通了,就明白了。
倾风轻轻笑,四个月来的沉重感,忽然减轻很多。
“主上。”墨修竹走到外面,本能地挡住了吹面而来的西风,眉头微微皱起:“主上,顾城有消息来。”
“说。”
“请主上先回屋,这里风大。”
知道墨修竹在吹风这件事上从不妥协的性子,倾风只能与墨若相携入屋。
对于倾风合作的态度,墨修竹很高兴,跟着进了屋子,便禀报道:“顾城已经成功介入乾清朝堂,如今乾清王国已经动荡不堪,再加上今年秋收前百年难得一见的特大水灾,很多地区都出现了难民起义,只是乾清王国之所以能成为王国,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些而易主,它的军队才是周边国家不敢进攻分食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