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亏了身边的儿媳龚氏扶了她一把,并细心地劝道:“太太别着急,老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夫人稳了稳心神,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悄声问着旁边的龚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叫她们问明白了没有?”
龚氏忙回道:“夫人,是锦华楼绣坊的绣活做得不精致,我们府上管采买的张旺家的和柳二家的去退货,她们却仗势欺人不给退,如今嚷嚷出来,惊动了顺天府尹,锦华楼便搬了北静王爷出来镇唬我们。夫人不用担心,王爷和我们二姑娘是皇上御赐的姻缘,今日他虽然生气,可到底还要给皇上三分情面的。”
李夫人‘嗨’了一声,皱眉说道:“这种芝麻粒子大小的事情,连我都懒得管,如何会惊动王爷?虽然如今二丫头和王爷是御赐的婚姻,但终究尚未册封,再说了,纵然二丫头已经册封为北静王妃,到底还是君臣有别,我们又如何能再王爷面前摆什么架子?这些狗奴才平日里失于管教,你到底不怎么上心,终究要闹出事情来才罢了!”说话间婆媳二人已经进了正厅,再见旁边小丫头那副苦咧咧的样子,心里更加没底。
进门后这对婆媳忙恭敬的跪倒在地,齐声道:“臣妾给王爷请安,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请王爷恕罪。”
水溶冷冷一笑,说道:“你们家随便指使两个奴才就能够公然上门挑衅了,本王哪里还敢问你们什么不能远迎的罪过?”
此言一出,李夫人大惊失色,忙叩头道:“臣妾纵然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公然挑衅王爷的神威,求王爷明察。”
水溶冷笑:“夫人的意思是,本王污蔑你?不过……本王倒是不怕的,本王虽然是王爷,可也不敢木无法度随意栽赃,这是顺天府的案宗,上面有你们家二管家李福还有你们家两个采买女人的画押,你自己看看吧。不过一些事情恐怕夫人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毕竟这样的大罪若是只凭几个奴才,是纵然没有这个胆子的。”
李夫人一颗心吓得图图直跳,暗暗地看了身边的儿媳龚氏一眼,却见她也是面色如纸,然王爷说话,她们妇道人家又不敢多说什么,少不得先捡起那章状纸展开来细看,待看见上面有那句狂言之后,李氏婆媳心中暗暗地长叹,顿时腿软跌坐在地上,二人皆无话可说。
幸好管家李万寿是个能干的,匆匆派人接了李延胜回府,李延胜进门的时候看见北静王爷一身戎装站在自己家的正厅里,门外跪着族中几个有头有脸的人,里面跪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媳,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
水溶也不多话,只是叫他自己去看那张诉状。李延胜看罢之后只觉得有万丈无明业火自胸口熊熊燃烧,当时便命李万寿:“去!把那几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给我拖上来,我要问问他们到底是借了哪一个的胆子,胆敢对北静王爷无礼?”
此言一出,李夫人身旁的龚氏立刻面白如纸。
水溶安静的坐在上位,自然把下面众人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并不说话,不过是冷眼旁观。
李福和张旺家的和柳二家的一起被带了上来。李延胜不问那两个女人,只问李福:“你这狗奴才既然和他们是一条藤上的,势必知道内情,如今当着王爷的面,还不速速招来?”
李福赶紧磕头求饶,又哆哆嗦嗦的为自己辩解。
且说后院李延胜的二女儿李清芬原本在闺房里刺绣,忽听自己的心腹小丫头进来回报说北静王爷来府上了,一时心情激荡,竟然不小心刺了自己的手指一下。于是忙将水葱一样的手指含进嘴巴里,嗔怪道:“死丫头,蝎蝎螫螫的像什么样子?”
那小丫头名唤喜鹊,听见自家主子责怪也不觉得怎样,反而上前来笑嘻嘻的说道:“小姐小姐,奴婢说的是真的,王爷真的来了,这会子在正厅奉茶呢。您之前一直说没见过王爷金面,今日何不趁此机会偷偷地去瞧一瞧?”
李清芬一时羞红了脸,却正色斥道:“胡说八道!这话说出去了,本姑娘的名声性命还要不要了?你这丫头真真留不得了,回头我告诉大嫂子,直接把你卖出去才好!”
喜鹊在自家姑娘的呵斥之下收敛了许多,但到底还是不死心,又凑近了跟前,推着李清芬的手臂,小声劝道:“二小姐……奴婢早就听说北静王爷一表人才,乃是皇室宗亲之中最英俊的人物儿,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看一眼,您就带着奴婢去吧……”
李清芬终究是芳心一动,经不住小丫头的缠磨,半推半就的离了闺房,顶着骄阳一路穿花踱柳悄悄地去了前院。却在前院的后门口看见有些家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且各人脸上都是惶恐之色,于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众人见是二小姐出来,忙都有所收敛,其中一个婆子原是李夫人的陪房,正匆匆的从里面出来不知要去做什么,见了二小姐忙上前劝道:“姑娘,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些回去吧。”
清芬便拉着她问道:“王嫂子,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算是王爷来了,众人也不至于如此摸样吧?”
王家女人忙低声劝道:“姑娘,这事儿很是麻烦呢,不知是谁挑唆了采买上的两个婆子去华锦楼闹事儿,王爷如今是上门问罪来的。前面老爷正在发落李福,待会儿还不知道谁会遭殃呢。这种事儿你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插嘴,再说,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