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空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静的问道:“王爷,您确定要去见她么?”
水溶皱眉,不高兴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雪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意思。属下只是想给王爷提个醒,既然林姑娘这回会选择离开,那么就会有下一次,下下次。王爷今晚找了去,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王爷要和林姑娘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么?”
水溶的脸色登时沉下来,怒视着雪空,良久才冷声说道:“她是我的。下次你再敢助她逃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雪空却不以为然的轻笑:“王爷收拾属下做什么?又不是属下想逃脱。林姑娘的心没在王爷的身上。王爷纵然把她囚在身边又怎样?抓不住她的心,王爷为她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枉然!”
“你!”水溶愤怒的抬手指着雪空,良久方喝出两个字:“多嘴!”
雪空抱拳躬身一礼,淡淡的应了一声:“是。”
水溶怒不可遏,发狂的咆哮了一声,把手中的珊瑚双结如意钗猛的扔出去。然后转身,匆匆离开。墨风看了一眼雪中的雪空,叹了口气,摇摇头,飞身跟上。
雪空则无所谓的站在雪地里,看着墨风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苍白之中后,方轻轻的摇了摇头,迈着散漫的步子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假山石子底下的雪堆里捡起那只血红的珊瑚双结如意钗。
趁着空中飘舞的雪花,轻轻的抖了抖,但见钗子上垂下的细碎的红瑛轻轻的摇晃出一抹妖艳的光影,她却淡淡的笑了。喃喃的说道:“哎!这副药是不是下的有点重了?”
水溶从静宜别院回府后,便倒头大睡,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午时方醒。
北静王太妃原是心急如焚,几次三番派徐嬷嬷过来探视。徐嬷嬷来过之后瞧了王爷,又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便微微笑着回去了,只跟太妃说:“王爷没事,累了多睡一会儿就好了。主子还是收拾祭祖过年的事情吧。让王爷多休息一会子,没事儿的!”
太妃听了徐嬷嬷的话,依然忐忑不安。但毕竟已经是大年除夕,若无大病,在没有请医延药的道理。于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料理过年的事情。
水溶醒后,一切如常,只字未提黛玉之事。太妃叫他到跟前用过午饭,又留他坐了好一会子才放他回去。因见他并没什么不妥之处,遂放下心来。
除夕之夜,按照规矩是要守岁的。
太妃年近五十,水溶自然要为母妃守岁。北静王府的除夕之夜异常的热闹。鞭炮声,锣鼓声,吹拉弹唱,极尽繁华。水溶陪着太妃坐在席间,由十多个标致的姬妾丫头们伺候着,一边慢慢的吃酒,一边陪太妃听戏守夜。
戏台上,却是有名的旦角穿着一身华美的戏服在台上婉转的唱着(长生殿)里的一段。初时水溶并没在意这些戏文,只觉得那位名角嗓音圆润,唱腔婉转,恰逢他心中正是烦闷,所以才无聊的耐着性子听了几句。恰好听见他唱道:
那君王看承得似明珠没两,镇日里高擎在掌。赛过那汉飞燕在昭阳。
可正是玉楼中巢翡翠,金殿上锁着鸳鸯。
宵偎昼傍,直弄得那官家丢不得、舍不得、那半刻心儿上。
守住情场,占断柔乡,美甘甘写不了风流帐。
行厮并坐一双。端的是欢浓爱长,博得个月夜花朝真受享。
水溶只觉得一阵阵刺心,于是将手中磕了少许的瓜子放回去,侧头对太妃悄声说道:“母妃,儿子去洗洗手。”
太妃正听得起劲,也没在意,只含笑点点头,吩咐了一声:“仔细别吹了冷风。”
水溶答应着离了宴席,悄悄地转到后门,挑帘子出去。被屋子外边的冷风一吹,更觉得两颊发热,太阳穴上突突的跳。
于是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又拍了拍额头,正待唤墨风出来时,却听见身后一声娇软的问询:“王爷,热水端来了,这儿冷风太冲,吹着了要头痛的。王爷还是进屋里来吧。”
水溶心中不觉得又要发火。却念及除夕之日事事都要讨个吉利,若是训斥了这些奴才们叫母妃听见又要生气。少不得忍着怒气看了那女子一眼,依稀记得她便是那个叫蕙香的侍妾。于是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往屋子里来。
捧着脸盆的小丫头见王爷进来,赶紧的跪在地上,把手中的铜盆高高举起。水溶便撩着热水洗了洗手,又拧了手巾擦了擦脸,然后甩手把毛巾扔到铜盆里转身去那边椅子上坐下。
蕙香忙又端了一杯香茶上来,递到水溶面前,娇声道:“王爷,这是昨儿皇上刚赏下来的银山雪芽。”
水溶冷着脸接过那茶来,只打开杯盖闻了闻茶香,便吩咐道:“都下去吧。”
蕙香带头,领着七八个小丫头一齐福了福身,缓缓地退出去。
这里是太妃住的凝瑞轩的耳房,窗扇上镂雕着梅花鹿与仙鹤,团团祥云瑞草绕缠,细密的雕边上涂着金泥,富贵华丽,极好的口采“六和同春”。
外边院子里搭建的戏台上名流旦角还在依依呀呀的唱着。管弦丝竹做靡靡之声,水溶的心里却愈发的烦躁。终究是忍不住,他却紧紧地攥了拳头,恨恨的砸在手边的小炕桌上。盛着热茶的盖碗啪啦一声被震倒在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手上,登时红了一片。
“墨风!”水溶沉声唤道。
“王爷。”墨风依然是无声的出现,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