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个时候,她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了:“亲家表哥,是老身做事有些欠考虑,但看在涵哥儿对孙媳一片维护的面上,这和离是万万不可的。”
“老夫人,有句话说的好,齐大非偶,这次,如果不是表妹和表妹夫有应对的法子,那汪道长指认表妹为妖孽,要当众烧死她,该怎么办?姨父虽然只是一七品县令,但也只得表妹一个女儿,也是爱如珍宝的,为了表妹的性命,叶家还是不要高攀的好。”
“亲家表哥请放心,本侯这就马上修书一份给亲家,向他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善待蝶儿,不让她再受无谓的委屈。”
“是呀,亲家表哥,一切都是老身的错,看在涵哥儿的面上,还请不要让他们恩爱夫妻因为这些事情劳燕分飞。”裴老夫人见状,只好再次赔礼道歉,她一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卑微过,可今个却在枯蝶面前尝到这种滋味了。
“其实,表妹自小就聪颖过人,这点连子轩都自愧不如,只是她向来低调,并不爱在家人朋友面前大出风头。只因七岁那年,姨父的某位上官夫人见了表妹,心中极爱,欲让表妹成为他家的儿媳,但那上官的儿子实在是个不成器的,姨父自然心中不愿,就得罪了那上官,这么多年来,才没有升迁,表妹知道这件事后,心中内疚,从此并不爱在人前显摆,力图让自己看起来平庸一些,以避免招惹来更大的祸事,但没想到的是,裴府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表妹的画像,仍会去提亲。”
孟子轩想了想,又说了一段话,他这段话可是半真半假的,叶如蝶小的时候,的确有一位叶父的上官夫人看上了她,打算定个儿女亲家,叶县令只有一个女儿,怎愿轻易许亲,后来,两人在政见和为官上都有些分歧,还真被这位上官给记住了。
说起来,这位上官也算是裴奕涵和叶如蝶的媒人,要不是他心怀叵测,这叶如蝶的画像又如何能落到裴老祖宗眼中,又怎么会有这么亲事出来。
无非是那上官夫人恼恨叶家当年拒亲,心道,既然你不愿将女儿嫁给我做儿媳,那就嫁给一个克妻的,克死你。
孟子轩这一段话,倒是让裴老夫人信了八九分,人都有个心理,好东西别人得不到,自己得到了,就会觉得那东西越发好了起来,裴老夫人这时也觉得枯蝶这个孙媳真的是不错,说话也就更加诚恳了几分。
这时,枯蝶突然和裴奕涵从后堂转了出来,来到孟子轩面前,齐齐施礼道:“表哥,当日,蝶儿也是一时伤心,这才离了裴家,可蝶儿毕竟是裴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当日,祖母也是受人蒙蔽,一时不察罢了,怎能将事情闹到爹爹那里,让老人家烦心,还请表哥成全。”
孟子轩却看着几人没有说话,片刻后才道:“罢了,罢了,看在大将军表妹一片深情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就先不告诉姨父他老人家,只是以后,等他老人家到了京中述职,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被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不会像今日如此轻松了结了。”
孟子轩,枯蝶,裴奕涵都知道这戏唱的差不多了,该见好就收了,否则,接下来的事情对裴家,对枯蝶都不好。
“亲家表哥请放心,绝不会再有下次的事情了。”裴侯爷忙开口保证。
“表妹,女儿家的名节是重要,但受了委屈也不要忍着,否则,表哥是真的无法向姨父交代。”
看着孟子轩还有些踌躇的样子,裴老夫人上前去,拉住了枯蝶的手道:“孙媳,这次都是祖母的错,就算不看在涵哥儿的面上,不看在祖母的面上,总要看在老祖宗的面上,她老人家这几日都不曾好好用餐了。”
“老祖宗她……”枯蝶说了半句话,看向孟子轩,她知道裴老祖宗一向待她是不错的,裴老夫人既然都将裴老祖宗搬了出来,而且放软了态度,她这是不回去不成了。
“罢了,表妹,表哥知道你一向是个孝顺的人,还盼你日后在裴府过的好好的。”孟子轩这话说完,忽然又换了一个位置,对着裴老夫人和裴侯爷深深行了一礼道:“先前虽说是子轩带姨父为表妹出头,可多少对老夫人和侯爷不敬,还请两位老人家恕罪。”
“好了,都是自家人,这次原本是我们的错,以后,还是要跟涵哥儿多多亲近才是。”裴侯爷见状,拍了拍孟子轩的肩膀。
枯蝶则回房和几位丫鬟收拾东西,打算打道回府。
经过枯蝶离家这么一折腾,她再次回到裴府之后,就发现下人的眼神明显没有先前那么轻蔑了。
至于裴府的其他主子怎么想,枯蝶懒得去想也去管,只要她们暂时不找上门来,她是不会搭理她们的。
不过这次与那汪道长勾结的人,枯蝶想了这几日,最后觉得,最可疑的还是卢三小姐。只是这位卢三小姐并非笨人,要抓住对方的把柄,还需要费一番功夫,她知道,卢三小姐这次没害死她,一定还会想个法子对付自己的,这次,她要想办法抓住对方的把柄来。
没有把柄在手里,没有证据,有裴老夫人挡在前面,根本就处置不了卢三小姐,更何况,枯蝶也希望裴奕涵能看清楚他这位表妹是个什么货色!
“蝴蝶姨,我不过进宫待了几天,就听说您变成仙女飞走了?”道士做法那天的前一天,唐少恨小盆友被他的皇伯父宣进宫中去了,裴老夫人之所以选那一天,也是害怕这位小王爷到时在家,出来搅场,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枯蝶变成了京城的话题人物,就连在宫中的唐少恨小盆友也听到了一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