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枯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裴大夫人还有了身孕,和裴亦涵前去劝告,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现在应该珍惜眼前人,不要再等到连眼前的都失去了,才后悔莫及,裴侯爷经过他们几次开导,精神慢慢恢复了,以后的二三十年,和裴大夫人的感情却分外地好了起来。
裴老夫人当年瞒着家里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引发了后面那么多是非,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在自己房中建了一个小佛堂,从此之后,很少关注府中的其他事情。
雪鸢得知裴七夫人的死讯后,没有等到裴家的处置,就抛下身上的腰带自缢了,从此之后,除了大姑奶奶的院落之外,裴七夫人的院落也成了裴家的一个禁忌。
裴七夫人的死揭过了裴家新的一页,枯蝶的主母身份再无人能够动摇,她与裴亦涵的关系仍如让府中的人艳羡,让京城的世家贵妇们羡慕嫉妒。
三年后,也就是东唐皇朝文帝三十二年,裴大夫人的五十寿辰,裴家车水马龙,亲朋满座,枯蝶作为当家主母,为了将这寿辰办的体体面面,也忙的脚不沾地。
可就算如此,还是出了岔子,裴家六房嫡出的裴十五姑娘席间衣裙洒了茶水,回房换衣久久不归,丫鬟们回房寻找,竟发现她心口插着一根蝴蝶金簪,已经没了呼吸,消息传到前面,一时之间,在场的宾客都变了脸色。
这年六月,也就是三个月前,京城的名门闺秀们都参加了当夏最富有盛名的“荷花会”
这届荷花会和往年一样,也评出了几个出色的名门闺秀,但诡异的是,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有三名参与荷花会的闺秀们就死于非命,裴十五姑娘是第四位。
据说,每人死前都会接到一封印有荷花印记的神秘书信。
但枯蝶没有想到,这种噩运有一日也会降临到裴家姑娘头上。
事情已经发生了,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原本好端端的寿辰变成了这样,枯蝶只好让裴家其他人出来现镇住场子,自己亲自处理这件凶杀案。
寿宴上男客和女客们都是分开坐的,女客们夫人们和小姐们则各有各的去处,裴十五姑娘算起来还是主人,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与裴十五姑娘最后接触过的几位姑娘就有了嫌疑,而嫌疑的最大的是裴老祖宗娘家崔家的崔四姑娘。
崔家和裴家一样,也是东唐七姓之一,虽然裴老祖宗去了,但裴家还有两位姑太太,一位姑奶奶,一位姑娘,还有许多远一点的本家姑娘,姑太太们,姑奶奶们嫁到了崔家,崔家和裴家还是关系紧密的姻亲,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崔家人,枯蝶也要将这事情查个明白清楚才是。
自从,前几年,二王爷与七夫人的事情过后,裴家这几年也算风平浪静,今个发生的这件事还算这几年发生的第一件命案了,不管怎样,敢在裴家搞鬼,她就绝不会轻饶。
“大少奶奶,跟崔四小姐同来的姑娘,有话要对您说。”
“跟崔四小姐同来的姑娘?姓窦是吧,闺名子涵?”枯蝶在脑中打了一个转,宴客的名单事先也是经过她过目的,好像有那么一位姑娘,据说是崔老夫人的外孙女,今日也是同来的,迎客的时候,她也只是掠过一眼,记得容貌气质好似还不错,这姑娘现在要见自己,十有八九看来是跟崔四姑娘有关了。
“请崔家表小姐进来。”既然崔四姑娘有嫌疑,那么,崔家的这位表小姐也许真的能提供点什么有用的线索。
枯蝶只等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袅袅婷婷的十六岁左右的美丽少女就走了进来,她神态落落大方,不缓不急,目光也没有闪躲她的注视,上前行了一个礼后,不等她反问,就开门见山地道:“定国夫人,小女确信我家表姐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真凶一定另有其人,还请夫人明查。”
“哦,姑娘为何如此确定,可有证据证明?”
我的娘亲,堂堂的定国夫人,七姓之家裴家的当家主母携同七王妃进房来看我时,我正对着桌上的一本《列女传》发呆,彼时,我只有六岁。
娘亲那张一贯自信美丽的脸,此时也蒙上了一层浓浓的哀愁。
“夫人,姐儿这几日一直是这个样子吗?要不去江南请燕老神医来看看。”说话的是七王妃,一个性子清冷,容貌清丽的姨姨,她是当朝七王爷的王妃,也是少恨哥哥的娘亲。
“燕神医的行踪,我们家侯爷已经去查了,只是这孩子,哎,从树上掉下来,就成这样了,一直呆呆傻傻的,太医说,可能是摔坏了脑子。”娘亲应景般地用绢帕拭了拭眼角。
不错,我堂堂裴家长房嫡出的大小姐,此刻是个傻子,不,确切地说,是个呆子。六岁前,我虽说不上又多么的天才伶俐,但绝对要比正常女子聪明一些,可现在我却变成了一个傻子。
我是从树上掉了下来,是摔了一跤,但那绝对不是我变傻的主要原因,我变傻了,是因为我自己想当一个傻子了。
没有人平白无故地去当一个傻子,这一切都要从十天前我偷听到爹娘的谈话说起,那日,我午睡过后,练了会大字,实在无聊,就打算去爹娘房中晃一晃。
进了娘亲房中之后,娘亲并不在房中,房内只有两个小丫头看屋子呢?我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兴趣,想躲起来,看娘亲和爹爹一会回房会干什么,就躲到了那扇屏风后面。并找了个由头,将屋内的两个小丫头给指使忙去了,这样,就算爹娘回房之后,也不知我会躲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