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虚空通道中,给楚小天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他似乎感觉到了时间,时间的存在、流逝与无限的终结。
人是感受不到时间的。但在这里,楚小天却清晰的感觉到,时间就像一条奔腾的河流,自己却像在这河流上飘浮的一片树叶,跟随着激流向前飘荡。他无法停止下来,也无法再回去,只能跟随着河流向前漂啊漂啊,向前看,仍旧是河流,向后看,只看得到自己那片叶子在水波上留下的痕迹。
但是,这时的楚小天,却似乎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时间,岁月。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光华一闪,楚小天和萧雨儿的护体光罩己经消失不见。
楚小天所站立的地方,却是一片苍茫的田野。在这里,依稀可以望见附近的村落的和极远处的一处迷雾笼罩着的巨大城廓。
萧雨儿就在他的身边,并没有离开。只是她眼中充满了迷芒,似乎也并不了解身处何方。
“楚大哥,我们现在在哪里?”
萧雨儿轻启朱唇,说道。
楚小天淡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管他是那里,只要记住这里是幻象世界就罢了。”
说着,楚小天向前走去,沿着田间的小路,走向那片最近的村庄。
茅屋、耕牛、泥泞却散发着泥土气息的道路,还有屋顶上的炊烟,让楚小天顿时有一种隔世之感。甚至让楚小天感觉到,若是没有世间的纷争,在这里定居,悠闲一辈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身边还有萧雨儿,袅袅婷婷的跟着他。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楚小天在心中还是提醒自己,这里是幻象世界,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景,自己绝不能陷入其中。
而现在的萧雨儿,同样也是这样的想法。她进入那虚空通道,同样与楚小天置身于这种境界之中,所以才有那样的一问。不过她心中也在犹豫,那一问,是问的楚小天,还是问得自己?
村庄的街道并不是很宽,稀稀落落地走着几名农夫打扮的凡人,都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楚小天和萧雨儿。
“两位客人,是路过我们虚空村吧?”
这时,一位坐在街角的布衣老者忽然开口问道。
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楚小天分不清楚,至少现在无论是他的本尊还是阴神似乎都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只是他的脑海中还存在一丝信念,这里的一切都是虚空通道中的幻象,若是自己走不出去,就永远也到不那冰封空间。
“是的,老人家!”
楚小天还是答道。这一瞬间,他似乎感觉自己竟然像是在回答自己。
“老人家,这里是哪里?”
萧雨儿问道。她进入这虚空通道,与楚小天的感觉似乎相同,有一种分不清的感觉。哪里才是真的自己,哪里幻象世界中的自己。
“呵呵,这里就是虚空村啊!看你们的打扮,是修真人吧?”
老者笑道。
楚小天心中微微一动,在这老者的眼神里,看不到凡人对于修真人那种敬畏之意,似乎他们真是寻常的过路人而己。
“是的,老人家,你也见过修真人吗?”
楚小天问道。
老者笑道:“修真人啊,当然见过。我们村名叫虚空村,最早的时候就是有一个修真高人住在村子里,后来村里的许多后生都去修真了。”
楚小天心中释然,难怪这老者对于修士不陌生,原来如此。
“他们现在在哪里呢?”楚小天又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道:“修士修士,不知道修的是什么,有人说修真可以长生不死,可是不是还有人死了吗?现在,他们又都去什么妖兽封印空间,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楚小天心中一动,这老者竟然提到了妖兽封印空间?
“修士其实也是人,只不过比凡人寿命要长一些罢了!至于生死,若不是大能修士,谁也不能免俗。”
楚小天笑着说道。
老者点点头,颔首一笑道:“你说得不错,修士也是人,也有生死,可是我们村里那些后生怎么就看不透呢?”
楚小天心中一颤,似乎心中有所明悟,但是悟到了什么,又说不出来。甚至这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老者就是自己,他所说的话,也就是自己所说的话。
楚小天的这样的想法,萧雨儿同样有。
修士亦是人,只不过是比常人活得要要久远一些置了。但是活得长久,又能代表什么?
“老人家,我们也要去封印空间,不知道该怎么走?”
楚小天这时心中一动,问道。不知为什么,他现在感觉,这虚幻的幻象世界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去。
“你问封印空间呐!呵呵……”
老者笑起来道,沿着街道向前虚空一指,道:“封印空间我不知道在哪里,不过沿着这条路往东一直走可以到九塔镇,那九塔镇可是修士聚集的地方。九塔镇的九塔门,广招修士前往封印空间,你们可以往那里去看看。”
“九塔镇,九塔门?”
楚小天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暗笑,这幻象世界也太搞了吧,难道不成跟真的世界一模一样?
“楚大哥,既然有九塔门,也一定有天魂山,我们且过去看看!”
这时,萧雨儿说道。
萧雨儿听到九塔镇、九塔门也是一丝惊讶,在这幻象世界之中,她以为会有什么样的状况发生,没想到竟然与真实的世界相差不多。除了,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小村子。
“好吧!”
楚小天点点头道。萧雨儿所说的,正是他自己心中所想的,所以他也没有理由反对。
“两位年轻人,你们也知道天魂山?”
这时,那们老者忽然问道。
“是啊,天魂山,怎么了?”
楚小天问道。
老者轻轻一笑,道:“那天魂山传说中有许多妖兽,只有修士才能到那里去,而且,我听说,那妖兽封印空间就在天魂山中呢。”
楚小天愕然,怎么这老头儿什么都知道?至少,自己知道的他全知道。他就是从天魂山中来的,难道不知道妖兽空间就在天魂山的深处吗?
“多谢老人家指点。”
楚小天虽然心中疑虑,但是仍旧客气的道,顺便向身边的萧雨儿说了句,“雨儿,我们走吧!”
告辞那位老者,两人沿着村路向东一直走去,沿途都是人间的农家景象,对于这些楚小天自然不陌生,而萧雨儿却很新鲜,不时新奇的指指点点,所以这一路上倒是并不寂寞。
很快,两人就到了那片迷雾笼罩的九塔镇前。透过迷雾,依稀可以看见里面遥遥高耸的九塔塔身。
“我们进去吗?”
楚小天向萧雨儿问道。
萧雨儿沉吟一下,摇摇头,道:“我们还是去天魂山吧!”
萧雨儿的回答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过楚小天还是那么问了。在这幻象世界里,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存在。
萧雨儿,真的萧雨儿在哪里?
楚小天心中暗自想道。既然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世界中的,那么身边这个萧雨儿也一定就是自己的幻象,她所问的就是自己所想问的,她所说的也正是自己想说的。
这样的问题,萧雨儿同样存在。
现在的萧雨儿也在想,真的楚大哥在哪里?在她看来,眼前的楚大哥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象罢了。
就是这样,身在幻象世界里的楚小天和萧雨儿向前走着,一路走进天魂山。
天魂山中,还有当时楚小天等九塔镇的仙狩大军走过的痕迹。那是千人的修士大军,平扫而去,即便是这天魂山中没有路,也要踩一条出来的。
而且,那些痕迹都是那么的清楚,就象楚小天当时走过的一模一样。
“雨儿,你觉得这是幻象世界吗?”
楚小天忽然转过头来,向一旁的萧雨儿问道。
萧雨儿明显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不过楚大哥,我怎么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真的?”
楚小天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只要萧雨儿感觉是真的,就算是幻象世界又何妨,反正他们还在一起不是吗?只是自己这幻像世界之中,是不是还会出现红绡仙子、妙音仙子、上官嫣然?
不过,这一瞬间,楚小天忽然有了一种连自己也不敢猜测的想法,那就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幻象空间,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和萧雨儿只不过是从妖兽封印空间之中出来了,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当然楚小天这种想法,连他自己也不敢断定是不是真的。到底是这世界太真实,还是这世界太幻象?谁能说得清楚?
只是,不管这里到底是不是幻象世界,但是自己和萧雨儿的任务还在,他们必须要找到那天穹洞,去修复那座维持妖兽空间运行的阵法。
问题是,怎么才能离开这不知是真是假的幻象空间?
“楚大哥,我有些担心!”
这时,萧雨儿忽然说道。
“没事的,放心一切都会好的!”楚小天揽住萧雨儿,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眼前的萧雨儿是不是真的,但是还是揽住了她。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楚小天都不会放弃这个自己的女人。哪怕,她只是在自己的幻象之中。
但是,这时候的楚小天,心里那丝隐隐的不祥之感再次涌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