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夜凉惊诧的回头,却见个俊朗的身影站在门口,怀里似乎抱着个死去的女人,长而细密的头发披散在臂弯下。
夜色已经极深了,再加上月色并不明亮,夜凉独自回到书房之后,也没有点上蜡烛,故而此时竟惊出一身的冷汗。然而他很快看出是宋煜的身影,虽然不免警惕,但眼神中的敌意已经消退了几分。
身影进来,并没有在夜凉的身边停下,而是直接将女人放在了夜凉的床上。火棒一闪,两三支蜡烛被一一点燃,屋里顿时明亮了几分。然而此时夜凉却发现,宋煜已然渐渐得走到了门口。
“自己的女人,请你看好,不要轻易把她扔掉。”
宋煜说完,已经迈开了脚步,恰好踏出了夜凉的房间。夜凉回头看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甚至有些青紫的脸,对着宋煜的背影微微的笑了。
“你把他们都杀了,是吗?回去换件衣服吧,这样重的煞气,让人看到了可不好。”
说完,夜凉也不等着宋煜走开,便进了屋子在床边坐下。他能感觉到宋煜走了,至于他的表情,他第一次无法想象。
可现在他也不会想那么多,萦烟的脸色差,摸到的脉门也软滑,虚弱的几乎很难寻找,此时此刻的身体,不过是维持着生命而已。
这也难怪,被晒了一整天,又被淋了半夜的雨,浑身都是流着血的伤痕。洁白衣服上黑色的手指印至少说明她被欺负过,那群混账的东西,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死了,明日,定然让人将他们全部剁碎了,烧成灰!
从腰间取下一只瓶子,倾倒出一颗小小的褐色药碗,在手里揉了揉,含进嘴里,把萦烟抱起来,轻轻的喂进去,直到那药碗显然在嗓子里滚动着落进肚子里,夜凉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她的身子。
一件件的褪下她的衣服,每褪一件,都可能带起伤口和血迹紧贴的皮肤。夜凉是受惯了伤的人,却也知道此时此刻有多痛。萦烟皱了几次眉头,却无论如何也没有醒来,他忽然觉得心里压得累,好像渴望她醒来似的。
如此,把她抱到放满了各种药材的水里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夜凉的额头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此时遇到了热水,便汇流成一股,隔几秒钟,便有一滴滴进水桶里萦烟白皙的肩上。
然而夜凉好似并不大在意,而是用洁白的布,在一边沾上一些膏药,轻柔的按压在她伤口的地方。上药的手法熟练也精巧,却还是让被上药的萦烟感觉到了疼痛。她真想知道如此温柔的人会是谁,可努力了,眼皮却更重。
又是半个时辰,抱着萦烟的身子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夜凉总算满足的笑了。她身上的伤痕虽然严重,可好在她还算年轻,恐怕在青楼时候保养的也好,此时身上的伤痕大半已经褪去了,只剩下最严重的地方,只能慢慢治疗。故而包扎上药之后,将她安稳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夜凉也在旁边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