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南宫玄奇想起宴会上萧梦的表现,不觉笑意挂上嘴角,没想到这个女人在关键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出。想想南宫禹当时尴尬的表情,南宫玄奇就觉得特别的解气。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凭南宫禹的睚眦必报的性格,柳梦儿让他丢那么大的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梦扶着太后走回长寿宫,一路上捡了好些笑话说给太后听,太后很是高兴,回宫后,李嬷嬷服侍太后歇下,萧梦就退了下去。
入夜,貌似寂静的皇宫深院里却破不宁静。萧梦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这后宫里掀起轩然大波。
上书房。
皇帝南宫建宇在桌前踱来踱去,桌上是许多大臣上表要求立太子的奏章。
刚刚参加寿宴的几位大臣都垂手而立。
“怎么,想征求你们的意见就这么难吗?”南宫建宇勃然大怒,“寡人一共就这么几个皇子,诸位都是看着他们长起来的,你们觉得他们哪一个更加适合做皇帝?”
“皇上”沉默了好久,丞相婺源大着胆子对南宫建宇说,“皇帝立储,我认为禹王爷最合适。”
“不,皇上,三皇子南宫玄奇最合适。”
“皇上英明,诸位皇子都是才学国人,智勇双全,很难取舍!”
“…………”
“闹了半天,你们都在给朕打马虎眼!”南宫建宇一掌劈碎了眼前的茶杯,吓得众位大臣一声不敢吭了!
“启禀皇上”这时候,柳梦寒的声音回荡在上书房里。“皇上正值春秋鼎盛,这时候立储君,愚臣以为不是时候……是保住北越国千秋万代的好事,但是,若不仔细斟酌,势必在北越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啊!”
柳梦寒的一句话,无疑在上书房死寂的潭水里扔下了一块石头。
“荒谬!什么不是时候?”
“柳梦寒,你不过是黄口小儿,你懂什么?朝中无太子,就没有国之根本。”
“皇上,”柳梦寒行了一礼,“如果皇上此时动了立太子的念头,北越国的皇子们必定蠢蠢欲动,结党营私,甚至兵戎相见。我北越本就是偏安一隅的小国,其它大国觊觎我国国力已经很久,如果此时发生内乱,外敌势必乘虚而入,到时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南宫建宇冷静地听他说完。这个年轻的丞相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的魄力大家有目共睹,本以为他一直和南宫禹走得很近,会第一个推荐南宫禹,没想到此时却从他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
“那依柳丞相应该如何呢?”
“发展国力,让各位皇子着手国家治理的实务。这样,一来,皇子们忙于管理自己的工作,无暇顾及太子位之争,二来,皇上您可以通过这一切看到每位皇子的用人技巧和管理能力,不是一举两得吗?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您不也希望您选择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吗?”
南宫建宇听着这个建议,眉毛不由舒展开了。
“柳爱卿说的有道理。”
柳梦寒轻轻舒了一口气,看着皇帝的脸色,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尽量避免皇子之间的争斗!
南宫建宇却想起另外一个情景,那就是柳梦儿。她的学识,她的胆略,都丝毫不逊于眼前的哥哥柳梦寒。而今他成为了南宫玄奇的王妃,如果有她鼎力相助,那南宫玄奇必定如虎添翼。比起南宫禹,南宫玄奇的隐忍和温和,可能更适合成为北越的下一任皇帝。
走出上书房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南宫禹铁青的脸!
“柳梦寒,你什么意思?为什么父皇提到立储你会极力反对!”
柳梦寒微微鞠了一躬,“王爷,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哦?”南宫禹收起攥紧的拳头,“我倒想听听柳丞相的说法。”
“王爷,”柳梦寒低着头,“如今皇上春秋鼎盛,正值大好时期,对皇上而言,您认为他会用储君来威胁自己的统治吗?”
见南宫禹没有说话,柳梦寒继续说:“王爷您有战功,而且是皇长子,更是这诸多皇子中唯一有正式王爷封号的皇子,这太子之位早晚是您的。如果别的皇子觊觎太子之位,我认为皇上会第一个阻止。现在皇上迟迟不立储君的理由是什么?并不是皇子们都很优秀,太过难选,而是因为皇上根本就不想立太子。如果我们现在贸然出动,必定会触动皇上的神经,对王爷百般防范,到时候岂不是更糟吗?”
听了柳梦寒的话,南宫禹也渐渐陷入了沉思。“皇上迟迟不立太子,是因为不想立?”
他倏地拍了一下桌子,“柳梦寒,照你的想法,本王现在该怎么做?”
“只有一个办法,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
“好,本王这次就相信你!”南宫禹看着柳梦寒,“如果柳丞相想变卦,那我希望你考虑考虑后果是什么!”
“梦寒一定竭尽全力,助王爷完成大业!”
“你知道就好!”南宫禹甩袖而去。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柳梦寒依然在书房苦读。他一直相信,身为商人的他成为丞相是一种错误。但是,在官场混久了,他又不得不接受命运的捉弄。
“大少爷,夜深了,快些歇息吧。夫人已经催过好几遍了。”如画放下茶杯,轻轻说。如画是如烟的姐姐,从小就是柳梦寒的侍婢。他的苦,她埋在心里,他的快乐,她也替他高兴。自从上次柳梦寒随三王爷南宫玄奇出使“月落国”之后,回来就性情大变。原来他总是温柔的笑着,但现在他常常眉头紧锁,自己独自在书房走来走去。
“如画”柳梦寒回头看看这个女孩担心的表情,“我没事,你先去休息吧。”
如画低下头,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近来少爷憔悴了许多,如画看着房间里的身影。真希望自己能像小姐一样博学多识,兴许也只有小姐能够帮助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