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足以让我毛骨悚然,因为这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啊!他们和我们的距离一直保持在十米左右,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我怔怔地拉住胖子,指了指身后的通道,硬是没说出话来。
“人呢?”胖子惊叫道。
“嗯?他们人呢?”瘦猴子看向我和胖子,愣愣地问道。
我们左右看了看,通道的两头灯火通明,早已看不见尽头,他们几个人就在这样明亮的通道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这足以让我们几个惊慌失措。瘦猴子皱着眉问道:“来的路上你们见到什么路口了吗?会不会是他们突然转弯了?”
“不会,就算是转弯他们也会通知咱们一声,至少小哥和小石会想到咱们。”胖子严肃地分析道。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一群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啊!”瘦猴子望着通道的两端,不知所措地问道。
胖子突然站起来说道:“可能是这通道有问题,现在离石门还不算远,咱们先退回去看看有没有岔路再说。”
说完,胖子转身就往回走,刚迈两步却突然骂道:“妈的!不对呀!咱们走进这条通道还不到五分钟,按照咱们刚才的速度肯定走出去不到一百米,那么石门应该还在视线里啊!”
我急忙抬眼看去,的确如此,我们上路和队伍拉开十米左右的距离我就急不可耐地问胖子问题,来回也就几句话的时间,别说一百米,就是五十米都没有,然而在我刚才回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见石门,通道和现在一样,两排灯火一直延伸到视野的极限,根本就看不见尽头。
虽然我知道我们并没有搞错方向,但还是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石门在另一端,然而另一端也是一样。我惊讶道:“这怎么可能?通道什么时候加长了?”
“胖爷,现在怎么办?这好像不是他们拐弯那么简单了。”瘦猴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问道。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小哥他们消失肯定和这通道有关,咱们别停下,继续往回走看看是不是障眼法。”胖子抹了一把额头,脸上阴云密布,完全不像平时那臭屁的样子。我和瘦猴子也是满头冷汗。
我们面对着石俑宽阔的后背,一步一步往前走,心里忐忑不安。我真不知道如果通道是无尽的,我们该怎样解释这一切。看着巨大的身影在墙上抖动,我脑袋里总是出现一个个青面獠牙的人偷笑的样子,以致我每路过一个石俑,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向两边望去。
寂静的通道里回荡着我们几个的脚步声,每走一步,紧张的气氛就凝重一点,心里的疑问也跟着加重,呼吸都快被周围诡异的气氛压停了。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停了下来,摆摆手让我们凑到他身边去。我赶忙抬头向前看去,通道并没有变化,两排石俑安静地站在通道两旁,灯炉里跳跃的火光让獠牙蒙上了微笑。等等,前方石俑的朝向怎么改成面对我们的了?
胖子看着我们,怔怔地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我们来时石俑是面朝我们的吗?”
我和瘦猴子同时开口回答道:“不是,肯定不是。”瘦猴子补充道:“咱们一共也没走出去几步,按理说都应该出了石门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通道居然是实际存在的,石俑的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方向。”胖子接着瘦猴子的话说,然后使劲抹了一把脸,自言自语道,“冷静!冷静!”
我也知道,越是危急的时刻就越要保持冷静,可是现在,此刻,在这突然变得没有边际的通道里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让心停止慌乱。胖子扔掉枪蹲在地上,紧锁着眉头冥思苦想,瘦猴子来回望着两端的通道突然说道:“哎,会不会是遇见‘鬼打墙’了?”
胖子猛地一抬头,看着瘦猴子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是真有鬼,还是机关?”
瘦猴子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说有鬼了啊!‘鬼打墙’的机关你以前遇见过没,破解过没,咱们要不要试试?”
胖子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可能,‘鬼打墙’的机关就是一种障眼法,只有在墓室那种灯光昏暗的地方才能使用,这里灯火通明的,不会产生错觉,而且咱们已经确定身后的通道是真实存在的。”说完,他苦笑着看着我们。
“那你的意思不会是说真的有鬼吧?”听完瘦猴子的猜想和胖子的解释,我只感觉从那些石俑身上散发出一股股阴气,正一丝一丝地往汗毛孔里钻。
“还不到相信鬼神的时候,现在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通道真的变长了,另一种是咱们在重复走同一条路。先确定这个再说。”说完,胖子从衣服的下摆撕了一条布绑在前面第一个面向我们的石俑头上,确定炉火烧不到之后看着我们解释道:“如果是重复的路咱们就会再见到它。”
我们稳住阵脚,胖子打头阵,我第二,瘦猴子断后,一路满心猜疑地向前走去。
现在的情况越加扑朔迷离,我脑袋里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我只知道如果布条再出现在我们眼前就说明我们转回去了,但是如果确定我们转回去了能说明什么?我们又该怎么解决?
十几分钟过后,石俑的朝向又改为背对我们的,胖子轻声说道:“看来这石俑的朝向是隔一段一换啊!留意一下时间,看看每一段的距离是不是一样的。”
瘦猴子喉咙里发出一声咽唾沫的声音,大喊道:“胖爷,我说句话你可别骂我大惊小怪的。我怎么觉得咱们在往返同一条路!”
胖子停顿了一下,说道:“是不是等一会儿看见那布条就知道了。你小子别大惊小怪的,没有我胖爷解决不了的麻烦。”说着,胖子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走完背对我们的石俑也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前方石俑的朝向再次发生改变,然而就在我们快要通过背身石俑地段的时候,胖子停在了最后一个石俑前面,转过头看向我们,脸色极度难看,讷讷地说道:“真的回来了。”
我和瘦猴子也都傻了眼,但是瘦猴子明显比我清醒一点,缓缓地问道:“胖爷,这的确是你绑的布条,可是它的方向怎么改变了?”
胖子揉了揉太阳穴,蹲在地上苦笑了一下,说道:“就这情况,咱们也不用着急了,慢慢分析分析吧!其实转回来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要解释的有两个问题,一是咱们从绑上布条到现在大概是二十分钟的时间,走过的路程最多一千五百米,咱们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转了一个圆圈而没有察觉,这个怎么解释?二是我绑布条的时候咱们是面对石俑的,然而现在咱们却是在背对石俑的时候发现了它,这个又怎么解释?你们说说看法。”
瘦猴子急得抓耳挠腮,看他的样子也不是擅长理论分析的人。
慌乱到极点,我反而冷静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我觉得那两个问题是不会同时存在的。”这种陈述不适宜过快,我停下来看看他们的反应。
胖子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点点头说道:“咱们不妨用反证法来推理,先假设第一种情况成立,不去解释,这样就得到咱们转圈的事实,在这个事实情况下,看见石俑的朝向改变了,那就说明在行进的过程中石俑自身转了一圈。”
“这不可能,任何机关运作都会产生声响,这么安静的地方肯定能察觉得到。”瘦猴子马上否定道。
胖子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继续说:“那好,既然咱们三个人都确定石俑不会自己转圈,那就说明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也就是说咱们并没有转圈。”
瘦猴子附和道:“这还用推理,用眼睛看都知道!你们看这两边笔直的通道根本就没有一点弧度,怎么会转弯?”
胖子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别毛毛躁躁的!听着!张珣,你继续说。”
“那现在石俑没有转圈成了一个事实对吧?但咱们又确实看见的是石俑的背部,二者都是不可否认的,那就只有一种说法能解释得了!”我看着他们俩,尽量稳定狂跳不止的心,因为这种解释也是不合常理的。
“什么?”他们两个同时问道。
“那就是咱们在走路的过程中不是直线也不是曲线,而是走到某一点上突然转身往回走。这一点就是咱们现在认为的不同朝向的石俑的交界处,其实根本就没有不同朝向的石俑,而是像瘦猴子一开始的感觉那样,咱们在一段封闭的通道里来回折返着走。”说完,我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疏漏了,但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