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早晨,白脸君一筹莫展地坐在沙发上,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不用睡觉的。连续两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头疼得不得了,我洗了一把脸,混沌的大脑才清醒了一点,但昨天遗留下来的问题也跟着出来,真是阴魂不散!
胖子从卧室里出来后就急匆匆地跑到白脸君面前,我以为他有了什么新发现,胡乱地抹了一下脸就跟了过去。
我和胖子坐在沙发上,白脸君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又低下头去。这时,胖子开口说道:“小哥,你是怎么想的你就和我们说说呗!要不然我都快憋出病了。”
我心说:这不是白问吗?他要能说就奇怪了!
但是这次白脸君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他抬起眼睛看着我们,缓缓地说道:“你们对镜子和鱼的分析都对,镜子指南方,鱼指西方,但是我觉得山雷不是指的方向,东方属木主生,关键在这个‘生’字。这个石头隐藏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怀疑它真的是一个蛋,而我们要做的应该是让它生出什么东西。”
胖子一拍大腿说道:“对呀!口诀里不是提到圣鸟吗?不管是圣鸟还是什么鸟,是鸟就要下蛋的,这个也许就是圣鸟下的蛋呢!那你们说会不会孵出一只小圣鸟给咱们带路呢?这不就是‘欲寻迷踪,圣鸟指路’吗?”
“这石头是个蛋?怎么可能?打死我都不信。”
“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做那个梦之前你会相信世界上有三个人做同样一个梦吗?昨晚之前你会相信一块石头会在固定的时间自己转动吗?”
胖子把我问得哑口无言。的确,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路去思考这件事情了,也容不得我再怀疑什么,因为一切就在我身边真实地发生了,并且还在自顾自地进行着。
“那你有什么想法?”
“你想啊,世界上所有的鸟类都是孵蛋孵出来的,我觉得这个石头蛋也可以试试。”
“你不是要自己孵吧?”说话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出现胖子像母鸡一样躺在床上焐蛋的情景。
“当然不是。母鸡为什么会把鸡蛋‘搂’在怀里孵?那是因为那里的温度最高,孵蛋都需要特定的温度。现在咱们还是按昨天的办法推导:东方是离卦,离卦代表火,这是不是在告诉咱们火的温度正好可以孵化这个石蛋?”胖子说完,用眼神争取白脸君的同意,白脸君并没有表态,依旧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偏向于赞同这个说法,但是我在想是不是该谨慎一些,万一分析错了石蛋被烤坏了,可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石蛋了。
看我们都没反应,急不可待的胖子就当是默认了,拿起石蛋就往厨房跑,边跑边招呼我:“张珣!你别傻站着,过来帮忙。”
我找了一根钢丝,胖子把钢丝的前端扭成了一个环,正好卡住石蛋,然后胖子把煤气点燃,看了我一眼,紧张地把石蛋伸到火上去。我怕会生出什么变故,随时做着跑开的准备,但是情况和我想的正好相反,石蛋不但没有事,随着它一点点接近火源,火苗却一点点变小,最后完全熄灭。
“你们家这是什么破煤气啊?明天你找物业反映情况。”胖子气急败坏地说。
“这个,好像不是煤气的事吧!”
胖子没理会我,再一次点燃煤气,把石蛋伸过去,结果还是一样的,反复试了几次之后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这个石蛋排斥火。
胖子的分析又一次出现差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唧唧歪歪地说道:“张珣,你躲开!我就不信我弄不明白这么个玩意儿了!把爷爷逼急了,我用锤子敲开它!”
后来胖子又把蛋放在油锅里炸,放在开水里煮,结果无论是用哪种烹饪方法,只要它一靠近火源,火焰必灭。这标志着他的分析彻底错误。
最后,胖子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
“别折腾了,我想起来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白脸君突然睁开眼睛镇定地说道。
“怎么做?”我问道。
“再等午夜!一切都会显现出来!”白脸君是攥着拳头说出这句话的。显然他也是被这个东西折磨坏了,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
白脸君不像胖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他没有十成的把握是不会主动开口告诉我们的,看他的表情,我知道这次我们离真相真的不远了。想到这,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我猛地拍了一下胖子,给他点了一根烟说:“晚上就知道真相了,要不是你一开始的分析还真不能这么快!你说是吧,小哥?”
白脸君显然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看了我很久才呆呆地点点头。
胖子的情绪稍有好转,我马上又说:“以后多教教我五行八卦之类的东西,想不到它们这么有用。”
这胖子真是一个经不起奉承的人,一听这话马上喜笑颜开地说:“那你还真找对人了!对易经八卦的理解,我在全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以后我慢慢给你讲啊!”
“好,好,不过你不收学费吧?”
之后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静静地等待午夜,等待着这一关键时刻的到来。午夜越是接近,我的心情就越激动。我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看一眼手表,想猜又不敢去猜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胖子也是一样,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站起来转圈,倒是白脸君最淡定,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有时候我甚至猜想他是不是兴奋得死掉了。
快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我问白脸君还要不要笔和纸。他摆摆手说不要了,而是让我找些东西把耳朵塞上,我找了两个游泳用的耳塞塞住耳朵。
继续等待了十几分钟,昨晚的事再次发生,随着石蛋的转动,那个邪恶的声音再次刺激我的神经,虽然有了耳塞声音小了一些,但是我的意识还是在慢慢地模糊消散。就在我快神志不清的时候,白脸君猛地捧起石蛋,嘴里叨咕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那石头发出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意识瞬间恢复过来,一下子我和胖子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在那里。
忽然,轻微的碎裂声传入耳朵。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白脸君的双手在颤抖,石蛋中部有一道道裂纹往上爬,爬到顶端,碎片开始散落。我暗叫:“我的妈呀!不会真的生出什么来吧?!”
过了几分钟,石蛋的上半部分全部碎掉,碎片掉了一桌子。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只石鸟,下面剩下一个半球底座,石鸟就站在上面。仔细地观察那石鸟,居然生的是一副女人的面孔,下巴很尖,五官俱全,雕刻得惟妙惟肖。石鸟的翅膀大张,数了数,石鸟身后是九根尾巴。
白脸君轻轻地放下石鸟,一头的汗水,筋疲力尽,嘴唇都变成了白色,他的身体晃了几下,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我们这才如梦初醒,胖子摇了摇白脸君,没有反应,又把手放在他鼻孔下探探鼻息,最后告诉我他是晕了过去。我这才敢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还真被他说对了,果然是个蛋,而且果真“孵出”了一只鸟!
我再次仔细地看了那只鸟,翅膀的背部刻着许多几何图形的图案,密密麻麻但似乎很有规律地排列着,虽然小但很清晰。如果以一件艺术品来说,做工是很精细的。再看桌面上的那些碎片,并不是蛋壳状一片一片的,而是一块一块的,这也就是说在“出生”之前,这只鸟是被严严实实地包在其中的而不是被扣在里面,人工不可能做得出来吧?
“这个,真的是圣鸟生的蛋吗?”我问。
“不可能吧?什么鸟会生出石蛋啊?”胖子回答。
我指着桌子上的碎片又问道:“那这个怎么解释?碎掉的部分不是扣在上面的啊!而且之前也没有发现石蛋上有黏合的痕迹,它分明就是被裹在其中的啊!人工怎么能做到?”
胖子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圣鸟已经出来了,下面它是不是该指路了啊?”
“‘欲寻迷踪,圣鸟指路。’口诀里是这么说的。哎,是不是它背上的符号是一段话或者一幅地图啊?”我回答。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和胖子一直分析着那些奇怪的符号,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们都只是一些图形,实在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意义。
“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种特殊的文字啊?人类还没有发现的古老文字?”我问。
“很有可能,刚才小哥念的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可能就是这些字的发音。看来还得等他醒了才能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胖子看着旁边晕倒的白脸君说。
“也只能这样了。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我怎么感觉他比这个石蛋和梦还要神奇呢!”
“我也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呵呵,睡觉吧!明天他就能醒了。”临走的时候胖子扇了一下圣鸟的翅膀,圣鸟像陀螺一样轻轻地转了一圈。
走了两步胖子突然大叫道:“不对呀,它是不是转回原来的位置了?”说完又转身快走两步蹲回茶几旁。
我一头雾水地陪他蹲下,问道:“什么不对了?”
胖子并没有给我解释,而是捏着圣鸟的翅膀让它又转起来,只见石鸟在惯性的作用下缓缓地转了两圈,然后慢慢停下,关键的一幕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圣鸟在停下来之后又慢悠悠地往回转了一点才真正停下不动。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狠狠地拍了一下胖子欢呼道:“真有你小子的!”
要说这胖子也算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像指南针固定指向南方那样,原来石蛋的转动并不是随意的,而是指着一个方向,现在石鸟的脸面正巧对着西南方向,这在石蛋破裂之前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刚才胖子无意间地一动我们才得以知道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