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领着薛鳞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竹屋之前,薛鳞环眼看去,只见这四周稀稀落落的错落着几座房子,显得很是清静。
那女子将薛鳞领进屋,脸色微红,道:“公子请在此休息,我一会便来。”薛鳞向她笑笑,点了点头。待那女子出了门,薛鳞才仔细打量眼前这座屋子,这是一座三室一厅的屋子,屋内桌椅简洁,墙壁上悬挂着不少书画,桌上笔墨纸砚俱全,一股书香之气萦绕全屋。
薛鳞环视一周,却见房中再无别人,也不知她父母去哪儿了,薛鳞眼见那女子不来,自己也不便随便走动,只得重新坐下,静等那女子前来。
过了片刻,那女子走进屋来,手中多了一套衣物,另外还提了一个竹篮,篮里瓜果蔬菜俱全。那少女笑道:“公子久等了,这是我刚才在市集上买的衣物,你赶紧试试,看合不合身。”
薛鳞心中感动,忙道:“你刚才怎不早说,我去帮你买便行了。”那少女摇头笑道:“我是主,你是客,怎能劳驾你去办。对了,赶紧将衣服换了吧,免得着凉了。”带着薛鳞来到一间卧室,转身出门。
薛鳞一时心头纷乱,好似坠入云里雾里,今日之事当真悲喜两重天,悲的是自己大仇未报,喜的是竟能结识如此奇女子,而自己心头暖洋洋的,更是有了一种到了家的感觉,这是自从他丧失亲人之后从来没有过的。
薛鳞换好衣服,走出房门,却见那少女已站在屋后池塘旁,正拿着一簸箕向里面撒着些什么,薛鳞心中好奇,走近观看,见池塘中荷花朵朵,鱼儿在水中纷纷聚来吃投下的食物。
原来那少女是在向鱼儿投食,薛鳞走近笑道:“姑娘,你当真是火眼精精,你给我买的衣服大小完全合适。”
那少女显然并未发现薛鳞已来至身边,吃了一惊,忙回过头,见了薛鳞这一身服饰,回已羞涩一笑,道:“让公子见笑了。”薛鳞笑道:“我姓薛名鳞,你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别‘公子’公子的,听来别扭。”
那少女低下了头,红着脸道:“这怎么合适,我还是叫你薛大哥吧?”薛鳞笑道:“随便,你怎么叫都行。”
那少女道:“我叫赵欣怡,薛大哥你称呼我为欣怡就行了。”说完脸上飞红一片,撇过脸去。
薛鳞知这少女极为羞涩,也不在意,又道:“对了,欣怡,怎不见伯父伯母?”赵欣怡眼眶一红,叹道:“我一生下来就没有爹了,从小与娘相依为命。可在我十三岁时,娘亲也得病去世了。”说道这里,几欲滴下泪来。
薛鳞吃了一惊,混没想到这少女身世竟然如此凄苦,与自己身世倒有一拼。大起同病相怜之意,也不由长叹一口气,道:“想不到你同我一样,也失去了双亲。”
赵欣怡睁大了一双美眸,吃惊道:“薛大哥……你竟然……竟然也同样……”薛鳞点了点头,道:“我在十岁时,我的爹妈便因我而死,今日与我交手的那恶女人便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赵欣怡轻轻‘啊’了一声,才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在桥上大打出手,哎,原来薛大哥也同样可怜。”眉梢眼角尽是痛惜关怀之色。薛鳞又道:“欣怡,你十三岁时失去了母亲,你一个人岂不是活的很辛苦?”
赵欣怡叹道:“是啊,当年妈妈去世时,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没一个亲人,真想一死了之,可后来岁数渐渐大了,还是撑了下来。因我从小读书,还算有点文化,因此在十六岁时做了私塾的老师,解决了衣食之忧。”
薛鳞默叹,心中对这女孩佩服万分,心道:“我在十五岁时虽也亲人尽丧,可已有了一身绝顶武功,随便捉一些江洋大盗,在朝廷领些赏银便可度日,可她一个小女孩,生存定然十分不易。”想到这里,心中也不禁暗佩她的勇气。
两人聊了一阵,赵欣怡道:“对了,薛大哥也饿了吧,我立刻去给你做饭去!”转身进屋。
薛鳞道:“我同你一起。”可薛鳞从未做过家务,笨手笨脚,又怎会做饭,不时把盐放多了,又倒了一小锅油,只听欣怡笑道:“哎哟!薛哥哥,你倒的油够我用十几天了。”闹得薛鳞脸涨通红,手忙脚乱。好在二人忙活了半个时辰,终究将一顿饭做好了,薛鳞边吃边赞,道:“欣怡,你做的太好吃了,比那些名楼大厨做得还好吃!”
赵欣怡低头轻轻一笑,道:“我因这些年来一个人过,无所事实,所以常在吃的这方面下功夫。”
薛鳞拍手笑道:“说得是,我也因此才不断找别人比武,哎,只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这时,只听外面淅淅淋淋,竟下起雨来。
赵欣怡笑道:“薛大哥,看来老天是不让你走了,要留你在我这里过夜呢?”薛鳞不知怎的,心头一喜,但想到夜晚在单身女子家里过夜,始终不好,既想留下但又觉于理不合,他本来行事果断敢决,但此刻一见这女子便觉心头异样,忸怩不堪,半响才红着脸道:“欣怡,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赵欣怡扑哧一笑,当真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直把薛鳞看的呆了。“薛大哥,你说什么呢,我自然知道你是好人,否者我怎会将你领进家。”说着晕生双颊,脸泛红潮,声音渐低,低下头去。
薛鳞自从长大后从未跟女子接触过,自然不知眼前这少女对己已然动了情,但也明白这少女显然对自己极有好感,他本是极为磊落率性之人,明白此理之后只觉心中畅快,再也无原先羞涩木讷,笑嘻嘻凑上前道:“欣怡,那你是要留下大哥了?”
赵欣怡见他突然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态,有些不解,她从小生在书香诗礼之家,本对男女之防,礼节看得极重,却不知今日为何头脑一热,竟会领一个大男人己家里,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她生性内向,一生很少与人接触,忽见薛鳞笑嘻嘻的凑上前来,一时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吞吞吐吐道:“我…我……”她心中极意想将薛鳞留下,但又觉太过羞涩,说不出口。
薛鳞极为聪明,早已看出这少女想讲将自己留下,但他童心忽起,故作一脸黯然,叹气道:“看来你也不想收留我,我薛鳞只好还是过着从前那般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欣怡,告辞了!”说完便站起身来,作势欲走。赵欣怡见薛鳞要走,芳心焦急,再也顾不得羞涩,忙拉住薛鳞右手,冲口而出道:“薛大哥不要走!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