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山自从归顺秦侯跟随赵衰以来,杀伐无数,秦侯帐下将帅,除了寥寥几人,几乎没有谁能放在其眼中。
此时被萧虎言语挑衅,纵然是军中总帅龙天啸也无法喝止,但是提枪便刺,枪芒破空,几人骇然已经来不及劝阻!
萧虎固然进步巨大,赵长山如今也是八阶巅峰的修为,算起来也是突飞猛进,这一枪出手登时四壁寒光凛冽,煞气腾空,连青阳道人脸上都起了鸡皮疙瘩,雄阔海与龙天啸更是脸色大变。
然而,就在众人骇然相望,赵常山这一枪就要刺中萧虎眉心的时候,却被一层淡淡的白光阻隔,正是萧虎身体中的精纯罡气,数量稀少,但是却一举便撞碎了大枪枪头的枪芒!
“嘶——”
龙天啸与雄阔海相望骇然,眉心乃是武者除了丹田最重要的地方,乃是存神之宅门,司命之所在,谁敢以身试法,置于敌人攻击之下?
要知道一旦被破,立时便有身殒之厄!
然而,萧虎没有还手,只是以罡气护体,赵常山这一枪便锋芒一挫黯淡无光,如此修为,如此境界,毫发不沾身,风云自淡然,如此境界,委实可怖!
几人此时对萧虎的武道修为佩服的五体投地,便是赵常山,心中也是骇然,但是此人却也是脾气爆烈的嗜杀之辈,一旦惹得兴起,便是全力以赴不死不休的结局,眸子里凶光闪烁,全身真气蓬勃,长枪上弥漫了一层青白相间的淡淡罡气,锋芒颤动暴虐异常!
“锐金杀——”
赵常山大喝一声,长枪枪芒暴涨一尺,全身速度骤然加快,再出一枪朝萧虎当胸便刺!
“嗯?有意思……”萧虎眸子里光芒一闪,身躯扭动,空气里宛如一层水雾一般,那一枪明明中了胸膛,但是却只有空气的破空爆音!
“金风杀——”
赵常山暴虐的神情狰狞非常,吐出一声后,一枪从虚空狠狠劈落,划出一大片枪芒,弥漫了方圆五六丈的空间,顿时听得大厅中乒乒乓乓的桌椅瓷碗破碎声,赵衰青阳子等人已经躲得老远!
“赵将军,还不赶快住手——”
龙天啸此时脸色铁青,赵常山固然性格暴虐,但是当着他的面如此却是有些过分,无非是依仗了“小王爷”赵衰的地位而已!
“呵,龙将军何必生气,萧先生武道绝顶,指点指点赵将军也是好的……”
赵衰一身黄袍,紫金冠上两颗珍珠颤抖,脸色微白,但是嘴角却僵硬地吐出一声微笑,却是有些硬撑颜面——
龙天啸脸色一变,沉默下来,与雄阔海相视一眼却是暗自叹息,赵衰毕竟是主上,虽然如今秦侯赵盾是名义上的秦侯,但是大公子
赵昺自幼体弱多病,将来继承秦侯之位的,多半要属二公子了……
想到此处,龙天啸心中更是黯然!
此时,这凌厉的一枪横扫虚空,然而萧虎却是微微点头,在众人的视线里,身体竟然随着枪芒弧度移动,直到长枪最后的轨迹落下才显出身形,微微一笑道:“好枪法——”
“该死——”
赵常山羞怒交加,之前两枪乃是他家传绝技“白虎七杀”中的绝技,在他如今的修为使将出来,便是武道九重的先天大高手也不易相接,但是萧虎却半点衣襟也未沾到,恍如玩耍婴儿一般!
想到此处,赵常山眸子微红,大喝一声“金水杀——”,顿时枪芒现出一片蒙蒙水汽,流光转动,宛若弥漫了一层柔光,但是萧虎这才感到一丝惊异,想不到赵常山这套枪法到了现在刚烈到极致竟然有了变化,好似锋芒收敛,但却更加危险!
脑海中闪烁着《北辰星经》的经文,眼前一片金芒,萧虎眸子里淡淡的金光流露出来,忽然眼前出现数百字的符文,飞动之间组成一篇法诀,萧虎感受到那些符文的意思,心中震撼,脸上现出微笑来,淡淡吐出一句“白虎七杀,果然不同凡响——”
这言语一出口便惊得赵常山心中骇然,大叫“你如何得知——”,眼前却见萧虎竖掌为刀,一片白光弥漫,白光之中红光点点,竟然与他这一式“金水杀”一模一样劈了过来,顿时心胆皆寒,迷惘惊怒,枪芒与萧虎掌刀相交,但觉一股巨力袭来,虎口一麻顿时鲜血横流,经脉里真气乱窜丹田起伏不定,“噗”地便喷出一口鲜血来,纵然勇猛如他,也不得不爆退——
伫步十余丈外,赵常山脸色惨白,惊疑不定地望着萧虎,半晌才喝道:“你如何会这套白虎七杀枪法?”
声音震怒,险些再扑身而上,众人惊讶,他们也都看出了蹊跷,却见萧虎淡淡一笑道:“我自然会使,你想看看么——”
话音未落,萧虎一声“天苍地黄,白虎爆——”,手中顿时现出一只白光耀眼的小白虎,神态逼真活灵活现,仿佛嘶吼愤怒,在萧虎手中刷地便飞出大厅,顿时听得轰然巨响,众人赶往外面看的时候,但见那青石铺就的地面露出方圆十余丈的深坑,不禁面如土色木面面相觑!
“你——”
赵常山这时彻底惊呆了,别看萧虎手中这只真气凝聚的小白虎小巧,但是这却是“白虎七杀”中的绝杀招式,爆裂非常,为什么他竟然也会?
一时之间,赵常山心中骇然,目光灼灼盯着萧虎,咬着牙道:“说,你从哪里学来这套白虎七杀枪?”
“哈哈哈,白虎七杀,一定是枪法么”,萧虎戏谑一笑,淡淡道,“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习得这套绝学?”
赵常山差点气得吐血,压下胸中的怒气一字一句道:“此乃是我赵氏先祖流传下来的绝技,你又是如何学得?”
青阳道人叹息一声,与龙天啸摇摇头,他们当然知道这套枪法乃是大乾开国大将赵奢所流传下来的,道家一脉记载,赵奢乃是天域中的白虎星君转世,天生杀伐过度,有伤天和,故而早死——如今却是不知萧虎如何也会这套枪法?
“嘿嘿,我如何会却何必告诉你——”,萧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赵常山,回头向雄阔海抱拳笑道,“萧某失手,却是将毁了将军的庭院!”
雄阔海见萧虎如此神威,惶恐非常,急忙回礼,连称不敢客气。
赵常山咬牙切齿,赵衰脸色铁青,却也不敢表现过甚,如此实力威慑之下,纵然他们再恨萧虎也不敢发作!
萧虎看看青阳道人,微微叹息,阑珊道:“道长,萧某连日赶路,此时却疲累得很,这里的山川有何清净之处?”
“道友既然疲累,这雄将军府中有一处后院,却是安静非常,道友请随我来——”
青阳道人自然知道萧虎不屑于“小王爷”赵衰的拉拢,今日与赵常山冲突,日后自然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心中叹息,却也面不改色,向几人微微稽首告罪,便领了萧虎出了大厅,早有雄阔海府上的府兵带路,穿过几条走廊,便看见一眼水池,在风雪中浮冰块块,腊梅绽放别有韵致,水池上一座石桥架起,一亩竹林风中瑟瑟,几十步外便是低矮的十余间雅致房间,果然是个清幽的存在。
萧虎与青阳道人到了浮桥之上,两人说了两句,而后萧虎便皱起眉头,看见一个微微瘦弱的紫衣青年捧着一卷竹书吟哦,虽然身形纤弱,但是贵气内敛,令萧虎皱眉的是这人明明是个八阶巅峰的武道高手,却竟然能扮作一副四五阶修为的模样,想来定然有奥妙法门,要么便是有宝贝隐藏了气息!
然而,不管怎样,这人绝对是心机深沉之辈!
萧虎心中冷笑,自顾自说话,却不想这人到了桥上,对着他竟然双膝一跪,口称先生,纳头便拜!
“嗯?”萧虎看着这人比自己足足大了十多岁,微微不快地看着青阳道人道,“前辈这是何意?”
要说这人是偶然相遇,却是骗不了人,萧虎不是愚蠢之辈,自然知道这是青阳道人的安排了。
果然,青阳道人微微一笑道:“未曾告知道友,却是贫道的不是了,这位便是秦侯大公子赵昺!”
“哦——”
萧虎轻轻答应一声,凝视着依然跪着的男子,脑海中闪过几种念头,立刻便明白几分,只是淡淡道:“我与你非亲非故,阁下何必如此,起来吧——”
声音冷淡,但是这位跪拜下来的秦侯大公子赵昺却是诚恳道:“当今神洲大乱,父王如今连年征战,身体大不如前,眼看统一大业未就,一旦父王驾崩,二弟继位,必然暴虐非常,小王不忍百姓受苦,励志扫平天下以安黎庶,先生大才,小王恳请辅佐一二!”
好大的口气,好堂皇的借口!
萧虎心中冷笑,这世间,固然无处不存在争权夺利,他自然明白自古无情是王家,但是如今听得赵昺如此堂皇说起秦侯病重,自己有如何志向远大抱负不凡,却只有不屑和冷笑。
凝视着赵昺久久不语,这个隐藏深刻八阶巅峰宗师境的“大公子”已是满头大汗,身子颤栗呼吸急促!
青阳道人郑重道:“如今天下形势,晋侯元让完全成为北冥宿之傀儡,鲁侯文焕也非明主,秦侯仁德,有爱民之心,民心所向,统一神洲指日可待,但是此时老候爷病重,立嗣迫在眉睫,关系天下兴亡,道友不可推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