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太尉高俅立即送上文书,由当值的内官取了之后转送圣上手中,徽宗展信一看,内中说道:“伏惟天子,圣上明鉴:臣韩世忠奉命镇守玉门关,日夜严防,并差细作布于西夏国内,察知西夏新主即位之后,即命大元帅苏奴儿,大将军杨言统兵十万,向我大宋玉门关进发,不日即将抵达。贼势甚众,我玉门关只有驻军二万,恐难以抵挡。因此特差属下将军宫蔡回京面圣。望圣上能够调派精兵强将,以挫败西夏之阴谋幻想。臣韩世忠顿首,谨拜表以闻。”
“西夏已经有二年没有大兴干戈,此次兴兵,又是为何呀?宫将军可知悉详情?”
宫蔡听到圣上点名,立即走出列来,跪倒在地,恭敬地三叩首后才回答道:“启奏陛下,西夏在今年年初之时,新国主刚刚即位。他们的新国主李秉常以前曾经多次随大军进攻我大宋边关,且年富力强,故而野心勃勃,一直欲图我大宋中原之地。此次即位后,立即就派兵发动了战争,可见他的野心不小。”
“嗯,宫将军辛苦了,你先退下吧。各位卿家对此事都有些什么看法,不妨说一说。高太尉,你先说说吧。”
高俅是一个身材矮短,白面无须的四十岁左右中年人,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下吊的眉毛,一看就让人心生厌恶。
“回圣上,臣下以为,西夏出兵之事未必确切,还是等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后再行调遣军队也不迟。不然,要是西夏并没有出兵,那岂不是劳命伤财吗?”
“爱卿言之有理。”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这次出列的却是年过七旬的枢密正使大元帅种师道,只见他虽然头发花白,两鬓苍苍,但是说话走路却仍然虎虎生威,大有廉颇老将军的风范。
“是大元帅呀,爱卿请说。”
“老臣以为,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西夏出兵之事,有韩侯爷之报,当是属实。而我大军从出发到达玉门关,却需要至少二十余日,若不早做安排,到时候虽有险隘可守,但兵少将微,恐怕有失。”
“大元帅所说甚是呀。”
“圣上,臣也有些想法。”
说话之人头戴一品官帽,身着五彩蟒袍,腰系大红宽带,手执白玉象牙笏板。年近五旬,颔下三绺长须,飘飘凌风。
“童太师,有话尽管道来。”
“圣上,臣以为,西夏和我国之间,历年来均有战事不断发生,但每次均无功而返。此次西夏又向我大宋出兵,或许并非真的想要大战,而是其新主即位后,欲要向国人表示自己的才干,所以象征性地派兵骚扰一翻,以示世人。故而以韩世忠的能力和玉门关的二万守军,加上雄关险隘,定能让西夏人无功而返。”
“童太师此言差矣。圣上,臣也想说两句。”
圣上听了童贯的话后,还没有作出表示,下面的文臣之中就有一个三十许的中年大臣走了出来,昂首阔步立于众臣之前。他满脸刚毅之色,腰板挺直,浑身上下正气凛然,让宵小之人望之胆怯。
“看来王学士是不同意太师的话了,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圣上微笑着望向这个目光炯炯的中年臣子,满脸对他都是嘉许之情,言语中也尽显亲昵和随意,因为这是让他非常信任的肱股之臣当前执政的中丞相王安石。
“圣上,各位大臣的看法都有他们自己的道理,但是臣的看法却不一样。方今天下,四夷窥视我大宋之心是不可能消除的,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夺取我大宋的良田沃土。据微臣所了解,现在西夏有新主李秉常即位,此人早年就多次随军进攻我大宋,野心着实不小;辽人势大,兵多将广,一直对我都是虎视眈眈,不可不防;金人之主完颜阿骨打在山海关与武穆将军一战中,重伤不愈,估计不久当会身亡,那时金人必定也不会善罢干休;吐蕃国内目前正值内乱之时,但其中的巴伦土司一方得到了明王寺主持摩诃上人的支持,要不了多久当能统一吐蕃,那时恐怕也会兵发中原。依臣之见,目前乱像已现,纷争即将到来,我们应当早做准备,以防被动。”
“哦,王学士且慢慢道来。”
圣上显示出了极大的耐心,认真地听起了王安石分析当前的时事,并对他的建议有着相当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