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破衣烂衫穿出特立独行的犀利味道,貌似世上没多少这种异类,会议室里,叶沉浮居中而坐,一身不张扬的休闲装在行家眼里代表奢华和男人的品味,近百万的百达翡丽腕表没两三万的劳力士金表那么明晃晃,但能轻易谋杀对时尚品味要求极高的一类美女,再加不差的皮囊和玩弄权术厮杀疆场磨砺的强大气场,天星集团诸位高管谁敢小觑年纪轻轻的大老板。
一身得体的昂贵行头能让体态臃肿的龌龊老男人凸显引诱拜金女人投怀送抱的熟男魅力,何况原本气质极佳的叶沉浮。
三十多人肃立,气氛紧张,甚至压抑,叶沉浮不发话,没人敢轻举妄动,叶沉浮并未急着挥洒王霸之气,先让惊慌失措的总经理秘书泡杯茶,翻看本该由陈晓翻阅的文件,快速浏览后朝陈晓勾了勾指头,昔日天星集团说一不二的陈总慌忙弯腰,叶沉浮轻描淡写提三点建议。
三点意见无不切中天星集团发展思路的软肋,陈晓额头的细汗渐渐变成豆大的汗珠,并非因他制定一系列发展计划出现小问题小纰漏而害怕,是深感叶沉浮目光的犀利和毒辣,还有心思缜密到极其可怕的境界,从前偏执认为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华丽崛起,多半运气使然,现在想来,哪会那么简单。
女秘书诚惶诚恐将一杯热茶放在叶沉浮面前,叶沉浮礼貌一笑,低头抿口茶,然后环视众人,道:“树形构架是现代多数企业采用的管理模式,确切的说是国内企业尤其国企偏重的一种结构,有弊有利,最大缺陷权力过度集中,人员冗余,严重浪费人力资源,久而久之,企业也就缺乏灵活性和创造力,大家仔细想想,如果国企背后没有政府的有力支撑,它们的竞争力、效率在哪个档次?不用我说,大家心知肚明,世界五百强前十,中石化国家电网做十五亿人垄断生意的庞然大物竞争不过美国几个家族企业,作为中国人,我脸红了好多年,无奈了好多年。”
叶沉浮停顿,收敛笑意,本来想笑的人不禁又提心吊胆,揣摩不准年轻老板的真实意图,叶沉浮捏住茶杯道:“近几年国外企业已改进树形管理构架,向扁平化发展,使企业增强了对市场和竞争动态变化的反应能力,提高员工的积极性和效率,权力分散、职能分散,更使每个员工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还有一个企业得具有独特的企业文化,这点你们的陈总好像忽略了,接下来天星必须朝这方向发展,我来只想宣布一件事,罗磊从今天起担任集团总经理,陈晓担任副总经理,协助罗磊,制定和实施天星新一轮发展计划。”
未满二十三岁的罗磊担任集团总经理。椭圆形会议桌边所有人惊诧,陈晓脸色难看,罗磊同样惊诧。
“罗磊,不要有任何压力,也别怕谁给你施加压力,大刀阔斧的干,我相信你的才能。”叶沉浮侧身看向跟陈晓并排站他身后的罗磊,天星集团成立便安插罗磊做陈晓助理,只为制衡?太小儿科,叶沉浮目的是培养沉稳干练的好兄弟,恰当时机接掌集团,陈晓,一个野心勃勃的外人,叶沉浮岂能毫无防备心理。
陈晓好似挨一闷棍,脑子晕晕沉沉好一会儿,劳心费力两年,结果做了他人嫁衣,年轻大老板釜底抽薪这招真够狠,果然有枭雄本色,罢了罢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怒火攻心的陈晓含恨道:“叶少,我早想辞职,国美集团董事会主席黄光裕三个月前邀请我,只是一直等叶少,耽搁到现在。”
叶沉浮扭身看陈晓,笑容灿烂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天经地义,陈晓。我祝你马到成功。”
陈晓点头,旋即凝望一手提拔的公司高管们,悲哀的发现没人愿意多看他,本以为半数高管会站他这边,至少为他摇旗呐喊一阵,关键时刻为难为难叶沉浮,又错了,当今现实社会人们忠诚的仅仅是权力,而非某个人,他恍然大悟,抬起手,恨恨地点了点受他恩惠的几人,咬咬牙,大步走出会议室。略显悲壮的背影彻底消失,叶沉浮凝视天星高管们,笑问:“谁还想走,我绝不为难?”
众人沉默,拿丰厚年薪,在北方最具潜力的民营集团工作,等公司上市,手中期权就是价值不菲的股份,谁愿意陪陈晓玩火。
罗磊压低声音道:“叶子,陈晓。这么走了,是不是可惜了?”
叶沉浮意味深长地摇摇头,道:“黄光裕那么精明的资本运作大鳄邀请陈晓估摸自信过头,迟早被反咬一口。”
人的野心一旦膨胀,再难压制,叶沉浮是,陈晓同样是。
叶沉浮快刀斩乱麻,重新构架天星集团最高管理层,会议剩下的时间交给罗磊发挥。
天星集团总裁办公室位于金鹰时代广场主楼五十二楼,面朝学府广场,叶沉浮立足窗边,宁西大学三十三层主教学楼的金色塔尖,清晰映入他眼底,离开宁大一年多,倒十分想念那片不算净土的净土。
多数八零后九零后的人生大约有十五六年当学生,初中、高中、大学不同的学生时代,沉淀不同的记忆,总令人回味无穷,或伤感,或欣慰,叶沉浮失神缅怀大学生活,忽然手机响了。
叶沉浮接电话,从秦悦嘴里得知一个惊人消息,媛媛回香港参加订婚典礼。
“沉浮,凭我们女人的直觉,何媛媛爱的人肯定是你,我明白你同样爱她,爱的很深很深,沉浮。我不想你的人生留有遗憾,不想你到老了恨我,赶紧去香港,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希望。”
叶沉浮听着秦悦略带凄楚的声音,心如刀割,爱他极深的女人说这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承受多大的痛苦,他无比愧疚,电话那边秦悦叹息一声,继续道:“沉浮,你别想太多,快去香港吧,既然做了你的女人,我认命了。”
忙音响起,秦悦已挂断电话,不让叶沉浮的人生留有遗憾,那她的人生呢?主妇与小三斗争白热化的年代,哪个女人愿意和情敌共侍一夫,万里之外的大尤物打完电话,便蹲在剑河河畔撕心裂肺痛哭。
女人的尊严和心爱的男人,秦悦选择后者,心痛却无悔。
“我是个混蛋。”
叶沉浮自责苦笑,眼中闪现泪光,可以想象秦悦此时的心情,边纠结边拨李卫东的电话,恰好李家大少没换号,电话顺利接通,李大少不等叶沉浮开口,抢先说:“我以为你小子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不管媛媛了,媛媛后天和北京宁家二公子订婚,你自己看着办,真为媛媛的幸福着想,最好来一趟香港。”
“好,我去。”
叶沉浮下定决心,悲伤过、彷徨过秦悦能解开心结,他个大老爷们犹豫什么劲儿,爱拼才会赢,放弃则是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痛苦。
叶沉浮决定去香港,来天星集团参观的汤小海正好也去香港,两人一拍即合,当即派人订机票,东北海哥只带俩能打的小弟,叶沉浮带着巴图和四个从金三角带回来的军中杀神,下午三点,一行人赶往长州国际机场,乘民航班机直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