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袁帅一杯,夏千宠又是悠哉悠哉的坐回原位,看着袁帅品着酒,就是不说话。她在等,等袁帅自己说。
好一会儿袁帅带着眼镜的目光才带着痛苦的看向夏千宠,一张带着书卷味与腹黑味并存的帅气脸上带着苦涩的笑:“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先开口起个头?”
夏千宠挑挑眉:“在我眼里,男士优先是美德。”
袁帅的痛苦的脸上终于因为夏千宠这句话而变得轻松了些,只是仍然是如黄连那般苦,看着夏千宠笑得比哭的还难看:“你知道的,我一直以为在同性里找不到我的真爱,直到去年我在澳大利亚墨尔本遇到了小栗,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的,可是……”苍白的骨节分明的双手抱着头,袁帅镜片下的眼镜终于泛出了男儿泪。
“家里出事了?”夏千宠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眸微微的眯起,连带着危险加倍增长,如隐藏在黑夜的猎豹,准备在敌人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给予致命一击。只是沉浸于伤心痛苦中的男人没有看到。
“你知道的,我是孤儿,被好心的袁家夫妇收养,他们没有孩子,只有我一个,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我了你知道吗?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的!”双手颤抖的抓住夏千宠的手,矛盾痛苦的心急于在夏千宠身上找到发泄口,找到理解与肯定,得到救赎。
“是的,我知道。”轻轻拍拍他的手,夏千宠回以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的微笑。
“可是……他病了,我父亲病了,一向身体健康如大山的父亲突然就倒下了,昨天他在病床上跟我说……他一直有个心愿,他想看到我结婚,他希望可以撑到看到孙儿出生,你说,我该怎么办?小栗怎么办?父亲怎么办?小宠……”一个再强悍的男人,在面对这一道刻骨铭心的爱情与细水长流的亲情之间的选择题的时候都不免慌了手脚,就像袁帅说的,同性之间,找到真爱与异性找到真爱的难度是一样的,甚至更大,真爱难求,错过了那面对的是一辈子的痛苦和遗憾。此时的袁帅,脆弱得像个孩子,哭泣着像心目中的神求助。
夏千宠拍拍他颤抖的肩膀,轻声问道:“伯父得的是什么病?”
“肺癌晚期……”
夏千宠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一条短信就这样出去了。——肺癌晚期能救吗?
不出五秒钟,那边回来一句嚣张至极的话。——那种没点儿技术含量的活儿别找我。
夏千宠勾唇一笑,其实这条短信根本没必要发,她的手下她很清楚,那些人可都是不能冠上‘正常人’这三个字的‘非常人’,只是莫名的在面对大白鲨里的美男们的时候,她莫名的需要确定准确答案,面对他们信任的目光,她就有种不想让他们失望的心情。
“没事,先把伯父的病治好不就行了。”夏千宠笑着轻松的拍拍袁帅的脸。
袁帅一怔,随后便苦笑:“那是肺癌晚期,没的救的……”
“谁说的?我说有就有,这世界上可有个不把这些外面看着都没得救的病放在眼里的地方。”
“你是说……”袁帅的呼吸一下子沉重了起来:“魔宫?”
夏千宠回以一笑,魔宫既然有着‘魔’这个字,自然与别人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有比美国国防部还要先进强悍的武器,有比国家医学研究所更强悍的药物医术,只是魔宫和夏千宠都不是好人,他们自己发明创造武器与药物,可是他们没有为人类造福,为国家为科学做伟大贡献的心,若是问一句,魔宫的每一个人,包括魔宫最底层的人都会回一句‘凭什么’。他们就是自私自利,自己的技术和东西只给自己人用。即为魔就不怕被别人吐口水,当然这也得看看有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吐才行。
袁帅一瞬间眸中燃起希望之火,是啊,只要父亲的病好了,自己再慢慢跟父母坦白自己是个同性恋,那么父母想让他娶女人的心就死了……可是下一秒又黯淡了下去:“没用的,魔宫……那不是我们袁家能求得起的,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财富去与之做交易,没用,没用……”
魔宫,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没有主人上级下命令的事,不做。不是自己人的问题,不管。不够的多的利益与诱惑的事,一边凉快去,他管你死在他们面前,不,你根本就没可能接近他们的海岛一百米海域以内的范围。而袁家,虽然在三大势力之下也算一个大家,可若要和魔宫搭上那么一丁点儿,确实是没那个资格。
可是……袁帅却不知道他们家一直在为魔宫灌钱,也算得上是魔宫的人,而且也不算是最底层的,和魔宫谈些事根本不用忌讳那么多,袁帅还没完全继承家业自然不知道,而袁家夫妇只怕是不敢相信魔宫竟然连肺癌晚期都不放在眼里,也或许就是相信也不敢,毕竟他们从没有接触过魔宫的任何一个人,即使他们每年每月向魔宫灌去的钱多得几乎可以填满一间一百坪的屋子。
夏千宠淡然一笑的站起身,幽深的眼眸带着轻柔的无声安慰与自信:“听我的,准备好飞机和船,明天把伯父送到大西洋北岸的总部,记得多带点儿衣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袁帅怔怔的看着夏千宠的眼睛,里面的自信与运筹帷幄的色彩莫名的让他有种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感觉,心,也跟着她那句‘一切都会好起来’和前行的步伐而平静了下来。她说会好起来,就会好起来……
夏千宠在出了大白鲨的那一瞬间脸色就有些变得不好看了,一反淡定的咬牙切齿的掏出手机就拨下一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