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家灯火的背后,萎靡的生活正铺卷而来。
宝宝带着党意走了之后,游真一头扎进了夜店,开始他最堕落,最厌烦的生活。点上一根玛珈,要了杯伏特,漫不经心地趴在柜台一边吐烟圈,一边把玩酒杯,那双世故,历经沧桑的眼却在四处乱瞟,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小姐,有人陪吗?”不到十分钟,他就找到了撒网的目标。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约莫二十三四岁,披着一头栗色的大卷波浪,很妩媚,蜜色的肌肤也很光滑,更吸引他的是她那双透着希望又冒似绝望的杏花眼,很明亮,却又让人沉沦。
“滚开!”白了他一眼,把他当成了一般的苍蝇。
“有心事吗?”对她恶劣的态度不以为意,径自坐在她旁边。
“能聊聊么?”可能女孩被说中的心事,惊讶的望了他一眼,转过头又继续喝她手中的酒,沉默不语。
“你还是个学生?”从头到脚对她进行一番仔细的打量,发现她背的背包上一根拉链开着一个小口,里面躺着一本亚湾大学的学生证。
“是又怎样?”又盯了他一眼,很不悦。
“不怎样,学业上遇到困难了吗?”这个浑身长刺的小流浪猫,很野,有些难驯服。
“不要你管!”好不容易空出一晚上的时间,赵靓独自一人跑进酒杯想把自己灌醉,竟遇到这么个难缠、又厚脸皮的人,很烦,却又欣赏他敏锐的观察力。
“是感情问题吗?”见她眼波里不起一丝波澜,游真随即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呵,女人离了感情就不活了吗?”真好笑,她赵靓怎么可能为感情困苦,男人是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生物,她怎么会上当?
“哟呵,小姐对男人有什么看法?”真对味儿。
“按材料分,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形成的,土可以滋养万物,水可以泛滥,但是,也只是一时洪峰,洪峰一过,大地还是大地,而水却归于江河,否则,她就找不到自己的家,你说,谁会不想要自己的家?”望着他的眼,平静的说。
“对,太对了,来,敬你一杯!”好恰切的形容,他佩服。
“干!”这个人陪着喝酒,感觉好像不那么糟糕。
“男人喜欢体验,所以,注重过程。女人沉溺于爱,所以,看重结局。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就这样产生了!”赵靓头头是道的诉讼着对爱情的见解,眼神有些迷离,而游真则一直保持着欣赏的态度。
两人相谈甚欢,一杯杯浓烈的伏加特急速的下肚,渐渐的游真忘了来此处的目的,赵靓也忘记了这男人要防。
酒精就像嗑药,一旦沉迷了,往往就会出事,而今晚的赵靓就中了这个毒,醉眼朦胧地跟着游真去了“爱情旅馆”。
今夜,到处都充满着****的迷惑。
宝宝窝在党意怀里快乐地做着美梦,可党意却是个生理正常的大男人,温香软玉在怀,又有酒精的催发,于是,****就这样慢慢地苏醒了。
“真真,你好香哦?”梦中的他,抱着前妻香软的身子,正一点一点的啃噬。
“嗯,嗯……”不知名的情愫,燥热正从宝宝的下腹往上延展,不由自主的叹息声也溢出了喉咙。
“真真,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上衣被他剥除,接着内衣也被撕烂。
“啊……意……”陌生的热浪,让宝宝从沉美的梦中醒来,馄饨的思路在看清趴在她胸前的人脸后,迅速清晰,任由他抱着,亲着,吻着,一波波幸福直袭心房。
虽然她还处在花样般的年华,可大学生活却让她过早的了解男女之事,她知道半夜被一个男人剥光了亲吻会发生的事,可这个男人是她想要的,想爱的,她不想拒绝。
“真真……”一声声温柔的呼唤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剜迟着她的心,她伸手抱着他的脑袋,让泪滴在他的发丝上。可身体传来的一阵阵酥麻,让她气喘不已,白皙粉嫩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贴着他不安分的扭动着。
“我是宝宝,不是游真!”她咬着他的肩艰难的辩解,身上那人的动作在听到宝宝二字的时候稍稍一顿,接着一次比一次更加深深的占有,最终,两人一起沉沦在那舒服到极点的欢愉。
天明,一切黑暗中的堕落将藏无遁形。
才起身的太阳,精神抖擞,红光四溢,整个世界被照得通亮,同时一道刺眼的光芒从那露出一小缝隙的窗子射了进去,刺进床上那对睡得正香的人儿脸上,随后,一道尖锐、凄惨宛如世界末日的女子声音在房间中回荡了好几圈才停止,不久,一个衣衫不整、脸色苍白的女子慌慌张张地从里头冲了出来。
而党家,似乎很平静,一如既往。
“小姐,早!”今天的宝宝似乎起得特别的早,而且容光焕发,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管家张伯纳闷。
“张伯,早!”提着书包,宝宝故作平静地坐上餐桌。
“小姐,今天真漂亮!”红扑扑的脸蛋散发出一种成熟快乐的风韵,乌黑黑的长发被挽成一个髻盘在左脑勺,上边还缀着一颗星状的小水钻,得体轻飘的碎花裙,看得张嫂替她倒牛奶夹蛋糕的动作都放慢了。
“谢谢张姨的夸奖!”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赞美,乐呵呵地吃起早餐,心头有些期待成为他女人后的第一次相见。
今早,在他怀中醒来,那种幸福不言而喻,满足地偷看他睡颜,印上一个吻,轻手轻脚的离开床铺,脸红心跳的回到了自己房间,捧着红彤彤的脸站在洗漱台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住那份悸动、喜悦。
“呵呵……”看着漂亮的小姐,憨厚的张嫂咧着嘴傻笑。
“好了,我上学去了,别喊总裁!”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巴,拍拍手中的残屑,抓起蜡笔小新图案的书包往外走。
“小姐,慢走!”张伯张嫂目送她欢快的走出大门,心中不由得感慨多久没见到小姐这样发自内心明艳的笑容了,有三年了吧?
宝宝依照以往的习惯坐公车去学校,在路上碰到还在读高中的同学,也乐呵呵地打招呼,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很舒畅,清风中都有她最喜爱的蛋糕的味道,只是课堂上,注意力集中不起来,脑袋里全是他的声、他的影和他亲密的碰触,慢慢的,浑身都开始发烫……
“党阳……”小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她耳边大喊,吓得她差点儿掉到了桌子底下去。
“小金?”紧抓住椅子把手的党阳,仰起滚烫的小脸,有些心虚。
“想什么呢,下课了还在发呆?”一副动情的模样,可她是全校理工科年龄最小的。
“没,没什么!”胡乱收拾桌上的课本,准备去下一个教室。
“不对,肯定有事?”做贼的了,肯定做贼了,要不然会说撒谎的孩子不敢看大人的眼?
“快走,要上课了!”瞄了瞄墙上的挂钟,课本往包包里一塞,拉起她就往下一个教室外冲,在教授到达的最后一秒坐了下来。
从不旷工的党意,党大总裁,今天破天荒的没来上班,害得跟了他十几年的秘书陈楚亲自跑来找。
“张伯,总裁在家吗?”一走进党家,陈楚就好奇地问。
“在,不过,小姐有交待让先生好好休息!”这三年来小姐从不正面关心先生,好不容易今天开了口,他肯定要执行个彻底了。
“还没起床?”不吧会,都十一点了耶。
“对,请喝茶!”奉上一杯顶级的红普洱,张伯就径自做他的活儿,反正陈秘书对党家也熟悉得像自个儿家。
十一点十二分十一秒,党意睁开了他深幽美丽的双眸,伸个懒腰,浑身畅快淋漓,掀开被子下床。
耶,他突然感到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他的内衣。纳闷,再往四处一瞟,没什么异常,等等,一个小新图样的耳钉躺在了枕头下,捡起来一看,宝宝的,这是他专程去工厂打造的,全世界仅有两副,是送她十四岁生日的,怎么在他这儿?
心不由得一阵慌乱,抓住耳钉跌坐在床沿上,奋力回想着,可什么记忆都没有,因为这耳钉送给宝宝后,就从没碰触过,乱,乱……
使劲儿的想着,梦,对,梦,他记起昨晚做梦了,那滑溜的触感,香甜的吻,刺激的体验,熟悉的味道是那般的真实……
“张伯,张伯……”领悟到什么大事,急速打开房门大喊。
“先生,您起床了!”张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上搂来报到。
“张伯,今天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慌张的问,扣皮带,眼儿都找了好几次。
“特别的事,没有啊!”家里一切正常啊,张伯还是努力的回想。
“那有没有陌生的人来?”抓住皮带,吞了口口水。
“没有,不过陈秘书在楼下!”盯着先生额头冒出的冷汗,张伯不解。
“算了,你出去吧,叫陈秘书先去公司,今天我留在家里!”关上房门,无力地靠着门框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
摊开掌心,死寂般地盯着耳钉,浑身散发着悲伤。
“宝宝,对不起!”寂静得可怕的房间里,吐出他沉重的道歉。
“对不起……”垂着头,落寞得像个游魂,泪流满面,一遍遍的对着耳钉道歉。
在地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慢吞吞地起身,走到了床边,自我唾弃,他竟然如此混账……
直挺挺地趴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宛如死了一般,只任泪一直流淌……
此时,天堂地狱两种情境围绕着他们。
天已经黑了,宝宝像平时一样在餐厅打完工往回赶,只不过,今天的心情尤其的雀跃,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家,飞到他身边,再像多年前一样坐在他腿上撒娇。
“张伯,张姨,我回来了!”花雀般跳跃地蹦回家,满心欢喜地到处搜索着那个人。
“小姐,您回来啦!”跟平时一样接过她的书包,奉上一杯柠檬水。
“张伯,总裁回来了吗?”
“小姐,先生出国了!”恭敬地站在她旁边,张伯的话语间透着一丝黯然。
“出国?”惊讶地提高了音量。
“对,这是先生交给你的信!”从口袋里掏出信,递到她面前。
“信?”看着面前那黄色的信封,所有的欣喜的这一刻被浇灭。
“是先生留的!”她不接,他还是递着。
“谢谢!”聪明的宝宝似乎领悟到了某些事,机械地接过信,爬上搂,闷闷的关上门。
宝宝: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已经前往美国了,很抱歉没亲自跟你道别,因为爸爸已经没脸再面对你了,爸爸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赎罪,唯一想到的就是远离你,你也不想再见我这种混账不如的爸爸了吧?宝宝,爸爸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公司爸爸已转到了你的名下,暂且托付给陈楚叔叔打理,等你自己有能力的时候,陈楚叔叔会还给你的,陈楚叔叔跟爸爸是青梅竹马,是可以信任的。还有所有的不动产房契都已跟换成你的名字,放在了你的床头柜。
宝宝,再见了,爸爸不求你原谅,希望你从今后忘记爸爸这个畜生,开始新的生活,实在不行,你报警吧,只要你快乐!
宝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要恨爸爸,恨人很累,忘记爸爸吧,这样你才能快乐!
长大后找个好人嫁了吧,爸爸会在天涯海角祝福你!按时吃饭,不要再去打工了,保重身体!
党意留。
看完最后一个字,宝宝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了,随后,抓起钱包,丢下信纸,冲出大门。
“小姐……”旋风一样在张伯面前刮过,想问问都来不及。
“这……哎……”小姐从不会这样的啊,先生又不在,出来事可怎么办啦,想到这里,急忙拨通了游真的电话。
“游先生,游先生?”电话那端吵得很,听不清。
“谁?”游真正端着酒回味昨晚的美妙,漫不经心的接着电话。
“游先生,小姐跑出去了!”不管他有没有听清,张伯急切的说。
“张伯?”对着聚光灯看了下电显示,党家打来的,又是男人的声音,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游先生,小姐刚刚跑出去了!”张伯在这端急得快冒汗了,要小姐有个好歹,他也不要活了。
“小姐……宝宝,宝宝怎么了?”总算听清来话中的重点,连忙放下酒杯。
“小姐跑出去了,不见了!”找到小姐这部电话得换换了,收音效果不好。
“出了什么事?”一听清,他也急了,丢下酒钱,大步迈出酒吧。
“先生突然出国了,留了封信给小姐,小姐刚刚跑了出去,有可能是去找游先生你了!”冷静了不少,张伯了解宝宝的脾性,这两年她情绪一不好,第一个准是去找游真。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一有宝宝的消息马上通知我!”心急如焚的跑向路边的车,一路狂飙到家。
刚好,他一把车停稳,就听见后头宝宝的哭声。
“宝宝,宝宝……”车都顾不上锁,急忙迎了上去。
“真爸爸……呜呜……真爸爸……”哽哽咽咽的,一头扑进他怀里。
“真爸爸在,宝宝,别怕啊……”紧搂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耐心安慰。
“呜呜……真爸爸,他,他,他不要宝宝了……”抓住他的衣襟,哭得透骨酸心。
“宝宝这个聪明漂亮,还这么乖,意怎么会不要你呢,真是个傻瓜,他只是出国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啊……”不知事情真相,只当小女孩恋父情结在作怪。
“真爸爸,你送我去机场,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抠着他的手臂肉,急切的要求。
“好,好!”他还真把她往车里带。
“宝宝,你有护照吗?”车飞跑在机场高速上,游真突然想起来。
“呃……护照?”沉浸想悲伤里的宝宝,脑经有点儿打结。
“对啊,出境得有护照!”清醒过来的游真,正四处瞄可以掉头的地方。
“没有!”擦擦眼泪,她也冷静了下来。
“宝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回去的路上,游真左思右想都觉得今晚的事有些不对劲,宝宝向来不会这么的失控。
“真爸爸,等宝宝去美国回来后再告诉你,好吗?”红通的大眼睛望着他,一脸的为难。
“好,真爸爸等下就去帮宝宝办护照!”无奈的笑了笑,不勉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