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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交易,太低估她了(2)

苏万庭正要跨进门的脚步因为这一道熟悉的叫声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听了二十多年的声音,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他回过头,看着不远处的人影皱起了眉头。可这分明就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只是这声音……

“你……刚刚叫我什么?”尽管面对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可单凭这声音,苏万庭的心里仍燃起了一丝希望。

看着父亲的脸,苏恩欣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不好意思,因为您长得很像她父亲,所以她一时认错了。”佐野滕急忙找了个理由搪塞,然后揽住苏恩欣的肩膀,将她拉到一边。他开口正要骂她,可一看到她的哭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会儿他能说她什么呢?主意是他定的,带她来这里之前,他不是早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然后,只听苏万庭叹了一声,“出门在外的孩子,想念亲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我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去了国外留学,只可惜……”说到伤心之处,苏万庭忍不住又要老泪纵横,于是急忙转身进了门。

苏恩欣见状,抽泣得更加厉害了,连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嘴里连声喊着“爸爸”,可佐野滕却死命地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动弹。

见到大门关上,苏恩欣霎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下去。佐野滕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将她拥进怀里,感觉到她在不停颤抖抽泣,他的心竟然跟着刺痛起来。或许是他错了,他不该将她带来这里,在没有找回她的身份之前,他不应该让她承受相见却不能相认的煎熬。

许久之后,见苏恩欣的情绪渐渐平息,佐野滕才放开了拥着她的手,淡淡地说道:“走吧!我只答应让你见你父亲一面,而你已经违反了我的规定。”

苏恩欣挂着泪珠的脸抬起来看他,眼底满是悲伤。

“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向他鞠了个躬,声音低哑地向他道歉。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理由对她生气?他不发一言,转身就往车子的方向走。苏恩欣撇了撇嘴,低着头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却没发现另一个方向苏恩雅送名承宇离开后,正步行回来。

就在苏恩雅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走在后面的苏恩欣。虽然只看到一个侧面,但是她却能肯定,那一定就是索菲亚。只是这个索菲亚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一个疑团在苏恩雅的心里产生。

果然如佐野滕所料,名氏这次的危机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苏恩欣看到名承宇一天比一天忙碌,一天比一天憔悴,却无法安慰他。事实上,作为总经理秘书的她也听说了这次危机的一些状况,其主要原因就是名氏还未推出下一季新品,而网络上竟然已经开始有类似产品销售了,它们不但外形功能与名氏即将推出的新产品相似,而且价格比名氏的商品低了三分之一。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名承宇也下令在全公司内进行调查,看有没有内贼出卖公司机密,可到目前为止,仍一无所获。

因为公司陷入危机,名承宇在公司办公的时间延长,导致总经理室外的秘书和助理的工作量也跟着加剧。苏恩欣倒是没有抱怨什么,毕竟只要帮得上名承宇,她就算再累也值得。可晓雯正值热恋,怎么受得了天天加班耽误和男朋友的约会呢!于是,同样坐在办公桌前的两个人,便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表现:一个勤恳,一个抱怨。

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十六层安静得像一个大冰窖,偶尔只能听见鼠标的点击声和一阵阵键盘的敲击声。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晓雯的抱怨声第N次响起,苏恩欣听得耳朵都要起趼了。

“等你辞职的时候,我想应该就是尽头了。”她也是会讲冷笑话的人,而且功夫可不比一般人差。只是在她成为索菲亚之后,找不到人调侃了而已。

晓雯听了故作生气地皱起了眉头,“你还敢说呢。都是因为你!总经理明明说我们可以准时下班的,是你偏偏自告奋勇要留下来尽一份力,害得我不能跟男朋友约会,你真是太可恶了!”

苏恩欣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可没让你留下来,你完全可以准时下班的。”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名承宇说她们可以准时下班,的确是她自告奋勇说要帮他的,但是并没有让晓雯也一起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见她要留下来加班,竟然也跟着留下来了,可留下来以后又抱怨连连。

“你说得真轻巧,我可不想让总经理认为我是个不称职的助理。”能进入名氏工作的人都必须是有实力的人,晓雯是比较聪明的,这样浅显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苏恩欣闻言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名氏里任何一个人都是精英,这句话果真没有说错。她就是吃准了晓雯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名承宇面前表现,所以就算晓雯心里再怎么怨恨,也不会冒着丢掉工作的危险先走人,毕竟她还是在试用期内。

“等名氏度过了这次危机,我想或许总经理心情好的话,会放你大假也说不定。”苏恩欣也不忘安慰一下晓雯。

晓雯听了之后不屑地撇撇嘴,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狐疑地瞅着苏恩欣的脸,说道:“真奇怪,听你的口气怎么就这么关心总经理和名氏呢?”

苏恩欣愣了愣,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匆忙解释道:“身为名氏的员工,关心总经理和名氏的情况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让晓雯再也说不出话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表现得那么明显,难道不怕佐野先生吃醋吗?”

一提到佐野滕,苏恩欣的头脑又清醒了几分。她现在可是佐野滕对外宣称的女朋友啊!所以她必须配合佐野滕,直到她找回自己的身份为止。

她思忖了片刻正要回答,没想到门口却响起一个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我当然会吃醋。自己的女朋友每天加班陪伴的是另一个男人,作为男朋友的我怎么会不吃醋呢?”

苏恩欣与晓雯一起转头,便见佐野滕正优雅地朝办公室走进来。来台湾一段时间之后,佐野滕的中文水平渐长,已经能完整地说完一句中文,不再是前半句中文,后半句英文了,而且发音也标准了很多。到底是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学起中文来也比较容易。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佐野先生竟然会来公司接女朋友下班,索菲亚,你太幸福了。”一旁的晓雯表现得万分羡慕。

苏恩欣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虽然这一切都是假象,但是佐野滕会在这个时间来到名氏,实在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就凭这份心思,也足以让她感动了。

“佐野先生怎么会来?”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蠢话。男朋友接女朋友下班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佐野滕扬起嘴角,魅惑地一笑,走近苏恩欣的办公桌,温柔地说道:“因为见你这几天总是加班,所以很心疼,特地过来想跟你们总经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不要再让你加班了。”

他的语气这样温柔,眼神这样深情,表情这样专注,就好像此刻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样。苏恩欣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曾经的名承宇,可那种温柔已经不复存在了。

然后便听到晓雯在一边感慨:“哇,太感动了!索菲亚,佐野先生对你真好!我男朋友要是有佐野先生一半体贴就好了。”

室内的气氛顿时被晓雯弄得有点暧昧,苏恩欣突然感到有些燥热,脸颊也微微泛红。她赶紧转过头,避开佐野滕炙热的目光,说道:“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不外乎人情,你过来!”他向她伸出手,叫她起身走到他身边。

当着晓雯的面,苏恩欣不好拒绝佐野滕,于是只能顺从地从座位上起身,脸上略带诧异地朝他走过去,问道:“做什么?”

“当然是进去向你们总经理问好。”他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径直走向总经理室。

苏恩欣见状大惊,立刻拖住他的脚步,说:“不要进去,总经理正在忙。”

佐野滕听了之后,转过头盯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她并没有看懂,却觉得全身有一股寒意袭来。

“若不进去,我保证你会后悔。”他丢出一句略带威胁的话,让苏恩欣的心里起了疙瘩。除了会错过证明她身份的机会,她还有什么可值得后悔的?难道……佐野滕已经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吗?

思及此,苏恩欣眼前一亮,脸上立刻绽放了光芒。佐野滕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于是不再多言,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佐野先生怎么会来这里?”名承宇看到佐野滕的第一句话是出自条件反射的,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佐野滕揽在身边的人儿时,便什么都明白了。是他的原因让索菲亚连续加班了好多天,作为男友的佐野滕出于心疼,深夜到访完全在情理之中。

佐野滕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大深夜的,他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出现在名氏,也不想面对名承宇,所以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

“深夜打搅名总工作,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有件事不得不说……”可没等佐野滕把话说完,名承宇便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佐野先生的意思,因为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所以我不得不加班,导致我的秘书和助理也跟着一起加班。说起来觉得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我!”他以为佐野滕是为了索菲亚最近每天加班的事情而不悦。

佐野滕听了他的话,只是扬起嘴角,淡淡一笑。名承宇似乎把他的来意想得太简单了,又或者是他把名承宇想得太厉害,以至于他此时的心思,名承宇竟然一点都没有瞧出来。

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恩欣,佐野滕才缓缓说道:“名总别误会,加班是索菲亚自己的意思,我完全尊重她的决定。今天我会出现在这里,是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跟名总谈一谈。”

名承宇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随即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请坐!”

佐野滕点了点头,拉着苏恩欣一同坐下。苏恩欣淡定的表情中带着一些疑惑,连她也不知道此刻佐野滕究竟想干什么。看他对名承宇的态度如此客气,想必不是要为难名承宇。只是,以他那神出鬼没的行踪,大深夜跑来这里,也绝不像是来找名承宇闲聊的。

“佐野先生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她转头靠近佐野滕的耳边,低声问道。

佐野滕扬起嘴角,也跟着转头在她耳边说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安静听我说就行了。”

看着坐在对面交头接耳的两个人,名承宇竟然会觉得有一丝刺眼。是错觉吗?他在索菲亚身上找到太多恩欣的影子,此时看到她与别的男人手拉着手,他心里不舒服了吗?

“佐野先生有什么话请直说。”也许是真的觉得不舒服,名承宇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两个人的悄悄话。

佐野滕终于回过头,将视线转到名承宇身上,嘴角的弧度未变,而眼底却多了一抹深邃的光芒。

“听说名氏最近遇到了一些危机,是吗?”他说得不疾不徐,开始和名承宇周旋。

“作为名氏的战略合作伙伴,想必佐野先生早已得知了消息。不瞒你说,名氏最近是出了点状况,不过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影响我们彼此间的利益。”名承宇早该想到,佐野滕深夜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索菲亚而来,那就肯定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

“名总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不是名氏的股东,名氏股价的动荡影响不了我的利益。对于我而言,产品的质量和价格才是最主要的。既然对方推出的产品跟名氏一模一样,而价格又比名氏低了三分之一,作为客户,我没有理由不选择他们。”

佐野滕的一番话让名承宇一时语塞了。的确,名氏的危机影响的只是名氏股东的利益,而客户只会见机行事,往有利的一方走,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么佐野先生的意思是……”名承宇眯了眯眼,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佐野滕的心思了。

“名总不用担心,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计较利益而来,相反,我是来帮助名氏解决危机的。”

名承宇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哦?莫非佐野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吗?若是佐野先生能帮助名氏解决这次危机,那么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感谢倒不必。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我帮助你自然是有条件的。”

听了佐野滕的话,名承宇释然地笑了。俗话说得好,金钱债易还,人情债难还,他最喜欢的就是等价交易,事后谁也不欠谁。

“有什么条件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其实对名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在这之前,我想先让名总听一个故事。”佐野滕说得拐弯抹角,十分隐晦,不光是名承宇觉得奇怪,就连一旁的苏恩欣都感到不可思议。佐野滕说话向来简明扼要,从不拖泥带水,她何时见过他这样婆婆妈妈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名承宇好奇地挑了挑眉,不知道佐野滕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他又不便直接开口问,所以只好捺着性子点了点头说:“请讲。”身为名氏的总经理,他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解除名氏危机的机会。

“有一个年轻女子,她出身一个富裕的家庭,长大后去了国外留学,却不小心出了车祸,不但被毁了容,而且还丧失了记忆。后来,一个外国人救了她,帮她整了容,换了另一张脸。在那个外国人的照顾下,这个年轻女子渐渐恢复了健康,并在一次意外中恢复了记忆……”

佐野滕一边讲着,一边不时地看向苏恩欣。从他开始讲第一句话的时候,苏恩欣就听出了他的意图,他打算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和名承宇摊牌。她的心跳开始加快了节奏,想着佐野滕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证明她的身份,期待着名承宇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