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鸢却没问,还用说么,三个人的表情已经写明了结果了。
可如果黛鸢做了傻事,所有人都会心痛死的,会痛不欲生。
黛鸢可以想像,刀刀有多难过。肉体的折磨,是残忍的。
时间过的很慢,每一分一秒都在扎着自己的心。
她能感觉到,心上滴下的血……一滴,一滴……穿过自己的心脾,落到地上……渗入地里……
黛鸢甚至怀疑,那满园的玫瑰,是不是浇了人心的血,才会开的如此妖娆!
那要多少人才能浇灌这所有的玫瑰所有的土地……
紧握刀刀的双手,他的手明显的凉了。
昨天还是暖暖的,原来一夜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黛鸢真害怕,刀刀的手会再凉下去,就像那大统领的寒玉床……
刀刀想说什么,可当他努力张嘴的时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病毒的侵入如此之快,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没有人敢想像,两天后是什么样?难道让落塔为他化妆么?不……这是不可想象的事。
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黛鸢真的开始恐惧了。
有些人,有些东西,你一旦拥有了,就不想失去,或者说,你不能接受他的离开,而死亡是最沉重的离开。
也许只有最后一招了。黛鸢每次做决定的时候,都会深深的吸纳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实际上是做个深呼吸,缓解一下,确定一下。
“月华,有把握么?”黛鸢把所有的怨气和咒气都瞥在九霄云外,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月华立即明白了公主殿下的用意,她要铤而走险,来硬的了。
决定大干一场之后,黛鸢的心很静很静。成败在此一举,一剑定胜负吧。
“我,不确定。”月华说。因为他从未看过大统领出手……
从未出手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很强大,一种是很菜鸟。前者是懒得出手,后者是不想丢人现眼。
不过不管大统领是哪种,目前看,至少他身材上占据优势,而且身为兽族统领,不会是除了阴谋诡计一无是处的吧!
种种因素,月华不敢肯定。
如果贸然估计自己能胜他一筹,是不谨慎的做法,往往于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利,那不是月华的作风。
“殿下,你真的要……”落塔也听明白了,这真的要来硬的了。
狗急还跳墙呢,何况堂堂公主殿下,她已经忍受大统领够久的了。
新仇旧恨,一起了结吧!
“姐姐,月华哥哥一定会赢的。”上官墨以他一向的乖巧,博来黛鸢一笑。
不管胜负如何,此时已经快到头了。
黛鸢已经没有等下去的耐心了。
她深深的明白,自己所有的人马里,玩阴谋诡异,没有人是大统领的对手。
不过,论起武功,到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拼一拼。
“月华,要小心。这人阴险,说不定使出暗器什么的。”落塔提醒月华。
月华点了点头,剑上见功夫,他还没怕过谁。
而他也一直想知道,自己和大统领,到底谁高谁低,手段上,咱耍不过他,刀尖上,到是可以全力一拼。
落塔觉得不应该和大统领这样的人讲究公平道义之类的话,应该趁着他用早餐的时候,背后下手,那样万无一失,既能伤了他,又能不让他死。
然后好好折磨他的精神和肉体,让他也尝尝其中的滋味……直到他说出解药,在结果了他,给他个痛快,留个全尸,全当美德了。
黛鸢看着月华,这件事她想让他自己决定。毕竟这事他是主力。
月华想了想,这到不失为一个稳妥的主意。
可自己的心并不情愿这么做。
月华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和他到底谁高谁低?他很难碰上对手,那种人在高处的寂寞,其实是很孤独的,他一直想有一个对手,一个分量足够的敌人,哪怕是自己打不过他。
所以月华想和他真正的较量。
他怕背后伤了大统领,就再没机会和他较量了。
黛鸢并没有强迫月华,她相信,一切除了人为的因素,还有天命!
而每个人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着,才是真正的幸福。其实黛鸢也倾向刀刀的策略,不过她不会去勉强月华。
与此同时,黛鸢和落塔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如果月华失力,自己和落塔将寻找一切机会用匕首刺入大统领的兽皮,看看是他的皮厚,还是匕首锋利。
早餐时间。
大家来到二楼的圆桌上,大统领已经坐在主人位置,等着大家来用餐了。
貂女们摆放好碗筷餐具,也退到一楼了。
大统领神情自然,昨天的事就像没发生一样,他自顾着给自己斟酒,酒壶举的高高,清晰的能听到酒声流到酒杯里,就像一条河流。
不过此刻,不是欣赏他这优雅动作和高超技艺的时候。
黛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大统领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恐怕他也不会这样悠然自得了吧。
酒斟的九分满。
“想必你们不会再喝我这的酒了吧,那我只好自饮了。”大统领幽幽的说道。听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
除了刀刀,几个人依次坐下来。刀刀还在他的房间里,神智渐渐不清晰了。
落塔和黛鸢分别挨着大统领坐下来,心中难免紧张,黛鸢的右手紧紧抓着左手的手臂,那是藏着匕首的地方。
此刻她心神不宁,因为她知道这不是演戏,没有彩排,不会有导演喊一声停,就能重新来过一回。
有时候成功与否,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刀命中。
对方的强悍不能不让黛鸢紧张,她只能尽力的舒缓,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彩排,只有那样,她才能缓解自己的心里。
手心上微微的汗,已经说明一切了。
餐桌上,大统领自顾的喝着酒,吃着早点。
“不管要做什么,都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大统领说。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黛鸢和落塔交换了一下眼神,难道他知道我们的目的?不会,不肯能,除非他真的会读心啊。
“小伙子,更要多吃一点。”大统领把一盘早点特意推向月华。好像在特意暗示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月华本是没有食欲的,这是一场让他期待并且兴奋的战斗。
他的眼里尽是武者的光芒。
胡乱的吃了几口,都不知道吃下去的是什么。每个人只想着这场决斗,如何开始,又会如何收场。
月华第一个放下餐具。
挺直脊背,严肃的坐在椅子上。
像一个即将宣布决斗的侠客。
“你有什么话要说,还是有什么事要做?需要我配合么?”大统领根本不屑一顾,还吃浅酌他杯中的酒。他的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如此循环……
他目空一切,似乎根本没把将要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是有一件事,需要阁下配合。”月华一字一字说出口。
“说说看,宾客提出条件,主人自当考虑。”大统领看都不看月华一眼,仿佛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关紧要一般。
“我要阉割了你。”月华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憎恨。如果貂女此时在场,一定会惊的落了手中的餐盘……
好在,她们不在,大统领又可以节约几块盘子了。
黛鸢和落塔等人也没想到月华会说的这样直接啊……还以为他会说决斗啊,比拼啊,挑战的什么的……他这样直接的说出来,那大统领岂不是会刻意保护自己的下半身了……
告诉了敌人自己的进攻方向,胜算明显少了几分。
这个月华,真是……唉,原谅他吧,可能是被大统领这样百年不遇的妖魔给气糊涂了……
说道阉割,黛鸢的手心,那细细的汗出的更多了,因为她刚才也想一刀对准大统领繁衍后代的工具,给他净身……说不定有助于净化心灵。
“阉割……听上去让人浮想联翩的词汇……”大统领听月华说完,似乎并不吃惊。
他依旧慢条斯文的自斟自饮,不受丝毫影响。
月华本来觉得他听完这话会暴跳如雷,一般人都该这样反映啊。
可大统领偏偏不是一般人……
自己的挑衅竟然没有激怒他,月华真是好生气氛。
“也许大统领不太了解阉割的概念,我可以给你解释清楚,然后用的身体做示范。”月华说话间,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
“阉割,可是一门学问,消毒啊,工具啊,后期处理啊……比较繁琐。”大统领显然是内行。
“原来大统领知道,那就不必解释了,直接进入程序吧。”月华说道,他已经在运气了。
“莫非这是你的职业么?看到异性,就有阉割的欲望?”大统领反问。只见他十指相扣,托着自己的下巴,胳膊以餐桌为支点。
对于月华的运气,他丝毫不害怕,也丝毫没有防御的打算。
他究竟是无知还是无惧?
到此刻,黛鸢等人,还不知道对手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真是让人抓狂。
他越是漫不经心,就越让对方摸不到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