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玥,你可以先回去了。”老妇人发话道。
殷玥担忧的望了一眼陈月,陈月朝他微微一笑,不用担心。
老妇人领着陈月一步一步走进寂静的长廊,阳光透过爬山虎间的间隙折射出点点的光影,沉默着,耳边只听得到陈月的鞋子的“踢踢”声,荡出的微微回声,听起来像是一段圆舞曲。
老妇人走得很慢,走到一处院落偏远的房间,一阵强烈的光透过反射刺进陈月的眼里,让陈月不适应的眯起眼,这是一间全是镜子的房间。
老妇人站在耀眼的大吊灯下,她拉过陈月,一件一件很温柔的剥去陈月身上的衣服,动作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外孙女一样。
陈月起初很不适应,僵着身子。
然而老妇人的一句话,却让陈月浑身颤抖起来,她说:“你还会介意在别人面前光果着身子吗?”
无不讽刺的话语,分明是在嘲笑陈月如此的紧张僵硬的身躯。
陈月刚要开口反驳,却见老妇人已经背过身去,完全不在乎陈月的态度及可能的言语间的激烈辩驳。
“站在我的面前,你的肢体都这么的僵硬。”老妇人开口突然说道。
任何有羞耻感的人光果着身子都会觉得很不适应,即使是在同性面前,陈月微微握紧拳,但是她不可能去和一个老人计较。
“不过,我会帮你克服的!”老妇人又说道。
像是预示着什么,与此同时,那水晶吊灯向外张开着,像是一朵花的每一瓣花瓣绽,每一片花瓣上都点缀着耀眼的如露珠般的细小水晶。
陈月的脸庞被老妇人略带着茧子的指尖按着,抬起来正对着前方的镜子,像是西方的巫婆催眠般的说道:“你看,这张脸是如此的美丽,是引诱男人下地狱的最好武器。”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通过男人!”陈月睁大乌黑的眼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她身后的老妇人,心里突然滋生出一股寒意。
“从来都说民不与官斗,你没权没势,你所能依凭的只能是你自己的美丽,让所有的男人为你疯狂,让所有的男人为了看你一笑而斗得你死我活,你要从他们的身上获得权势,而更重要的是,把他们所给予的权势转化成自己的,经营权势,把他们踩在你的石榴裙下!”
陈月几乎要跳起来,却被老妇人按住了肩膀,根本无法动弹。陈月愤怒的吼出声:“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身体。”
老妇人低下头,向她嗤笑道:“你现在还清白吗?你背上这么一大片的睡莲纹身,你认为你还很冰清玉洁吗?”
一句话正戳中陈月的心窝。
“这么耻辱的痕迹。”老妇人顿了顿,眼角向上扬着,别样的韵味:“你想一直被人踩在脚底下吗?”
“身体也是一种资本,你该感谢你拥有让男人沉迷堕落的资本!”她又道。
仿佛贞洁在老妇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恣意的言语间透着浓烈的讥讽,燃烧着陈月的理智,陈月用力拍掉老妇人按在她脸颊的手,疯狂喊着:“是啊,我很脏很脏,我被睡过很多次。”
“可是。”陈月高声的冷笑,不自知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我母亲恨我,她认为我拖累她,可是,她知不知道,是她残忍的毁了我的人生。”
“如果不是她,哥哥不会失去自由;如果不是她,我不会遇上顾泽和苏浅,不会被当做玩具一样,没有尊严。”
“我恨他们!”陈月哀哀哭泣,“我也是人啊!为什么从来不尊重我一点!我讨厌我的身体,是如此的脏!如果它更脏,我很难想象我会不会崩溃。”她真的无法接受,无法用这么肮脏的交易去获得所谓的权势,靠这样的出卖自己。
老妇人利落的鼓起掌来,高声大笑,随后,附在她耳边,低沉的调子如同催眠,低低的,一遍遍的重复着。
“不甘心么……”
“恨么……”
“那么……要变得强大,将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捏在掌心,如同玩偶一样,随意的玩弄……”
“把遭受的所有一切,全部连本带利的讨回,像褒姒那样,只需一笑,也可以颠覆一个国家!”
少女的眼神渐渐混浊起来,仿佛一瞬间瞳眸在不停旋转,打翻了调色盘,一时间沉沉暗暗,混杂成一团,看不分明。
老妇人看得出,陈月还在犹豫,在挣扎。她的心还是善良的,保守的,害怕的。
陈月捂住耳朵,蹲下身,喘息着,挣扎着,头疼欲裂。
“唯有放开一切……你才能重生!才能把所有的一切讨回来!”
可是不够,还不够,少女所拥有的仇恨还不够,还没有到达那种她所需要的,无限绝望重生后如正午时太阳所绽放的让人不敢直视的最耀眼的光……
气喘嘘嘘,混乱的思想在挣扎着,陈月倒在床上,很累很累。
“陈月,你还好吧!”殷玥温温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烫。
“殷玥,我的头很晕!”陈月有气无的说道,不仅是身体的累,还有心的。
“出去走走吧!”殷玥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小月,我要吃旺仔小馒头!旺仔小馒头!”乐乐在陈月的身边蹦跶。
“陈月,你一个人可以吗?”殷玥追着陈月出门,担忧的说道。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陈月闭了闭眼眸。
c市精神病院内。
“医生,我妹妹的生日快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