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望了外婆一眼,将窃听器丢进了垃圾篓。
拖着陈月进屋,将她安置在沙发上,陈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倒了杯水递到陈月的手中,陈月握着水杯的手都在不停的抖,他一靠近,她就心生怒气,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
深呼吸几口,陈月不动声色的移到沙发的另一端,警惕的看着他。
“陈月,你……”殷玥向她伸出手,依然温和的浅笑着。
陈月忽然的发现,她似乎不认识殷玥,即使同样的一张脸,居然那么的可怕,当时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温润如玉?
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怎么会有平白无故的好?
“我,我不舒服了,先回去了!”陈月努力控制着声音里因愤怒的颤调,现在硬拼,她没有胜算,一切得从长计议。
陈月站起来,摇摇晃晃迈开脚步,一切都是假的,说不定帮她盖被子都只是为了检查窃听器是否依然完好。
她居然这么没有防备的还能安心入睡,真是不寒而栗。
好高明的策略,断绝了她所有的退路,却还是会不放心她会不会和顾泽联系?哈哈,真可笑,真想仰天长笑。
“陈月,你要去哪儿?”殷玥问道。
听到殷玥的声音,陈月的眼前一阵发花,脖子后狠狠的挨了一棍子,瘫软在地。
“外婆,你这是干什么?”殷玥将晕倒在地上的陈月抱在怀里。
“要是你妇人之仁的放她走,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老妇人跺着拐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外婆,你在她手机里放窃听器,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殷玥质问道。
“殷玥,一切要防患于未然。”老妇人的眼里闪过犀利的精光。
“若是没有,说不定……”
“已经发生了,就要全力挽救。”老妇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难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放心吧,这么好一颗棋子,我可舍不得毁掉!”
沉浸在痛苦与甜蜜交织,不停轮换着播放的梦境中,少女醒不过来。
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催眠的念着,如同地狱勾魂者般的浅吟低唱:“顾泽是你的仇人,顾泽杀了你哥哥!殷玥才是你喜欢的人!”
强硬的灌输着扭曲着陈月的记忆,有好几次,陈月已经快要挣脱了,却又被更黑更重的枷锁禁锢住脚,把她一直向后拖,向后拖,拖入无边的黑暗中。
连日来疲惫与痛苦绝望的情绪交织,令她本就不堪重负的身子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的集中意志,更不要说抵抗催眠,那稀薄的意志就这么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殆尽。
“顾泽,顾泽!”陈月双手挥舞着,睁开乌黑眼眸的一霎那,对上殷玥如水般的眸子。
殷玥的眸色有些黯淡,轻声说道:“喝点稀饭吧!”陈月的那段记忆已被催眠抹去,而她原来的记忆也被篡改了些。
陈月看着殷玥,不知怎的,黛眉微微蹙起,她用手按住太阳穴:“殷玥,我头好疼,脑海里的影像好模糊!”
殷玥的身子僵了僵,他走过去,在她身后垫好枕头,温热的呼吸细密喷洒在她脸侧,慢慢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陈月,你病了太久了,太累了,所以才会出现那些幻境。”他看着陈月湿湿的,晶莹湿润,黑得像两颗黑宝石,蓦然不敢直视,心里很难过,很矛盾,他们这样对她真的可以吗?
“婆婆今天不来吗?课程还没有结束。”
“陈月,先休息下吧!”殷玥终究有些不忍,就仿佛她给他的肾脏在他的体内生长发芽,让他能感受她的痛苦。
陈月猛的抬起头瞪着殷玥,声音陡然拔高:“不行,我要替我哥哥报仇!”她握紧拳头,哥哥,她一定要给哥哥报仇!所以她要拥有魅惑众生的资本,让曾经欺凌她的人,都跪伏在她的石榴裙下,下地狱。
女人靠父母会成为公主;靠男人,会成为王妃;而只有靠自己,才会成为女王!
下午,老妇人笑吟吟的领着陈月,陈月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颤抖的抗拒,即使脑海里改变了记忆,但是身体的机械记忆仍会做出条件性反射。
陈月为了避免尴尬,问道:“婆婆,我们去哪儿?”
老妇人在一边略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就释然,“去艺妓馆看看,你将要从里面学习到很多!”
迎面而来的艺妓穿了一件绯红色的和服,只在衣摆和袖口处细密咂着一圈珠翠流苏,微风轻轻吹动,仿佛隐约奏出叮呤轻响,甚为脱俗优雅,脚上是一双浅淡色泽的木屐,走路的每一步都精确到恰到好处,媚而不俗。
少女的视线不经意一转,艺妓同样的打量着她,轻声说着,声音格外好听,像是摇曳在风中的风铃般清脆,“姿色还是不错!”
老妇人但笑不语的表示认同,她推了推陈月:“去吧!跟她去吧!”
陈月小心的跟在那名艺妓后面,一步一步,走进那座神秘的宫殿,寻找她迷失的方向,以及重生的起点。
艺妓馆很大,流水淙淙,错综复杂的亭台楼阁,回廊长得令人吃惊,每一处都不相同。
一楼所有包间皆以草帘相隔开来,昏黄的灯光自天花板照射而下,隐约能窥探出那动人的和服一角,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只给人一个感觉,雅和韵!
跟着走进最里面的一间房,突然传来嘻嘻哈哈的女人的欢快笑声,咯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