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灵，很温顺。一如莫少康认为的那样，她人如其名，身上有股子灵气儿，乖巧，善良，而且，懂事。
所以他说了第三次，她就乖乖的爬过来，栽进他怀里。是栽进去的，因为身上没有多少力气让她继续害怕下去了。
她一直看着他，真想听他再叫一次灵儿。从小到大，除了娘，没人这么唤过她。
“皇上，药煎好了。”
宫女在下面低低的说了一句，不敢高声说话。
他走的时候神情略有些呆滞，也没嘱咐他们什么，只让他们留在原地看着。毕竟湘灵的妃子，太医自然不敢随便进来，宫女宫人也都没摸清他的心思，再加上锁在建章宫示众这种事情都发生了，他们可不想招惹到她。
莫少康接了，顺口喝进去，苦的几乎吐出来了。
“皇上。”
一杯水递过来，莫少康喝了一口，抬眼看过去，挺机灵的个宫女，从前没见过。
顾不得问，只觉得药不烫，慢慢的勺子盛了一点，轻轻触到湘灵唇边。
“有点苦，别怕，良药苦口。”
他耐心的很。就像刚刚劝她过来的时候，说了三次，同样的话，一次比一次柔软，常人，哪怕是对个孩子，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湘灵懂，张开嘴，全部喝下去。她觉不到苦，甚至，是甜的。
那宫女便端上水喂了一口。这动作倒是让莫少康确实认真的注意了，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喂湘灵。
看得出，她不觉得苦，有时候他动作稍快，她连水也不喝，就那么一直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该吃了多少苦啊，睡着的时候不觉得苦，现在，也不觉得吗？
“灵儿，苦吗？”
他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药不仅是苦，而且有点恶心。
她这次坐直了，看着他，摇了摇头。机械的那种，仿佛只是本能的动了动。
他叫她灵儿，真的叫了。而且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关怀，他爱她的是不是？所以才娶她，不是为了别人才娶她？可是，她会害了他。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莫少康根本就是湘灵肚子里的蛔虫，她一点点心思他好像也了解，就那么看着而已，他实在什么也没有仔细琢磨。
湘灵看着他，忽然就笑了。根本没有丝毫的预兆，笑的时候，满眼的阳光，里面傻乎乎的感觉，却好像带着股子强大的力量，穿透了莫少康的心，直接就把那种东西洒进他心里，暖暖的。
女人的笑，真是奇怪的东西。现在她这模样，苍白的快成女鬼了，一笑，却是倾国倾城，让人爱不释手。
然后，她摇了摇头，垂下，脸上泛起潮红，或者动作太快，身子却一阵的不稳。
莫少康忙有胳臂撑住，顺势就把她照着昨天的模样抱在怀里，让她的头躺在他的胳臂上，身子仍旧在床上。
“逞什么能？乖乖的睡吧，你得睡上几天，才能好。”
他叹了口气，到底忍不住笑出来，带着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