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她做的鞋，鞋底子都是她一针一线纳的，像极了当年母妃去世之前给他做的那些鞋子。而且她做的鞋子轻巧，穿上活动方便。
“舒服！灵儿的手真是越来越巧了。”
捧起鞋子看着，越发觉得喜欢。目光落在脚底，却仍旧是两句梵文在鞋底子上，印了些土，看的更加清晰了。
无非是祷告的话。可这世上懂梵文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是皇族，自小学习，高远被称为奇才，便是因为用梵文考试，可湘灵，难道只是照猫画虎？
“灵儿，你懂梵文？”
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就是照着样子绣，好歹也得有个底版。可这两三句祷告的话都生僻的很，她从哪里找来？
“不算懂，小时候，娘教过两本书。”
湘灵从来也没想过懂梵文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她娘就懂，小时候她这些梵文，都是跟着娘学的，绣活儿中许多的样式，也都是从娘给讲的梵文故事里引来。
“你娘？”
莫少康知道她的底细，她进宫的时候徐常侍就已经交代清楚。
那个薛湘灵其实就是徐常侍故意放走的，她其实是北冥皇后的细作，很不巧，进宫之前却爱上了个男人，这男人便是徐常侍派出的细作。于是徐常侍设计让那男人去找她，将她带离了船上。
原本徐常侍只想随意找个人，偏偏湘灵的名字与那个相同，又看到了船下发生的一切，故而当即让她代替了离开的薛湘灵。
回去之后，自然而然的把她的家底查的清清楚楚。
她娘早年到了京城，先是确实在薛将军府上跳舞，后来薛将军一家遭遇不测，皇后怪罪下来，满门抄斩。她娘是舞姬，于是充了官妓，也曾红遍京城，不到一年却怀上湘灵，从此隐居在宁乡。
按照这样的说法，她不该是会梵文的人，依照她娘的地位，梵文是没有机会学习的，更别提教她。
“娘知道的也不多，恐怕是西域舞蹈的乐谱里有，娘学会几句吧？”
湘灵并不知道梵文如此特殊，只记得儿时娘常常跳西域的舞蹈，跳起来风流多姿，女人看了都觉得是天仙下凡。
“原来如此。”
这，倒是也说的过去。舞姬懂得一些西域的歌舞，偶尔会通过较为难得的乐谱，她娘是京城红极一时的舞姬，得到这些东西，并不为过。
也许只是巧合，这两句偏僻的，恰恰在歌词里，她娘学会了，也教给她。
“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她以为一个多月没见，就只有她在思念吗，他也想。可政务繁忙，他常常在椒房殿一熬就是一夜，第二日再上朝，抽空的睡觉，跟伊妃之间，其实交流甚少。倒是闲暇之时，常常想起她。
湘灵乖乖的凑过去，被他一带，坐在他腿上。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真的是作了许多，那双手，都粗了。可他还是觉得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还有她的身子，一如既往的芬芳，一如既往的，他闻到，便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