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康!”
只是那轻轻的抚摸,她便觉察出了是他,从梦中惊醒,果真他坐在她身边,若不是雪光太亮,她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两个月了,两个月不曾见到他,她甚至以为,他恨死了自己,再也不会来。
他看了她一眼,那瞬间眼睛里还是柔情的,可外面常侍点灯进来,他的脸色,便又恢复了那般的冷峻。
“臣妾给皇上行礼。”
她从床上挣扎着下来,太重的被子,加上锁链,对于她瘦弱的身体来说,真的过于沉重了。那锁链每响一声,他的心就更痛一些。
“平身吧。”
可他的声音里,仍旧冷的让她心颤。还是恨她,可是,为何深夜来看她。七十三天了,她每一日,都在煎熬着、等待着。靠着心中那微弱的信念,他会来,不会完全的抛弃她。
慢慢的站起来,锁链伴着她的动作,哗啦啦的响着,疼,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疼,几乎要刺进心里了。
“替湘妃娘娘解开。”
从怀里掏出钥匙扔给常侍,他命令了一声,此间,竟然没有看她一眼。其实,他真的不敢看。
仅仅这屋子,他就能感觉得到两个月的时间,她的生活怎样的困苦。
早已被冰冻的窗子透着风,呼呼的吹进来,冰冷的屋子里,他坐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手脚冰冷,却连一只普通的手炉都没有。
靠近门口的摆设台上放着两只白瓷的旧碗,下面一只铜水壶早已经干涸,而墙角那只小小的坛子,他记得为了找出伊妃罪状的时候,她曾经用这个鳌鱼汤来维持生命,现在,里面的水已经冻成了冰,旁边还放着不知从哪里她捡来的干柴,那块地上,有明显的燃烧过东西的痕迹。
睡觉的时候,她身上盖着那么厚重的被子,整个身体却还完全缩在里面,摸她的头发,似乎都被冻住了。可想而知那锁链,如此冰冷,锁着她的身子,如何能受得了?
只是一切,却还是那么整齐。无论是锁链,还是堆放的东西,甚至,他看得出她细心的整理过。
铁链动时候的摩擦声音已经停下来。莫少康的心,竟然松了口气。
在此期间,已经送来了烤火的三只炉子,两只小手炉和两只脚炉,屋子里慢慢的暖和起来,窗户那里,响起了水滴在炭火上面的声音。
如此他方站起来,慢慢的从里到外,把她这间屋子看了一次,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些碎了的瓷器片上。
“臣妾,不是故意的。”
他听到身后窸窣的声音,听到她细弱的,完全没有丁点自信的辩解。回头,她竟如刚才般跪在地上,头,垂的深深的。
何时,她这么怕他。灵儿,哪怕我对你十分的温柔,有半分的心狠,你就以为我不爱你,以为,我会惩罚你吗?
“起来。”
他声音里是不耐烦,心里的痛。看得出,她日子过的真的不好,那脸上,又消瘦了许多,身子,似乎也虚弱了。把她的脉,能感觉到那几乎微弱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