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喜欢这里?”
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明明把耳朵塞住了,却进来,手指僵住,任由着他说话的声音把她的思维和心脏全部填满。
“是啊,皇上你看那花开的多美!只是那些绿草实在太扎眼了,抢了花的风头,原本绿叶就是用来配红花的,怎么能如此抢风头呢?”
徐婉莹的声音,好不天真。
可湘灵的心,痛得伤口绽裂,鲜血直流。他也许已经忘了她,忘了这里是清和殿,是她曾经为他跳舞,曾经与他缠绵过的地方。他是不是还记得亲手和她种下的那些薄荷,那时她也天真过,她说,种的薄荷,足够一年入药,还可,供应百姓。
“你若不喜欢,砍了便是。种上婉儿喜欢的芙蓉可好?”
血腥涌上来,湘灵忍不住冲下床,可站在那里,迈不出半步。忘了,便忘了吧,如果她在他身边,只会让他痛苦。如果那些薄荷,已经不再是他美好的记忆,那就砍了,种上,他喜欢的芙蓉。
她从来,就只是一颗普通的小草。不过因为他,散发着丁点的香气,若是他都不爱,她又何必绽放?
“好好!芙蓉花好,皇上最好!”
外面,是婉儿欢快的笑声,拍着掌,一如孩子。
他宠溺的笑了笑,目光慢慢的凝聚在清和殿的那扇门。婉儿多么天真,他多希望他的灵儿也可以如此天真的一辈子。
婉儿没读书,也不爱那些,她就像她一样,是山野间长大的孩子,纯真,自然,她喜欢那些开的艳丽的鲜花,她喜欢那些颜色鲜艳的衣裳,她喜欢的所有一切,都有点俗,但真,真的让他放心。
“来人,把那些薄荷都摘了。”
他下了命令。
灵儿,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听着,我知道你爱薄荷,我更知道,只有莫少扬身上才会有那么浓重的薄荷味道。
因为他手里有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三颗救命的丸药,其中一颗,就在你腹内。那丸药曾经有三颗,一颗是父皇的,一颗,是母妃的,一颗是皇后的。父皇把自己的给了少扬,皇后也把自己的给了少扬,可是母后留给他的那颗,父皇竟然都不肯留给他。
我不能让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他,至少,我爱的女人,不能是他的。灵儿,你,不能是他的。
“咳咳,咳咳咳!”
一口鲜血涌出,把洁白的布面染红,一朵一朵,如同初春雨后绽放的桃花一般盛放,锁链杂乱的响起,她跪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咳出来,心痛,痛的要死了。
为什么,从前他不是也很喜欢薄荷吗,从前他不是说,她就是一株香气四溢的薄荷吗,难道真的哪怕一点也不记得她,真的一切的美好,他都忘得干干净净。少康,难道我们的爱,就那么脆弱?
泪珠儿滚落,砸在了鲜血上,裙子上。陈旧褪色的布裙子,一点点的湿润,把红色的血点,浸湿了,让它绽放的更加鲜艳。
“皇上,这,这是什么声音!”